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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錦繡醒來的時,已經是中午了。
她穿好衣服,從房間裡出來,就聞到一股燒焦味,從廚房那邊傳來的。
她以爲是出了啥事,急急忙忙地跑去廚房一看,發現是滿臉鍋黑的江池正繫着圍裙,手持着鍋鏟在炒菜。
鍋裡的肉已經燒焦了,原本青色的辣椒也變了色,這簡直就是黑暗料理啊!
“天吶!你這是幹什麼啊!想把我家廚房給燒了嗎?”
黎錦繡雖然從小嬌生慣養長大,可對廚房的事,也是懂一點點的。
她急忙關了火,然後打了一盆水倒進鍋裡,又把窗戶打開通風,“咳咳咳……我媽呢?怎麼是你在這裡做飯?”
江池抹了把臉,沾着黑色的鍋灰,他就是臉上發燙黎錦繡也發現不了。
“阿……阿姨說有事回不來了,讓我帶你出去吃飯,我想着你醒來的時候肯定很餓了,看到你家也有現做的食材,就打算試着做菜的……沒想到會這樣……”
他低着頭,在學習上一向是佼佼者的他,還是頭一次這麼狼狽。
眼前的竈臺上一片狼藉,除了鍋裡被冷水泡着的燒焦的青椒炒肉,碗裡還有兩個煎得黑不溜秋的荷包蛋,簡直不堪入目……,
黎錦繡扶了扶額,一臉惋惜地說:“這個世上還有你這個學霸不會做的事啊!你快出去洗洗臉吧,廚房我來收拾。”
“不不不,我來收拾就好,免得把你衣服弄髒了。”
“還是別了,我怕……別等會我家廚房沒被你燒成,倒是被你給拆了……”
黎錦繡剛剛看到垃圾簍裡還有摔爛的盤子……這傢伙是一點都不懂廚房的事啊!
再讓他收拾,怕是家裡的碗碟要壯烈犧牲了。
江池站在廚房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儘管他搞砸了一切,可在黎錦繡的心裡,還是會很感激他,畢竟一個男人肯心甘情願地爲你下廚,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她心裡恐怕是被感動得一塌塗地吧?
廚房裡忙碌的黎錦繡簡直要哭笑不得,江池的行爲談不上讓她多感動,但好歹也覺得他人不錯,在學校霍思思她們老愛打趣她跟江池,但其實她對江池的感情,也僅僅是像沈半夏對鍾天淳那樣……
再無多餘。
廚房收拾好後,黎錦繡走到客廳,看到滿身髒兮兮的江池坐在沙發上看書。
嘖,這傢伙真是愛學習……
黎錦繡開口說,“你衣服都弄溼了,我拿我爸爸的衣服給你換一下吧。”
儘管對父親有怨有恨,但她不想別人知道爸媽要離婚的事,免得徒增朋友們的擔心。
江池言謝,看着她上了樓。
嚴素雯和黎爲民的房間也在二樓,她一進臥室,打開衣櫥,發現裡面除了母親的衣服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屬於父親的東西。
她搭在櫥門上的手,緊了又緊。
心中酸澀不已。
吸了吸鼻子,轉身去了另一個房間,家裡有件客房,偶爾司機叔叔會在家裡住,留有換洗的衣服,先借用一下,等會可以讓江池再回家換衣服,反正他家也不遠。
拿了衣服下樓,黎錦繡坐在江池身旁,把衣服遞給他,“我爸爸的衣服你穿着有些大,這是我家司機叔叔的衣服,你先穿着,把身上的溼衣服先換下來,等會我們早點出門,你回家換下衣服,我們再去電影院吧。”
江池接過衣服,沒有覺得是司機的衣服就很嫌棄,反倒是驚詫黎家太有錢了,連司機在這裡有房間……將來他和黎錦繡若能在一起的話,是不是也能這樣有頭有臉?
他會心一笑,“好,還是你想的周到。”
兩人收拾了一番,一點鐘出的門。
江池回家換了件衣服,黎錦繡沒進他家,總覺得女孩子隨隨便便去別人家不太好,尤其對方還是男同學。
到了電影院,沈半夏和霍思思已經到了,兩人站在電影宣傳欄前閒聊着些什麼。
“夏兒!思思!”
兩人走過去打招呼,霍思思看到他們是一起來了,別有深意地笑道:“可以呀,你們還真是約會呢!”
沈半夏瞧着黎錦繡的臉色不太好,眼睛也有些腫,似乎是猜出了些什麼,捅了捅霍思思,“快別打趣他們了,電影快開始了吧?我們趕緊去排隊檢票,等會人太多連位置都不好找了。”
“那是得快點了!走走走!”霍思思的注意力被轉移,拉着沈半夏就跑。
沈半夏無奈地笑了笑,回頭喊着黎錦繡他們,“錦繡,你們也快跟上!”
因爲江池的票是提前買的,四個人的位置不在一起,他們兩兩相坐,沈半夏和霍思思因爲是現買的,只能買到後面位置的票,好在位置在那排的中央,影響不大。
江池買了些零嘴和水,陪着黎錦繡入座。
這年頭,很少人來看電影會買東西吃,看個電影已經和奢侈了,再買東西吃也影響觀影。
江池買這些東西的錢都是自己掏的腰包,至於黎爲民給他的那兩百塊錢,他打算自己私藏起來。反正黎家錢多,也不在乎這點錢。
黎錦繡心情沉重,本來能出來看電影也是不想因爲自己掃了大家的興,好在這電影還算不錯,她的心情也變好了些。
電影結束後,天還沒黑,沈半夏和霍思思打算在城裡玩一天再回去。
於是幾個夥伴打算去逛街,路過書店,江池說自己想買本書,霍思思也跟進去了,沈半夏和黎錦繡留在外面。
“你一定是爲你爸媽離婚的事難過吧?”她一針見血,令黎錦繡詫異。
難道沈半夏早就知道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
沈半夏把上次自己去她家的事如實告訴了她,“錦繡,你是個聰明人,像黎爲民那樣的男人根本就不配做的父親!我聽說他在外面還有一個私生子是不是?對他而言,你真的覺得自己在他的心裡比得上你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嗎?”
“醒醒吧,他根本不值得你爲他傷心!”
黎錦繡低着頭,目光睨着腳上的涼鞋。
她記得這鞋子是去年父親帶她去買的,買的時候,是父親親手給她穿上的,就連當時的售貨員都羨慕說,她有這麼好的父親。
怎地短短不過一年的時候,一切都變得這樣……無法挽回,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