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快到了下課的時間,我脫離了張崇文他們的牌局,到二教去接蕭瀟吃午飯。那個情剩的出現倒是給我提了個醒,像蕭瀟這樣的女孩兒不可能沒人追,我還是看緊點的好!
蕭瀟走出二教看到我時有些意外,但很快臉上的表情就從驚奇換成了甜蜜,拋開她的同伴們張牙舞爪的撲近了我懷裡。嚇得我連忙推開她喊道“冷靜,衝動是魔鬼!這裡是教學樓,要抱咱回家抱”。“討厭”蕭瀟被窩推開,轉而挽着我的手臂嬌嗔“你纔是魔鬼呢!說,昨天晚上爲什麼沒回來,還那麼着急掛電話,是不是和崔雷幹什麼壞事兒去了”?“得了吧”我拽着她邊走邊說“我們倆能幹什麼壞事!昨天有一個好多年沒見的朋友從外地回來,我們一起回雲鋼老院喝酒去了。就是楊燦,你也和他見過一面,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
“是那個當兵的嗎?”蕭瀟不太確定的問“就是我們第一次在小
口福見面時的那個胖子嗎”?她的話讓我有些詫異,不解的問“你這不是記性挺好的嗎,六年前的事兒都還記得。平時怎麼就沒這麼好記性呢”。“在小口福的事兒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蕭瀟略帶傷感的回答我“我不是記性不好,只是有些忘不掉的事情我會努力的忘掉”!她的話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慌,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得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看着蕭瀟酷似我的吃相,我忍不住問她“這幾天晚上有沒有去上自習?東西都收拾好了嗎”?“不是不搬了嗎?”蕭瀟奇怪的問我“你忘了?昨天晚上在電話裡你跟我說要等武尚走了再搬的”!“我改主了”我聳聳肩,看着她的眼睛說“我今天早上在學校門口把一個小屁孩兒給揍了,是他讓我改變了想法”。蕭瀟對我的話很不解,奇怪的問“你多大了,還和小孩子打假?你也太沒品了吧”!“他歲數是不大”我拿着蕭瀟的可樂喝了一口“可他會唱《心太軟》,還罵我是老面瓜,你說我該不該揍他”?
蕭瀟笑了,讓我莫名其妙的開心大笑。半晌才幽幽的說“原來你也會吃醋,謝謝你,老公”!“別謝我”我佯怒道“先交代你的問題?爲什麼不告訴我這件事,你不會是想矇混過關吧”?“切”蕭瀟心滿意足的白了我一眼“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昨天打電話的時候就在我們樓下啊!安勇的歌唱得那麼大聲,你以爲我在電話裡聽不到嗎?我就是想考驗一下你的反應”!“那你現在滿意了”我賞了她一個爆慄,無可奈何的說“你還學會算計我了?要是我沒什麼反應你怎麼辦?是不是就考慮跟他跑了”!
