在廚房裡忙弄了近一個時辰,烈鸞歌將姨娘的那份午膳命玲瓏送去姨娘房裡,自己則另外拎了個八寶食盒,一路往哥哥的西廂院行去。
入得庭院數十步,就見司徒脫塵仍像上次那般站在一株瓊花旁邊。
他白衣翩躚,負手而立,氣韻悠然,姿容絕世,整個人既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靈,又彷彿成就了一卷美絕人寰的寫意畫。
烈鸞歌不由頓住腳步,駐足看了一會兒,才又再次舉步朝他走去。
聽到腳步聲響,司徒脫塵忙轉過身來,待見到是那個讓他總是忍不住心懷悸動的人兒時,一瞬間舒展開如畫眉目,純淨而雅潤的眸光聖潔如天山瑩雪,溫柔若秋水波粼,綿延鋪展開絕世的風華。
“鸞兒,你來了。”清雅恬淡的語氣中似含有絲絲驚喜,彷彿有好久沒有見到她了一般。
“哥哥,我給你送午膳來了。”烈鸞歌指了指手中拎着的食盒,笑問道,“餓了沒有?”
司徒脫塵輕搖了下頭:“還沒呢。”
烈鸞歌撅了撅嘴,嬌聲道:“可是我餓了,哥哥要陪我一起吃哦!”
“好。”司徒脫塵忙一口應下,微頓片刻,有些不好意思道,“剛剛說不餓是騙鸞兒的,早就等着你的午膳呢,我都餓了好一會兒了。”
聞言,烈鸞歌笑彎了眉眼,一把拉起他的手,邊走邊道:“餓了就直說嘛,幹嘛不好意思呀,我又不會笑話你。哥哥,你都吃了好幾天的藥膳粥了,想必也有些膩味,今兒午膳給你換換口味,我準備了米飯菜餚和湯羹,保證你會喜歡哦。”
“是嘛,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司徒脫塵眉舒脣綻,眼中溫柔醉人的波光,猶如瀲灩多姿的秋水。“不過,鸞兒做的藥膳粥,我都很喜歡,再吃幾日也不會覺得膩味的。”
“呵呵,老太太還說我嘴上像是抹了蜜一般說話中聽,我看哥哥纔是呢。”烈鸞歌眉眼彎彎,俏臉上的笑容比陽光還要明媚。
司徒脫塵側頭凝視了她一眼,溫柔的聲色不乏認真:“鸞兒,你在老太太面前說的話多半是爲了她老人家開心,所以是真是假並不重要。可我不一樣,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不是爲了哄你高興,而是句句出自真心。我從不說假話的,也不會說假話。應該是柳氏趕巧吧,正好借到了這股東風。
算了,管他那麼多作甚,反正柳氏的這股東風借得再好,也是要趁興而來,敗興而歸。“驚喜”可在她自個兒寶貝閨女的房間裡呢。
烈鸞歌快意地暗笑了兩聲,將自己的妝奩、匣子、櫃子和箱籠一一打開,有意看了容媽媽一眼,不溫不火道:“我的東西都在這兒了,你們且細細搜檢罷。”
她話音都還未落下,容媽媽便打頭一個大步邁到三個箱籠旁,跟淘金子似的,一個一個地搜查得可仔細。
待三個箱籠都搜完了,見裡面除了四季的衣物,再無任何旁的東西,容媽媽臉上滿是詫異,不能相信般又從頭細細搜查了一番,結果仍是一無所獲。
烈鸞歌將容媽媽的神色變化一一看在眼裡,見她滿眼不甘心,不由上前一步,笑容燦爛道:“容媽媽,沒在我的箱籠裡面搜到什麼東西,你似乎很不甘心呀!怎麼,媽媽原是認定了我是私藏贓物的盜賊了不成?”
聞言,容媽媽面容一僵,乾笑了下,忙陪着道:“三小姐真會開玩笑,奴婢哪敢這麼做想,不過是奉老太太之命罷了。若有得罪之處,還請三小姐莫要怪罪。”
烈鸞歌冷嗤一聲,語氣甚爲不屑地問道:“我的箱籠容媽媽都搜檢明白了?可還要再搜檢第三遍?”
容媽媽趕緊搖了兩下頭:“不用了,不用了,三小姐的箱籠奴婢都仔細搜檢過了,沒有老太太讓找的東西,奴婢不用再搜一遍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關箱籠了。”烈鸞歌說完,直接“啪”的一聲合上箱蓋。
容媽媽被這聲響給唬了一跳,還好兩手縮得快,要不然手指還不被箱蓋給夾住了?
她瞪着眼看了看烈鸞歌,心裡又氣又臊又不甘心,可除了忍氣吞聲以外,她還真就沒有那個膽子敢去招惹這個似乎比太太還要精明厲害的三小姐。
烈鸞歌見其她幾人也都搜檢完了,遂走到梅心跟前,含笑問道;“梅心姐姐,你們可都搜檢清楚了?若是還有不清楚的地方,你們大可以繼續再多搜幾遍。”
“不用再搜了,奴婢各處都搜檢仔細了。”梅心邊說,邊幫着將打開的妝奩、匣子和櫃子一一合上。“此事與三小姐無關,原是我們造次了,還望三小姐見諒。”
“呵呵,梅心姐姐說的哪裡話,既是老太太下的命令,我哪敢嫌你們造次啊。”烈鸞歌一臉不在意地笑了笑。她就算要生氣也不會生梅心的氣,她有看到梅心剛纔並沒有搜檢她的櫃子匣子,不過是裝裝樣子隨意瞥了幾眼罷了,想來是相信她的。
“好了,三小姐這裡都搜查明白了,接下來就去搜搜蘇姨娘的屋子去去疑罷。”梅心發了話,一衆人等自都隨着她移步往外走。
要搜檢自己姨娘的屋子,烈鸞歌自然的。
沒一會兒,一干人等便到了蘇姨娘的房內,也是先道明瞭來因,隨後各自搜檢開。縱然搜得再仔細,最後自然也是沒有搜出任何異物的。
待到一干人欲離開梨香苑去往別處時,烈鸞歌忽而上前拉着梅心的手,笑問道:“梅心姐姐,接下來是不是要去搜查太太和四小姐的屋子了?我正覺得無聊呢,不如也跟着你們一塊兒去抓抓賊、搜搜贓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