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半夏剛睜開眼，發現對面的書桌上已經有了一個身影。
天微亮，宿舍的光線很暗，杜鵑坐在桌前默默地背英語單詞，大概是怕開燈會吵醒睡覺的人，她沒有打燈，而是點着燭火微亮的蠟燭放在一旁。
沈半夏掀開毯子，下牀走過去打開燈，“你這樣看書是會傷眼睛的。”
自從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後，她就格外注意這方面的問題，時間太晚了，絕對不看書，一般也就白天讀讀書之類的。
好在這年代還沒有手機電視電腦這之類的，若不然啊，她怕是會忍不住去玩那些高科技的。
杜鵑好像沉迷於自己的世界，外界的聲音都被她自動隔離了。
沈半夏無奈地聳了聳肩，自顧自地換衣服洗漱去了。
等她收拾好後，杜鵑已經背好了單詞。
她猶豫地問：“我是不是吵到你了？你怎麼醒這麼早？”
沈半夏微微仰頭看向她，“沒有啊，我生物鐘就是這個點而已。對了，你以後早起背書的話，就打開背吧，我不礙事的，你這樣點蠟燭看，會傷到眼睛。”
杜鵑鬆了一口氣，回了她一個微笑，“我知道了，謝謝你。”
外面天已經亮得差不多了，沈半夏打算去吃個早餐然後找霍思思去。
“我要出門了，你吃早飯沒有？要不要一起？”
杜鵑眼中劃過一抹慌亂，雙手悄然攥緊，“不……不用了，我吃過了，你快去吧。”
她壓根就沒吃，她牙都沒刷，臉也沒洗，肚子裡早就空空的了。
只不過她囊中羞澀，以前在家裡的時候，都是不吃早飯的，一天也就吃兩餐，常年的營養不良導致她很瘦很瘦，而且皮膚都是蠟黃蠟黃的，彷彿一陣風都能把她給吹飛。
聞言，沈半夏便出門了。
杜鵑羨慕的眼神望着她離去的背影，摸着自己癟平的肚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什麼時候她也可以出人頭地，隨心所欲地買東西，過好自己的生活？
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
B市購物中心，雖比不上21世紀那般的繁華，但也算是過得去。
沈半夏約到霍思思一起來到這裡。
“嫂子，我想……”
“想什麼？”
霍思思望着琳琅滿目的服裝店眼睛都看花了，“我想買條裙子。”
“喲？這是處對象了，開始愛美了嗎？”
被沈半夏戳中小心思，霍思思捂着臉蛋不好意思起來，“嫂子！我哪有處對象了嘛！”
沈半夏笑道：“還說沒有？孫鑫源不是也在B市來了嗎？你跟他聯繫上了嗎？你們認識也有小半年了，啥時候打算公佈戀情啊？”
霍思思雙手擺在背後，腳下襬成了內八字，羞澀地道：“我……我跟他八字還沒一撇呢！他也又沒說讓我跟他處對象……我才……纔不跟他處呢！”
“哦”沈半夏意味深長地拉長音調，“那就是說，如果他跟你告白，你肯定就答應他咯？”
“我……我哪有這個意思！”
“嘖嘖嘖，你以爲口是心非我看不出來嗎？喜歡人家就喜歡嘛，誰說女孩子就不能主動追求愛情了？愛情從來都是把握在自己手中，如果我們自己不去爭取的話，那幸福就會溜走。”
沈半夏一本正經地向她傳授自己的經驗。
霍思思突然來了句：“所以你就是這樣追上我哥的？”
沈半夏一噎，輕咳一聲：“這個……”
“誒，嫂子啊，其實我一直很好奇，我哥到底看上你哪裡了？又或者，你哪裡吸引我哥了？”
霍思思這話問得，沈半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她了。
半晌才道，“大概，是因爲我長得美吧！”
“噗——”
霍思思不厚道地笑噴了，沈半夏被她笑得也不好意思了，哎呀一聲，轉身拐進了一家服裝店，“別說了，快進來選衣服。”
“來啦來啦。”
兩人一進那家店，店員就打量了她們一番。
看到她們穿着打扮很普通，服務態度就不怎麼樣。
沈半夏在問了幾次問題後，她就不耐煩了，“買不買？買不起就別在這裡問問問。”
“你這人怎麼做生意的？我們問都不能問了？你們門前的招牌還說什麼顧客就是上帝？你們就是這樣對待上帝的嗎？”
霍思思氣急敗壞地跟她講道理。
誰知人家店員嘲諷地說：“上帝也得有這個，你們有嗎？”
她右手伸出來，大拇指和食指來回摩挲，做出一個‘有錢’的意思。
沈半夏冷冷地勾脣，“把你們店長叫出來。”
對於這種欺軟怕弱的人，沈半夏見多了。
可這個店員顯然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她雙手環胸，儼然一副我不怕的樣子，“我們店長不在。”
“那就想辦法讓他來！”沈半夏堅持要見店長，“如果你們店長不來，那我就直接去找你們經理了！”
這個商場的經理可比店長的權利更加大了，果然這店員開始有點怕頭了。
可偏偏就在這時，店外走進來兩個女生，湊熱鬧似的笑了起來。
“就你這樣的土包子，還想找經理？不嫌丟人嗎？”
薛媛踩着小皮鞋走進來，那步姿，那身段扭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窯子裡的那種不正經的女人呢。
霍思思不認識薛媛，聽到她這樣的侮辱，自然是不服氣的，“你這人說話怎麼這樣難聽？說別人是土包子，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貨色，好意思在這裡出言不遜？”
薛媛瞪着她，“果然是土包子，身邊的人都是土包子！”
“你——”
霍思思想上去教訓她，沈半夏拉住她，走到了薛媛跟前，“薛媛是吧？你覺得自己很有錢是嗎？”
提到錢，一直都是薛媛得意的，反正她家不差錢。
她高傲地揚起脖子，“那當然，自是你這種窮——逼高攀不起的！”
“呵——”
沈半夏嘴角溢出一抹嗜血的殘笑，早就想教訓她了，仗勢欺人的東西！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疊錢，狠狠地摔在了薛媛的臉上，“跟我比有錢，你還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