“纔怪”蕭瀟揉着腦袋向我喊道“要是你沒反應,那就說明我做的還不夠好,還沒讓你覺得我有多重要。我只好再努力了”!“你做的很好了”我也伸手幫她揉着腦袋“別太勉強自己,我不說但不代表不知道你有多重要”!“可我想聽你說”蕭瀟用頭摩挲着我的手“明知道你很在乎我,可我還是想聽你說。因爲我好怕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我明天去北京”我覺得話題有些沉重,轉而向她彙報道“有個朋友約我去和他商量件事情,可能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回來,你乖乖的收拾好東西,等我回來咱們就搬家”。“哦”蕭瀟平淡的應了一聲,伸着手說道“那你把宿舍鑰匙給我,我去幫你收拾東西”。“不用”我解釋道“東西再那裡放着吧,我想以後每週至少回來住一天,多少我還是有點留戀那間宿舍的”。
蕭瀟有條件的尊重了我的選擇,於是我被她拽到了雲潤去打掃衛生。整整做了一個下午的苦力,只換回來她一句明天不去機場送行的話。
第二天中午,葉全把我和歐雪婷送到了機場。因爲他的關係,我和歐雪婷不得不刻意的保持距離。他主動來送我們得行爲以及對歐雪婷的那份殷勤,讓我有些懷疑這小子對歐雪婷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快上飛機時,葉全突然開口問我“哥,你和嫂子沒鬧彆扭吧?我昨天告訴她你和歐姐要去北京了,她怎麼還不來”?“嗯”葉全的話差點沒讓我從座椅上摔下去,我連忙穩住自己確認道“你什麼時候告訴她的?你昨天怎麼知道我要去北京的”?“昨天上午啊”葉全一幅大大咧咧的樣子“昨天我正好從前臺經過,看見你們的機票就先告訴她拉,是她說讓我有什麼事先告訴她的,嘿嘿,不好意思,雖然我是你弟弟,但是嫂子的囑咐我也不能不聽嘛”。“那就是說你以前也曾經把歐雪婷的事情告訴過她?”我看了一眼旁邊安心讀書的歐雪婷,小聲地問葉全“你不會把什麼事兒都告訴蕭瀟了吧”?“有什麼的”葉全撇撇嘴說到“哥,你是身正不怕影子歪!這種事越遮掩越容易讓人懷疑,可別像港臺電視劇那樣和嫂子發生什麼誤會”!“你大爺我親爹的!”我憤憤地咬着牙看着葉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敢情這小子還真是臥底!
愣愣的跟着歐雪婷上了飛機,香水的味道、夜不歸宿的皇榜和漂亮的助理,我心中有些明白爲什麼蕭瀟一定要和我住在一起了。面對腦海裡蕭瀟的笑臉,我對自己失望了。
很不巧,正在我爲女人的問題傷腦筋的時候,烏雲白雪突然出現在我面前,仍舊保持着職業的微笑問我“想喝點什麼?茶還是咖啡”?“不必了”我無奈的衝她聳聳肩“你飛這趟?怎麼上次回雲洲之後沒見你”?“好像這話該我問你吧”她奇怪道“明明是你上次把我丟在機場自己跑掉了,怎麼惡人先告狀啊?是不是嫌我煩,所以想躲開我啊”!“沒有”我連忙搖着頭否認“上次是臨時有事兒,沒來得及等你,你可別誤會”。“我和你開玩笑的!”烏雲白雪得意的笑着說“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爲什麼普羅旺斯才適合我去了吧”?
我習慣性的聳聳肩“矛盾,古典與現代的結合,安靜與喧鬧的兼容。很像你的性格”。“是嗎?”烏雲白雪懷疑的問我“你好像很瞭解我哦!有沒有興趣聽我講個故事,剛剛看過的一部很感人的電影,想找個朋友分享一下”!“現在可以嗎?”我指了指空乘間問她“你不會有什麼麻煩吧”。“我也沒說現在要講嘛”烏雲白雪笑着直起身“等下了飛機我找你,這次不許跑”!說完不給我回應的機會,徑直的向空乘間走去。
“一個朋友”我看着歐雪婷那好奇的表情解釋道“坐飛機的時候認識的,一起吃過幾頓飯”。“噢”她表示明白的點點頭,繼續像一個端莊的貴婦般埋頭苦讀。她真的是個很迷人的女人,看着歐雪婷的樣子,我苦苦的感慨着。
“坐在你旁邊的女孩兒是和你一起的?”在飛機上洗手間的門外,烏雲白雪突然攔着我莫名其妙的說“你和蕭瀟分手了”?“嗯?”我木訥的看着她“那是我的助理,我和她去北京見一個客戶。你見過蕭瀟”?“你們的護照我見過”烏雲白雪衝我聳聳肩“我還以爲你移情別戀了呢”!“熟歸熟啊,你可別誹謗我”我笑着跟她開玩笑“你記性還真好,快一年了還記得護照上的照片”!
