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菜燉肉裝在盆裡之後,楊小娥麻利地將蒜頭切成末,待老萬燒好了鍋,裡邊倒入油,放入蒜末,再把洗淨後濾水的沙藥葉子大火快速翻炒,出鍋前撒上鹽巴調味。
一頓飯下來,果然心裡的憂愁緩解了不少,楊小娥俏臉上又掛着以往溫和的笑。
剛剛吃過晚飯,她頓覺靈感來了,急匆匆跑去裡屋撿起擱在桌上的畫稿重新執筆。
就這樣過了兩天,楊小娥幹勁十足,把開春的毛衣都設計出來了,三個款式,一個半高領,款式細節以拼接、螺紋爲主,修身收腰設計,可打底,也可外穿。
另外一款也是半高領,下襬採用無開叉前短後常的設計,以彰顯線條的流暢,更貼合身形,兩點在袖口處,加長開叉設計,並配有三顆釘珠裝飾,簡約中不失大氣。
最後一款屬於休閒類,適合搭配牛仔褲,這個年代穿V領的人不多,楊小娥畫稿上的這款不止是V領,還是深V,螺紋元素,寬鬆版型讓深V漏鎖骨的小性感有所收斂,但只會讓人更心動,不出意外這款式來年開春會賣的火爆。
不過以上三款都屬於三十以下的女人,楊小娥還得再想幾種適合三十到四十左右的款式。
偏腦袋思考,再畫稿,楊小娥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她起身擰開燈拉鎖,再坐下來繼續畫稿。
“天都黑了,你咋還畫呢。”突然朱建平的聲音響起。
楊小娥嚇了一跳,“朱先生,你咋來了,這麼晚了。”
“不歡迎嗎?好歹咱們也算同行,我擱廣州那邊就是賣衣服的。”朱建平道。
楊小娥連忙放下畫稿,起身搬了一把椅子擱火盆邊,“你坐這。“
朱建平卻把椅子移過來,和楊小娥更靠近,“你這是畫啥呢?”
楊小娥彆扭地往旁邊空的位置縮了縮,“畫開春的毛衣款式。”
“哦。”朱建平點了點頭,伸手過來拿,“我看看,咦,不錯嘛,嫂子,你真是高中畢業的嗎?我看比廣州那邊的專業付雙設計師還強。“
楊小娥被誇得很不自在,尤其朱建平靠得這麼近,那帶着香菸味的男性氣息隱約撲鼻而來,她聞不慣這種味兒,伸手去拿,朱建平卻將手一揚令她沒有得岑。
“小娥,振國走之前給你打了書桌和化妝桌,擱老王家刷漆,今天才搬過來,你出來看看,小娥,聽見沒有啊,振國走之前……”此時裡屋外邊傳來張紅軍的喊聲,沒聽到應,張紅軍便邁步朝裡屋走來。
也不知朱建平是有意的還是啥,突然腦袋往楊小娥這邊一偏,嘴脣擦在她的臉頰上,張紅軍看到了,手中的棍子“啪”掉地上,老臉生寒。
楊小娥又是尷尬又是氣憤。
朱建平裝作沒事的把畫稿還給她,起身笑着道:“嫂子,那我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朱建平走到張紅軍身邊時,笑着招呼,“張叔,我走了,保重身體哈。”
“爹。”楊小娥俏臉都白了。
“小娥,怎麼回事?”張紅軍臉都氣黑了,早就看出這朱建平跟朱美麗不安好心,一個一天往張家跑三趟送吃的,一個一天早晚來一趟找兒媳婦說話,當姐的心裡打着工作的主意,當弟的張紅軍今天算看出來打啥主意了。
“爹,是這麼回事。”楊小娥一口氣把事情的前櫻後果講清楚,講的時候她語氣激動,看老公公的一雙目光坦蕩沒有隱瞞。
這朱建平神經病了不成,當着老公公的面竟然偷親自個,是要給自個戴上不安分的帽子麼?剛纔也怪自個反應太慢,否則真要給他一耳光子吃!
“是這樣?”張紅軍聽了後陷入了深思,剛纔的一幕真讓他心裡很不舒服,曉得兒媳婦啥樣,可兒子不在家,這朱建平也是個一表人才的男人,聽說擱廣州還坐着生意,兩人還是有些共同語言的,這要萬一檫出點火花……
“爹,你是不是懷疑我?你不相信我嗎?“楊小娥心裡委屈,眼眶都紅了,強忍着淚水不讓流下來,自個雖然對張振國談不上感情,可跟了他這輩子都是他的人,咋個可能對別人有感覺,自個一心一意爲了這個家,老公公這模樣實在太傷她的心了。
看到兒媳婦眼眶紅了,張紅軍就悔了,這種猜疑背地裡表現就好了,咋個能當着兒媳婦的面呢,再說,兒媳婦如果真跟朱建平有了話題,咋個會這樣坦蕩地把前櫻後果講出來。
“小娥,爹沒啥意思,爹咋個懷疑你呢,你跟振國兩人好好的,爹看在眼裡,朱建平那小子就是個流氓,咱以後不跟他見面就成。”張紅軍連忙道。
聽了這話,楊小娥心裡的難過並沒有減少,她深深看了眼老公公,沒有再開口,拿着畫稿便上二樓了。
老王的兩個兒子幫忙把漆好的書桌和梳妝檯搬到二樓,放到房屋靠窗的位置,雖然極其簡單,可桌沿桌面都推刨推得非常平滑。
楊小娥搬了椅子,坐在跟前,高度剛剛好,內心是喜歡了不得了,可她笑不起來,源於老公公不相信自個的人品,這一點讓她傷心極了。
楊小娥眼眶泛紅的趴在桌子上,心裡有個想法,如果這一幕被張振國看到了會怎麼樣?也一樣不相信自個人品嗎?
樓下的張紅軍悔得不得了,狠狠敲打腦袋責備自個講話不注意,心裡也在盤算着,該怎麼把兒媳婦哄高興了,都怨朱建平這小流氓,一個舉動就把兩人的關係給推遠了。
在另外一件屋子玩小汽車的張振江,透過敞開的門也看到朱建平親楊小娥了,這會她一離開,張振江便提着小汽車小跑出來,“爹,有一個男人親弟媳!我看見了!親了!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