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囡沒有辜負我們的期望,在一個月後的首個交易日裡,各路投資者望風而動,股價從開盤就開始一路飆升,換手率更是高達四成,到中午收市的時候股價就已經達到57塊多每股。
“怎麼看?”我盯着電腦屏幕伸了個懶腰,饒有興趣的考較着被我叫進辦公室的曾紫墨“地產不是科技股,你覺得是什麼原因讓望囡的股價升的這麼快”?“可能是因爲今天是最後一個交易日的原因”曾紫墨帶着她從進門開始就沒放下的疑惑回答道“新股的發行一般都會受到追捧,加上公司本身的前景以及交易的時限等原因,我覺得不是虛高”。“你知道爲什麼盈科上市的時候股價在一天可以翻32倍嗎?”我故作神秘的衝着她自問自答“因爲他背後的老闆值得人們去追,而那些所謂的報表在他們眼睛裡不過是一堆廢紙”。
曾紫墨沒有理解我的話,懷疑的問“可是望囡只是一家來自內地的地產公司,加上葉先生封鎖了關於自己的消息,投資者沒有理由進行非理性的追捧啊”?“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圈子’”我站起身走到窗邊背對着她教育道“股民的確不知道望囡的老闆是誰,也不瞭解它的背景,但這並不表示那些經紀們不知道。香港的社交圈是很小的,估計從我下飛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人猜到我想幹什麼,所以股價飆的這麼快也就可以理解了”。
曾紫墨聰穎的從我的話中抓到了關鍵,忍不住好奇的問“你曾經追過盈科的股票?盈科之所以能夠創造奇蹟是你們力挺的結果”?美國人“平等”的習慣很不好,我看着曾紫墨的詫異回答道“我們沒有暗箱操作,只是相互之間有些默契而已,大家都是朋友,有錢一起賺”!“可是我認爲財務指標纔是投資的關鍵”曾紫墨神色凝重地說“如果在投資的過程中夾雜太多的私人感情,難免會出意外”。
我無所謂的朝她聳聳肩說道“巴菲特和索羅斯說過一句相同的話,叫做‘市場永遠是錯的’。據我所知,巴菲特從來不關注他所投資的那些股票的相關報表,而僅僅是看股價的變化,因爲他認爲股價總是或高或低的在不斷變化,永遠無法反映一個公司的真實價值。他之所以會持續十三年的關注‘運通’而不買進,就是因爲相信股價會跌,這和看不看那些數據沒有任何關係,需要的僅僅是耐心而以……”。
“一起吃飯?”我看着陷入沉思的曾紫墨說“聽說附近有一家料理做得不錯,一起去嚐嚐怎麼樣”?“謝謝葉先生”曾紫墨回過神來,拒絕我說“我自己去吃工作餐就好,不打擾你和樸小姐了”。看着她略顯忐忑的神情,我笑着解釋道“你不用緊張,我只是想找個人一起聊聊天而以。我姐姐和樸慧姬過海去澳門了,所以只好抓你的壯丁”!或許是我的“俗語”讓她感到親切吧,曾紫墨打消了疑慮,收拾了一下後,和我並肩走進了料理店。
“說說你在常春藤時候的故事”不理會曾紫墨的詫異,我流着眼淚將三文魚放進嘴裡,含糊的問她“聽說那裡的姐妹會和兄弟會很有意思”?“我不覺得”她輕輕地放下筷子,似乎是在回憶以往的那些故事“我剛剛到美國的時候很不習慣,雖然託福的分數很高,但是仍舊聽不懂那裡的語言,和他們溝通起來很困難。而且學校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樣,積雪和濃霧壓抑的我喘不過氣,讓我忍不住總是躲在教堂裡流眼淚。那段時間我瘋狂的想回北京,想回到爸爸媽媽身邊……”。
看着曾紫墨陷入沉思,我倒了杯茶遞給她,頗有同感的感嘆着“人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總是會害怕的,所以這個世界上纔有一種東西叫作‘孤獨’,不過當孤獨成爲一種習慣時,也許就不會怕了”。曾紫墨似乎很贊同我的話,緩緩地呷了口茶繼續回憶“到那裡不久,我就接到了爸爸的信,他告訴我要努力讀書,不要辜負他的期望。當時我哭了,第一次當着室友的面哭了。我好想寫信告訴他說我想回家,但在寄信的那一刻我猶豫了,爲了不讓他們難過,我最終還是把信燒掉了”。