“我只有不想記得的事情,而沒有記不得的事情”,烏雲白雪饒有深意的看着我“其實每個女人的記憶力都是很好的哦,只不過是你感覺不到而已”!她的話讓我感覺後備一陣發冷,連忙問道“你剛纔不是說要給我講故事嗎?就在這裡講吧,我這個人好奇心重,空怕是等不到飛機降落”。“可我在工作唉”烏雲白雪有些俏皮的指着她身後“你就不怕我被領導處分啊”。
我靠在走廊的一邊,無所謂道“你的工作不是照顧好每一位乘客嗎?現在有乘客需要你講故事,希望你別拒絕,要不然我有可能投訴你哦”!“雲中漫步”她微笑着向我聳聳肩“一部老電影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沒有”我堅定地搖搖頭“我最近一次進電影院是和蕭瀟去看泰坦尼克,在此之前我的記憶還停留在阿蘭&;#8226;德龍的《警官的承諾》上。聽說有一部《這個殺手不太冷》不錯,有時間的話,我想我會去看看”。
我的話讓烏雲白雪詫異了半晌,好不容易纔回過神感嘆“你真的不像大學生!不知道你和蕭瀟是怎麼談戀愛的,看你們去馬爾代夫,我還以爲你是個很浪漫的男人呢”!“我本來就很悶”我故作深沉的說道“張愛玲的小說不能當飯吃,星巴克的咖啡也不能沖淡生活的苦惱。三毛可以對着沙漠做夢,但荷西不可以。男人應該給女人制造享受浪漫的空間,而不是在這個空間裡等女人”。
“是嗎?”烏雲白雪若有所思地問道“好像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味道,女人不可以給男人制造浪漫嗎”?“好像你還有個故事沒有講吧”我答非所問的說“如果你再不說的話,恐怕真的要下了飛機再講了,到時候會多一個聽衆哦”!這句恐嚇讓她收回了沉思,娓娓說道“有一位軍官,他從陸軍退役了,想要搭火車到紐約去,在火車上發生了一段小插曲,一個坐在他對面的女孩因爲暈車而嘔吐,將他的衣服弄髒了。
很巧,軍官後來又遇到了這個女孩,她這時的樣子頹廢而哀傷。通過聊天才知道,女孩剛剛被男朋友拋棄,而且她懷孕了。女孩兒的家在新墨西哥州,她的家族全都是虔誠的天主教徒。女孩現在很無助,因爲她的家人不會原諒她未婚先孕的行爲,還會因此而蒙羞。後來女孩求軍官假冒她的未婚夫,希望他可以和自己一起回家,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再假裝拋棄她而離開”。
聽烏雲白雪講到這裡,我奇怪的問“爲什麼不去把孩子打掉?孩子生下來也是沒有父親”。“天主教徒是墮胎爲罪惡”烏雲白雪回答了我一句,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故事裡“因爲孩子是無辜的,他不應當承受大人們犯下錯誤。所以軍官答應了女孩的請求,和她一起回到了那個到處都是葡萄莊園的小鎮。但因爲未婚先孕的緣故,女孩兒的族人並不歡迎他,在他剛剛住進莊園的那段日子裡不斷的有人給他製造麻煩。軍官很無奈,數次想離開,但都因爲女孩兒那無助的眼神而放棄了。
在葡萄快要收穫的時候,突然降臨了一場濃霧,所有的葡萄都有可能在這場霧裡被毀掉。這裡的人對付濃霧的方式很簡單,就是在葡萄架中間生起大火,用大火產生的煙塵來驅散濃霧。可這次的霧太大了,讓人對它無從抗拒,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即將收穫的葡萄被毀掉。
就在人們都絕望的時候,軍官突然爆發了,他穿着那爲了對付濃霧而製成的“翅膀”,忘我的穿梭在葡萄園中,聲嘶力竭的呼喊着大家的名字。首先被他感染的是那個女孩,她緊緊地跟隨在軍官身邊揮舞着自己的翅膀,就像兩隻蝴蝶在濃霧中抵抗命運。他們的努力感化了周圍的人,也感化了上帝,人們終於戰勝了這場災難,保住了這片葡萄園。
