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公主呢?人家可是擺明了要做太子妃……”安傾然雖然知道東方錦不會娶她,但是心底有隱隱的擔憂,若是和親不成,怕又是一個更好的藉口,這次東澤國勝利了,但不代表下一次也能勝利,若是他們再勾結其它鄰國一同交戰,或者朝內的叛逆之人與之勾結,她都不願意去想那些可能性。
“我不會娶她。”東方錦想不到什麼好點子,讓誰來娶這個麻煩呢?
腦海裡閃過了連暮寒的樣子,他又搖了搖頭,自己可不想害他。
“東方若雪呢?父皇想讓她去和親……”安傾然真的很擔心。
她自己又不能去和雲啓帝說這件事情,上一世,他們和親的時候,因爲東方錦已死,雲啓帝不相信壽王一族,便將東方若雪送走。
這一世,難道他也懷疑了壽王?
安傾然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之後,她更是不敢隨意左右聖意。
怕真的自己什麼行爲引發了嚴重的後果,那她的重生就失去了意義。
東方錦聞言也是嘆了口氣,但隨即展眉:“傾傾不必擔憂這件事情,有我在,你只須安心養胎就是,從今天開始,你就負責吃飯睡覺,至於其它的事情,我會和父皇說,交給其它的妃子去做……”
“沒有那麼誇張,我現在一切都好,我不可以讓人詬病,這是其一,別外一點兒,多動動,對我的身體也有好處……相信我,我是學醫的,這些知識我懂。”
“我知道你懂,但就是不放心,若是我不是太子多好,真羨慕東方潤那個傢伙。”東方錦這一刻,只想着老婆孩子,連江山都不顧了。
安傾然心裡竊喜,但隨即正色道:“我會小心的,太子還是該以國事爲重……”
“怎麼了?以前從來沒有見你叮囑過國事。”
“我是覺得,若是國不安,我們更不安,我不想孩子出世面對一個動盪的世界,最好,一切事情都解決好。”安傾然望着窗外,快到春天了,空氣中能聞到春的味道,她這一刻想起了慕容藍心來,站在春光裡,春蔥一樣,過生日,轉眼間已一年,而一年了,自己仍舊沒有查到太后的線索。
東方錦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抱緊了懷中的女子,不論以後發生什麼,他知道,她會一直站在自己的身邊,這就足夠了。
翌日。
大清早的,忍冬就進來,拿着幾張拜貼:“太子妃,太師夫人,還有壽王妃,以及樓夫人求見。”
安傾然立刻打起精神來接見。
這些夫人們一進來,很是熱鬧。
“真是恭喜。”
“是呀,怪不得覺得你胖了許多,原來這樣的好事瞞着我們呢。”
“其實也不是瞞着我們,我們只是跟着高興罷了,她是想瞞着太子,現在太子還朝,她纔給太子驚喜。”到底是樓夫人,向着自己說話。
安傾然微笑地坐在那裡:“謝謝各位夫人來看我,我心裡不安呢。”
“怎麼樣?現在可還吐嗎?”
“是呀,我那會兒可是整整吐了六個月,最後我整個人呀,都瘦得不成人形了。”
“別提你那會兒,太子妃自己醫術高明,有什麼不適自己就瞧了。”
這幾個女人七嘴八舌,安傾然只是淺笑地坐在那裡,聽她們說得熱鬧,再插上一兩句,那些婦人們談了一會兒孩子的問題後,突然間太師夫人的臉嚴肅了一些,她看着其它兩人:“一切都多好,可是偏偏的那雷泰國的公主要做太子側妃,這真是讓人不舒服。”
“是呀,傾然,如果太子真的迎娶了公主,讓我說,你也放寬心,畢竟你是太子妃,她嫁過來也是服侍你,你說對不對?”
嫁過來?
安傾然不愛聽。
這些婦人是不是瞧着不夠熱鬧,再添上一腳?