曾紫墨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將一塊壽司放進嘴裡掩飾道“後來我把自己藏在了圖書館裡,除了上課、做作業和做義工之外,我把所有的時間都留在了那裡,直到把孤獨養成一種習慣後,我才漸漸的開始和同學們溝通”。
看到她的樣子,我故作開心的問“然後就會經常看到一些不穿衣服的白猴子在學校裡發瘋?偶爾還會遇上幾個剛從河裡爬上來的落水狗”?曾紫墨聽了我的話後破涕爲笑,略顯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難道你去過那裡,我感覺你好像知道我好多事情,我有什麼值得你關注的地方嗎”?“很遺憾,一切都是聽說而已”我笑着衝她聳聳肩“我不喜歡那裡的空氣,所以從來就沒打算去。而我之所以會了解你,是因爲我是你的老闆,有許多你的資料可以看,這樣纔可以考慮要不要升你的職”。
曾紫墨似乎信了我的話,擦擦眼睛問我“我們才見面兩天而以,爲什麼要升我的職?我感覺你在很多時候都是非理性的”。我沒有理會她的評價,自顧自的說“我有一個朋友,或許你聽說過,就是深圳萬科的王總。他幾年前得了一場病之後,每天都會感覺脊柱疼痛,可那陣子他很忙,所以沒時間去檢查。後來他被疼痛折磨進醫院的時候才被查出一顆腫瘤壓迫住了脊柱神經,醫生警告他不要再做劇烈的運動,否則腫瘤可能將神經徹底破壞,而導致下半shen癱瘓”。
聽到這裡,曾紫墨輕輕的嘆了口氣感慨道“我以前在摩根斯坦利的時候也是這樣子的,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情,睡覺都成爲了一種奢侈。雖然這種生活很充實,但的確很累,那段時間我感覺自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崩潰”。“所以你就選擇了來思囡?”我好奇地問“沒來之前你怎麼知道思囡的工作會比你在紐約時輕鬆呢”?“不是的”曾紫墨搖搖頭解釋道“前段時間我到香港來參與鳳凰衛視的上市計劃,可惜摩根斯坦利輸給了思囡。因爲這件事,我給自己放了一段假,也有了想離開紐約的想法。後來有獵頭找到我,希望我可以加盟思囡,所以我就來了,並且漸漸喜歡上了這種一半工作一半生活的環境”。
我瞭然的點點頭,有些自豪的說“思囡的氛圍,其實就是我對工作和生活的態度。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你是永遠也做不完的,而生活也必須同樣的繼續下去,我們不可能二者選其一,所以我鼓勵你們放下,鼓勵你們在工作時間外努力的享受生活”。“放下?”曾紫墨咀嚼着我的話“每天都會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很難選擇該放下什麼”。
“知道我那個朋友後來怎麼樣了嗎?”我自言自語道“老王聽到醫生的警告後,他第一個反應不是害怕,而是可惜,可惜自己還沒有去過西藏。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想去朝聖的地方,都希望在那裡可以洗滌自己的靈魂。於是老王出發了,他獨自駕車去了西藏,並在布達拉宮前作了一次虔誠的祈禱。後來他喜歡上了這種雲遊的生活,開始攀巖、蹦極和玩滑翔傘,聽說他還打算去攀登珠穆朗瑪峰。很奇怪,自從他開始放下工作後,他的脊椎就再也沒有疼過。有一次我問他爲什麼不聽醫生的警告,怕不怕會有什麼意外。他坦誠的告訴我他很怕有意外,正因爲怕,所以才抓緊時間享受今天的生活,因爲你永遠不知道晚上脫下的鞋子第二天還會不會穿在自己的腳上……”。