軍官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了這裡,愛上了身邊的這個女孩兒。到了收穫的季節,女孩的父親把釀出的第一杯酒送給了他……
看着烏雲白雪略帶哀怨的表情,我正正神色總結道“這部電影教育我們,資本主義社會的生活是糜爛不堪的,並讓我們明白了一個道理:談戀愛的時候一定要認清對方的面目,婚前性行爲是不可取的”。烏雲白雪被我的話逗笑了,眉頭微蹙着說道“你很無聊唉!一點都不懂得欣賞,本來以爲你是我的知己呢,看來我是錯了”。
“不是我不能欣賞”我搖着頭反駁她“而是中國男人都欣賞不了。他們對女人的貞操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你覺得他們會爲這樣的故事而感動嗎”?“這些人裡也包括你?”烏雲白雪忽然換了一種希冀的表情看着我“你不會也欣賞不了這部電影吧?如果是你,你會愛上那個女孩兒嗎”?她的話刺激的我習慣性的將煙掏了出來,卻又不得不悻悻的收了回去。“知道這個故事的另一個名字嗎?”烏雲白雪表情奇怪的看着我,自言自語道“真愛的風采……”。
一臉深沉的回到座位上,歐雪婷好奇的問我“發生什麼了事嗎,你好像和那位朋友聊得很不開心”?我沒有滿足她的好奇心,答非所問道“跟了我這麼久了,你覺得我‘男人’嗎?”。“討厭”歐雪婷誤會了我的意思,低着頭嬌嗔“你好無聊,還好意思問,你自己不知道啊”!看着她的樣子,我努力的讓自己嚴肅起來問“我是問你我有沒有男人的胸襟和氣概,你瞎琢磨什麼呢”!
這下歐雪婷明白了我的意思,不過頭低得更厲害了,臉也開始微微泛紅。半晌才幽幽的回答我“你很霸道很有zhan有欲,但同時也很有責任心,肯堅持自己的原則,讓人覺得很安全。不過你有時又象個孩子,蠻橫、任性甚至還有些無賴。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喜歡你偶爾的粗暴和蠻橫……”。她的回答讓我頗爲無奈,敢情我就是這德性啊,活兩輩子也不過就是個蠻橫的小男人,看來爺們兒還真不是好當的。
歐雪婷嘟囔了幾句後陷入了一陣沉思,許久,她忽然挽着我的胳膊乞求“我們不去見宋武鋼好不好?他萬一要是被抓了,你和他見面的事情就解釋不清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應付起訴不可以嗎”?“不可以”我淡淡的否定她“宋武鋼現在還沒有事,我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而就算他被抓了,不是也有證據證明我沒有幫他洗錢嗎?沒什麼好怕的”。歐雪婷似乎沒聽進去我的話,反而有些焦急的問“如果宋武鋼被捕,有人用這件事針對你怎麼辦,你不是和我說過規則是人掌握的嗎?要是他們認爲我們手上的材料不具備證明力度怎麼辦”?“那就沒辦法了”我無所謂的聳聳肩“如果真的有人打算拿這件事做文章,咱們也只好接招。不過清者自清,一切順其自然吧”。
歐雪婷忽然衝着我發起呆來,好半天才好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問我“明天我一個人去見宋武鋼好嗎?這樣的話,就算以後有什麼事,我也可以幫你承擔下來”。“我是你男人”我頗爲感動地摟着她說道“知道男人是什麼意思嗎?就是說必須保護好照顧好你,而不是把你當作一種工具,雖然有些東西我給不了你,但不代表我沒有愛過你”!“我不要!”歐雪婷突然掙脫開我,努力壓抑着自己的情緒說道“我不要你保護,不要你去見宋武鋼,不要你出事”!
看着她的樣子,我突然好想笑,但卻不得不沉着臉命令她“瞎說什麼呢?我不就是和宋武鋼見個面嗎,你要是再這樣我直接把你丟回雲洲”!或許是被嚇住了,歐雪婷安靜了下來,開始繼續在那裡發呆。看着她神經兮兮的樣子,我心裡沒來由的一陣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