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裡,楊小娥先查看老倌身體,之前不聽醫生督促下牀尋人,給刺激到傷口滲血,剛村裡人來又掙扎着坐起來和大家聊天,就怕傷口又裂開了。
“現在感覺怎樣?有沒哪裡疼?”楊小娥一邊掀他衣裳看繃帶,一邊緊張詢問。
“還好。”張振國心裡暖暖,抓她手腕拉到身旁坐下,“操心這,操心那的,累了吧?”
楊小娥搖搖頭,眼角掃到桌上蓋得好好的白瓷缸,纔想起來麪條怕是粘一塊了,趕緊起身去拿過來,揭開蓋子看,還好沒太黏。
“餓了嗎,來吃帶來的骨頭湯。”嘴裡說着,楊小娥拿洗乾淨用塑料袋包起來的勺子,舀了遞他嘴巴里。
醇香的骨頭香味飄來,頓時讓張振國食慾大開,張嘴淺嘗一口,雙眼蹭亮,“嗯,好喝。”
“是吧,你多喝點。”忙碌廚房一上午,最大的欣慰莫過於做的飯菜都被在乎的人全部吃光,楊小娥俏臉是滿足的微笑。
張振國從她手中奪走勺子和白瓷缸,眸底深處盡是柔情,“小娥,我餵你。”
楊小娥伸手去奪,被他給擋住,不由得瞪眼,“誒,你這人,是你傷我又沒受傷。”
張振國笑,“難得我伺候你,來,我餵你。”
“真是受不了你。”楊小娥翻了個白眼道,不過心裡跟喝了蜜一樣,甜滋滋的,嘴巴張着配合他勺湯喂。
白奶色的湯,含在嘴裡頓時脣齒間盪漾着難以言喻的肉香味,吞下肚裡去,回味悠長,張振國拿勺子餵了媳婦兩口,自個也喝一口,一白瓷缸骨頭湯下肚,再啃幾塊骨頭,把麪條全部解決掉,頓時渾身精力充沛。
吃飽喝足後,楊小娥拎兩隻白瓷缸到外面洗乾淨,返回時,看到張振國偏着腦袋在想事情,片刻後提議道:“小娥,我想出院了,你看我這身體,也沒啥大毛病。”
雖說現在恢復得差不多,也能下地走兩步,到底傷口又撕裂了,楊小娥猛搖頭,“不成,再多住兩天。”
“躺着時間太長,不舒坦。”實際這傷與他來說壓根沒啥,擱以前早下地活動,也就當着媳婦的面沒敢糟蹋身體怕她生氣,加上躺着時間太久,老想出去散散步了。
楊小娥想了想,點頭妥協,“好,那我去問問醫生。”
將白瓷缸裝漁網袋裡,安頓好張振國臥牀休息,楊小娥出門找醫生諮詢了。
聽說要出院,醫生綜合考慮認爲不合適,今兒傷口裂開才敷藥,最好得躺着三天不動。
張振國倒不以爲意,只是擔心給媳婦着急上火,只能忍着又住下來。
餘下的日子,村裡每天都有幾波人過來醫院探望。
六月份是荔枝成熟季節,今年雨水足,縣城市場那邊擺賣的攤點熱鬧非凡,人頭攢動,吆喝聲不絕而耳。
如今日子過好了,一毛錢一斤的荔枝老百姓也是吃得起的,每到黃昏,人聲漸稀,攤位收起留下的均是一堆堆鮮紅的果殼和綠色枝葉。
村子裡種有荔枝的人家,來探望了少不了裝一兩斤來,你一漁網袋,我一漁網袋,擱在病房裡,鼻子嗅到的,盡是誘人的清香。
小蛾子工作室改變了大家收入,蓋小區需要小工,村裡身體強壯的人也被請去幹活,一天三十塊工錢,生活過得滋潤了,鄉里鄉村的就念這恩情。
兩天下來,瞧着病房裡桌子上,擺了一堆漁網袋子吃的,倆口子犯愁來了。
“我看今天就出院了,鄉親們也不容易,收禮這事不合適。”張振國提議道。
一開始吃荔枝,甜津津的,就像吃蜜一樣,吃多了嘴巴便上火了,楊小娥今天一早爬起來,嘴裡就燒了倆泡泡,疼得飯菜都難嚥下肚,一整天整個病懨懨的,沒精打采。
鄉親們送荔枝,曉得倆口子不收,直接放下就麻溜跑,追都追不上,沒辦法,總不能讓荔枝全部爛掉吧。
於是,楊小娥把荔枝給隔壁病房都抓了送去,不過,鄉親們送來的荔枝拿了分給別人吃,總歸不好的。
聽到張振國這提議,楊小娥也沒前兩天的態度堅決否定了,點點頭,“成,我再給醫生說說,看今天能不能出院。”
徵求了醫生的意見,倒是說傷口還沒有長好,最好再住院幾天觀察,但見楊小娥手捂着嘴巴忍痛的樣,估摸是住院給累的,考慮到她家房子距離醫院近,於是督促有啥了必須到醫院。
辦理出院手續後,楊小娥朝病房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說話聲,還有嗚嗚哭泣的聲音,而且人還挺多的。
“那邊咋樣了?”張振國道。
朱建軍一邊剝荔枝,咬上一口,絲絲的香甜味可口令人回味,一邊說道:“前兩天,他們組織了一兩次團規模的反擊作戰,但都被x軍擊退了,沒達到目的。"
張振國點點頭,“這就好。”
朱建軍一改剛纔的笑呵呵,嚴肅說道:“張團長,這次你到他們陣營,抓獲三名俘虜,又進入他們隱蔽部,收繳了大量的軍方文件,機槍,子彈,是大功臣啊。”
“咋是我一人的功勞,也是你們的。”張振國板臉道。
事實上當天是張振國和朱建軍等三人潛往敵人營地,先是機槍進行掃射,後共抓獲四名俘虜。
第一個抓捕到時立刻雙膝下跪求張振國饒命,朱建軍看到後,腦子裡想起了敵軍像偷襲,x軍某連幾乎全部陣亡,又想起敵軍在邊境燒殺老百姓,心中火氣降不下來,直接一槍就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