樓夫人倒沒有這樣說,她只不過安慰安傾然,讓她好好的養身體。
“是呀,只是沒有想到雷公主倒是會選人,選了太子,而其它的人哪裡能和太子相比,太子文武全才,現在怕是所有有女兒的大臣都巴不得太子可以登基,到時候可以充實後宮……”太師夫人說到這裡,也覺得話有些過,不由地訕訕地一笑,“別怪我說的多,事實上,您就是未來的皇后,太子有再多的女人又何妨,古往今來,所有的皇后也都是這樣過來的,太子妃更是聰明豁達,肯定能想得開。”
安傾然點了點頭:“夫人說的有理,只是太師對夫人太過寵愛,至今只娶了夫人一人,夫人便沒有這樣的煩惱吧。”
太師夫人臉色變了,她一愣之後笑着道:“是啊,我也跟太師說過納妾之事,只是他一心爲國事奔波,心不在這裡。不比太子還身負江山社稷的重任。”
安傾然心是城暗笑,她憑什麼說什麼豁達,事不關已,說的當然都好聽,但是她也知道,這些人也算是爲了寬慰於她,雷公主這件事情已經舉朝皆知了,她們也知道和親是大事,所以,這些‘好心’讓她非常的難受,惱不是,不惱,聽着又極不舒服。
好在她們也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很快就離開了。
樓夫人拉着她的手嘆了口氣:“你和挽月交好,現在也是一同有孕,只是她心情不佳,你也須多勸勸她,若雪郡主雖然她當成了親妹妹,但是家事與國事相比,畢竟國事才最重要……”
安傾然知道樓挽月在替東方若雪擔心,她也擔心樓挽月的身體,所以自然應承下來。
第二天,沈之雲來了。
她帶來了自己做的糕點,又帶來了幾樣新鮮樣式的首飾:“太子妃,瞧瞧這珍寶齋今年新的樣子,聽說宮中節省,過年的時候都沒有發首飾,我特意挑最新的打來給你……”
邊說邊擺開,純金嵌紅綠寶石的鳳釵,大氣奪目,還有玉如意,白玉的,柄很細,她拿着那如意道:“這是給未來的皇世子的,拿着玩吧……”
“哪裡就是皇世子了?”安傾然一笑,“你這東西也太貴重了些,對了,你的身子怎麼樣,可是疲倦?我這一天到晚的,就想睡覺。”
兩個大肚婆,能聊的自然是肚子。
沈之雲扶着後腰:“我這天生的勞碌命,倒不覺得什麼,只是偶爾腰痠些……”
“對了,你哥哥現在可好?聽說他的官又升了兩級。”
“他的事情我也不大過問,哥哥現在忙得很,都有一陣子沒有見到了。”沈之雲好像不願意談這個話題,便接着道,“太子妃,這麟兒不知道什麼毛病,最近又哭得厲害了,現在由側妃帶着,她倒是有好累了。”
安染月,很久沒有看到她了,安傾然心裡閃過一絲痛快,這個女人到現在爲止,也沒有如意過,只要她不來算計自己,自己也無須再把她當回事,可是眼前的女人,自己該怎麼辦?
“康王最近可是忙?家裡兩位有孕的夫人,想來,他也是常伴左右吧。”安傾然說實話,因爲東方錦一直對於刺殺的事情有疑惑,她便把目光從寧王的身上轉到了康王的身上,雖然沒有證據,可是總覺得他不可能這麼安靜,他這個人心裡有多陰暗,別人不知,她怎麼可能不知?
“他呀……一天到晚看不到人影,瞧瞧太子多好,總陪在你身邊,讓人羨慕,對了,聽說雷公主想要嫁給太子,不知道太子會不會娶她,太子不是說過不娶其它的女人了嗎?這個雷公主真討厭,好好地來打擾人家的幸福生活,太子妃,若我是你,絕對不同意。”
她這番話倒象是把她當成了自己人,安傾然笑了:“這件事情,我不想理,至於太子怎麼處理是他的事情,我只需照顧我自己的身體就是。”
“也對我們女人就是相夫教子的……能有的生,有的養,能陪孩子長大,那就是積德了,不象安嫣然,多行不義之人,現在我是想好了,我要爲我的孩子積福,前兩日我讓人去寺裡種了福田,聽說月華寺的菩薩很靈,我還爲太子妃求了一道平安符呢……”說着,從懷裡換出一個黃紙包,很珍貴的樣子,“太子妃,這符不必掛在身上,放在屋子裡就成。”
忍冬替安傾然收了起來。
等沈之雲走後,忍冬悄然道:“太子妃,那道符放在哪裡,要不要奴婢去焚燒了,還有太師夫人她們昨天送的禮,還在廂房裡放着呢,要怎麼處理?”
“都入庫吧,這道符……”安傾然想了想,她可不敢冒險去聞它,不過,是從她懷裡掏出來的,顯然不應該有毒,便道,“你放在外屋牆角,掛着吧。”
沈之雲這一世,與自己相互利用。
自己對於她並沒有任何愧疚。
“太子妃,世子妃剛纔差人送來了口信,說她的身子不便,不來探看,讓您好生養身子。”
“她可是送了什麼禮物沒有?”
“沒有,只有這一句話。”
安傾然略一思索便明白,樓挽月與自己一樣的心思,就怕東西被動了手腳,更何況兩個人的交情,跟禮物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