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電話去工作室,讓小毛喊人去張家外面露個頭,看看是不是出啥事了。
小毛喊福老實去的,半小時後電話回來卻說,張家院門大關,不曉得裡面發生了啥,更加不曉得張振國在不在裡邊。
齊嬸子看着楊小娥心裡急,安慰着說上供銷社找董玉慧看看,可又曉不得房子租在哪,咋個找?
周嬸子安慰道:“小娥,我看振國不會攤上事的,估摸是有別的事情耽擱了,他是人民子弟兵,沒準半路看到搶劫殺人的,給破案了呢。”
“對對對!”齊嬸子點頭附和。
這下楊小娥更着急了,搶劫殺人的可都是身揣刀子的惡徒,沒準幾個人一夥,老倌人身手再牛可也難對付啊!
就這麼心如火燒等了兩個時辰,座機還是沒響,院門也沒動靜,楊小娥一顆心突突突地跳,最後沒法了,撇下三娃娃給倆嬸子照顧,告知餓了讓給兌奶粉吃,跑去趙姨滷味鋪面跟韓大叔借了單車便親自回村子尋。
這一路騎車都仔細瞄大土路,就怕瞧出有血癱啥的,萬一真遇到殺人搶劫的歹徒出事了呢?
呸呸呸,楊小娥恨不得自抽耳光,咋個不往好處想呢,老倌身手明捷,兩三個窮兇極惡的歹徒還是對付得了的。
不過路上遇到趕牛車的村裡人,還是停下來打探昨晚有沒發生搶劫案件啥的,村裡人搖頭,完了一臉八卦問哪疙瘩搶劫的,搶走了啥,殺人了沒?
楊小娥只說隨便問問,便騎車往村裡趕,村人還不放棄擱身後八卦追問。
一顆忐忑不安的心總算鬆了鬆,但蹬車的速度可沒減,楊家住在大土路旁邊,去張家得經過門口。
李參軍身穿洗得嶄新的一身迷彩服,腰桿插着特意製作的木棍,雙手背後頭高揚腦袋擱門口來回走動放哨。
趴地上眯眼睛睡的大狼狗耳朵忽然豎起來,睜眼睛仰頭張望,從縣城路方向有個穿着白色衣裳妹子蹬車過來,立馬爬起來撲上去汪汪狂叫。
可把楊小娥嚇得,差點就剎不住車子連人一塊摔倒。
難怪黃金麗上次吐槽大狼狗在門口大傢伙都不敢隨意出門,這傢伙,一米二高,渾身毛髮朝天豎着,肌肉發達,非常的氣勢威嚴。
李參軍警覺提高,抽出棍子跑去大土路看,大狼狗對着汪汪狂叫的不是別人,頓時心中一喜,“呀,小娥,你咋回來了?不是說明天要去部隊了嗎?想大傢伙回來探望的吧?沒事,都好着呢。“
李參軍巴拉巴拉說着,也不曉得把大狼狗給喊到一旁去,楊小娥屬兔子的,天生見狗就縮脖子,整個人成一種戒備狀態。
“叔,你倒是把狗弄走啊。”楊小娥道。
李參軍笑道:“不怕不怕,這狗不亂咬人,你瞧,光曉得對着你張大嘴巴叫,就是不下嘴呢。”
”誒喲,叔你弄走啊。“
“成成,我這就弄走,狗子,來來來,到我這邊來。“李參軍對着大狼狗招呼,聽到單車壓泥巴地的聲響,回頭一看楊小娥都騎車走了。
“小娥,你上哪去,狗我拴起來了!“李參軍擱後頭揮手喊,可楊小娥心急如焚哪裡有空停下來多嘮嗑兩句,蹬車直奔張家方向。
到了後,張家院門關的緊緊的,裡邊一點動靜也沒,倒是如小毛電話裡傳達的,看不出張家人在幹啥,更家不用說鄭振國在不在裡面了。
砰砰砰,楊小娥將單車停靠在院牆邊上,揚手拍門。
開門的是張振江,睡眼朦朧的,兩隻眼睛紅腫瞧着像是剛經歷了一場傷心絕望的痛哭,看到她跟見着仇人一樣,瞌睡蟲一掃而光,眸底盡是瞪着殺人仇人一樣的鬼火。
瞪了楊小娥眼,張振江扭轉了臉,喊,“爹,楊小娥來了!”
裡屋擱牀上躺着呻吟的張紅軍,立刻睜開眼睛,眉毛一根根豎起來,“媽了個逼的,可終於把她等來了!”
張紅軍一掃剛纔吐血後的虛弱,猛地掀開被子下牀,穿拖鞋就推門出去了。
“爹,爹……”張振國心裡急得跟火燒一樣,可身體軟得跟一灘似水樣趴在桌子上,動也動不動。
楊小娥瞧老公公從裡屋出來,面色慘白慘白的,可眼裡閃爍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院裡有盆接了洗手的水,端起來就往外潑出去。
“個心腸歹毒的毒婦,可總算把你給盼來了!”張紅軍嘴裡罵聲不堪,雙眼巡視着還有啥能泄憤的,眼瞅中依靠院門旁邊的鐵鍬,跑上去輪起來就往楊小娥身上砸。
猛地被人潑涼水,楊小娥猝不及防,下意識伸手去擦臉上的水珠子,這時候人被張振江給一把拽進院子,院門嘭的一聲關得震天響,完了跑回裡屋找來鑰匙和鎖將院門給鎖住。
擦臉的空檔,楊小娥眼角掃到老公公輪鐵鍬撲過來,嚇得一哆嗦,趕緊撒腿跑,邊跑嘴裡喊,“振國,振國!”
楊小娥往裡屋跑,老公公房屋門是開的,一眼就瞅中老倌跟個半身不遂的癱軟在地,嚇得立在原地。
張振國身子行動不便,可耳朵聽得明朗,爹在拿鐵鍬追媳婦打呢,心裡急啊,使勁兒掙扎,人沒站起來,倒是從桌子上噗通栽倒地上。
楊小娥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懵了足有三秒鐘才反應過來,眼淚巴巴撲上去,“咋了,振國,你咋了這是?”
“小娥,你,你……”張振國想說讓媳婦走,可嘴巴也講話不利索,真恨死自己的無能。
“咋了到底?你這生啥子病了?振國?“身體強壯的一個人,咋個癱瘓就癱瘓了呢,老倌這模樣像是有人拿銳刀直刺進楊小娥心臟,痛得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