曾紫墨似乎對我的話很有感觸,嘟囔着愣了半晌,才低下頭繼續吃飯。我看氣氛有些沉悶,沒話找話的問“可不可以幫我個忙?我過幾天去美國,想請你幫我做翻譯”。“可以嗎?我手上還有一個CASE在做”曾紫墨忐忑的推脫道“這是我加入思囡的的第一個CASE,我想把它做好,證明自己的實力”。“放下”我向大灰狼看小紅帽般的引誘她“你不是對搜索引擎有懷疑嗎?我帶你硅谷看看,希望能給你些啓示。另外我還約了菲奧里納在紐約見面,你不想看看世界第一女CEO的風采嗎”?這個誘餌的確很吸引人,曾紫墨在進行了長達三分鐘的思想鬥爭後,終於答應放下手上的工作和我去紐約。
回到公司時,股市已經重新開盤。思囡的股價就向我預料的那樣,繼續向上狂飆,並最終突破了70塊。看着這個數字,曾紫墨小聲地在我耳邊建議道“葉先生,股價有些高,我們是不是出手冷卻下”?“按你的分析,我們應該把股價穩定在多少呢?”我不置可否的問“假設我有充足的資金,你覺得我們現在該採取什麼方式冷卻股價”?顯然曾紫墨對我的問題早有準備,她自信滿滿的回答道“預計股價在45塊的位置應該是正常的,如果你有足夠的資金,那麼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增發新股來稀釋股價,以達到吸引更多投資者的目的。資金的充裕讓我們可以不考慮護盤的問題,但這僅僅是建立在假設的前提上,不知道葉先生能不能把假設變成確實的保障”?
“拆”我衝着曾紫墨滿意的點點頭“我這次去美國應該順便感謝下摩根斯坦利,謝謝他們把這麼優秀的人才讓給我”。曾紫墨衝着我怪異的笑笑,轉身去準備增發新股的事情。看着她的背影,我無奈的感嘆着,香港這幫富豪們還真給面子,我不就是上市圈點錢嗎,他們怎麼一個個的全卯足了來捧場,還真義氣啊!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成了真正的身價上百億的香港上市公司大老闆,希望這個名頭能幫我壓住些風吧!
略帶疲憊的回到家,就看見姐姐和樸慧姬在客廳清點今天的戰利品。看見我回來,樸慧姬率先關心的問“吃過飯了嗎?範媽媽煲了湯,你要不要喝點”?這時姐姐也湊過來沒心沒肺的問“怎麼樣?今天開市的情況還好吧?看你好像很滿意的樣子,應該是很順利吧”。
看着她們歡快的樣子,我奇怪的問“爲什麼不在澳門過夜?你們不是說要去賭場嗎”?“慧姬不陪我去,我一個人有什麼意思!”姐姐幽怨的看着我“她的心就沒有離開過香港,玩什麼都沒精神,所以我們只好回來了,還是下次你們一起去吧”!
“以後再說吧!”我重重的坐在她們對面,看着樸慧姬敷衍道“過幾天我要去美國,還是等回來以後再說吧,或許咱們可以到賭船上去玩玩”。樸慧姬還沒來得發表意見,姐姐就開始在旁邊抱怨“你又要離開!我剛想輕鬆幾天你就又抓我的壯丁,一點良心也沒有”。“要去很久嗎?”樸慧姬懷着一絲希冀的問“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我可以幫你當翻譯”。姐姐很同樸慧姬的話,在一旁起鬨道“你離開可以,但必須帶慧姬一起去。你是第一次出國,有她照顧你我才放心”。
看着她倆親密的樣子,我一陣無奈的妄想,葉囡上輩子肯定是樸慧姬姐姐。自我安慰了一下,我訕訕的解釋道“已經有翻譯了,我找了公司裡做AC的曾紫墨和我一起去,下次再帶慧姬一起吧”。“怎麼又是她?”姐姐帶着警覺的表情問我“你真的只是聽朋友說起過她而已嗎?我怎麼覺得你對她關心的好像有些過頭啊”?我看了看樸慧姬,然後白了姐姐一眼反問她“你覺得能通過大摩27層篩選,並在兩年工作時間中參與運作了近700億美元的收購案的人值不值得關注?知道嗎?咱們撿到寶了”!
見姐姐被我搶白的說不出話,樸慧姬連忙幫她解圍說“其實我也不是很想去,等以後有機會的時候再說吧”。“過幾天吧”我看着她那委屈的表情,有些心軟的安慰她“過幾天我要去聖彼得堡,你要是想看雪景的話可以和我一起,不過你要先準備好護照”。“好的”樸慧姬得到我的許諾,連連點頭答應“我今天晚上回去就準備,很快就可以的”。半晌沒說話的姐姐被我話裡的內容驚醒,疑惑的問“你想幹什麼?又是美國又是俄羅斯的,不會是想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吧”?
看着姐姐的樣子,我笑着嚇唬她“很不幸,全都被你猜中了,我打算到俄羅斯去買兩艘航母,然後掛上核彈頭開到美國去勒索克林頓,再把他交給我的錢捐給南聯盟的難民們!HOHO,你弟弟我夠偉大吧”?她倆被我的話逗樂了,姐姐忍不住掐着我笑罵道“德行!老實交待去幹什麼,別想矇混過關”!“我真是去買航母”我一臉委屈的看着姐姐“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嗎,我去買艘航母回來給你當生日禮物。當然了,核彈頭是不可能有,但我保證做一個全世界最大的蛋糕給你,你就盼着生日快點到吧”!
她們倆顯然是被我的天方夜譚給震撼住了,好半晌姐姐纔回過神問“真的?你不是胡說吧?要是從俄羅斯回來看不到你的超級大蛋糕,我就讓你好看”!“絕對是真的”我看着一臉憧憬的樸慧姬,忍不住拍着胸脯保證道“你們就等着吧,到時候我保證給你們帶一個海上城堡回來,保證不讓你們失望”。“你就瘋吧!”姐姐白了我一眼“你帶個像航空母艦一樣的蛋糕回來我信,至於真的航空母艦?你還是夜裡頭做夢去買吧”。
樸慧姬被她的話從憧憬中拉了回來,有些擔心的問我“走私軍火是犯法的,你真的要去那裡買嗎”?“當然”我肯定的點點頭,繼續忽悠她們兩個“有個朋友告訴我說那裡有一艘退役的航母要出售,我打算這次去的時候將它買下來,做成博物館或者是俱樂部什麼的,應該很有意思吧……”!
經過我一翻費力的解釋,她倆總算是是相信了我的話,不過姐姐的好奇心也被我逗了出來,若有深意的問“你去美國幹什麼?不會是美國也有航母要出售吧”?“我扔錢去!”我得意洋洋的回答她“我先去趟硅谷扔個幾千萬的,然後再到拉斯維加斯去豪賭一把。最後的目的地嘛,暫時保密”。她到底是我姐姐,我得話對她來說沒有一絲神秘感,她只思索了一陣便猜測到了我的目的,略帶欣喜的問“是惠普要收購康柏,還是美國在線要併購時代華納?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準確嗎”?“不知道”我乾脆的回答她“我只是去見見菲奧里納,看看有沒有可能說服她到思囡來幫你的忙,這跟惠普一點關係都沒有”。
其實我現在也很矛盾,既想把這位鐵娘子挖到思囡來,又怕她來了之後惠普和康柏的合併案泡湯。難啊!我無奈的搖着頭妄想,要是普拉特的其他繼任者也能鼓搗出點大動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