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娥氣得想噴老公公一臉血,垂眼冷笑,道:“爹,錢實在多花不完,想救濟就救濟吧,我是不會出一分一毫的。”
“你說啥子?”
“爹,聽不明白嗎?我說,你錢多的話,你想幹嘛就幹嘛,別拉上我。”
“你……”
“爹,我有事要忙了,你繼續。”
反了,真是反了,張紅軍滿臉尷尬,兒媳婦一次次不給他面子,縱火燒人本來自己是想出錢息事寧人,兒媳婦非但不識好歹,還講這種話來。
老張家上輩子造了啥子孽,咋個娶了這麼號囂張嘴巴毒心腸狠的婆娘進門,這會新仇舊賬統統涌上來,張紅軍恨的牙齦癢,巴不得衝上去把兒媳婦按在地上打一頓。
可身體被病魔掏空,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打架,於是使勁擡起手中的柺杖,熊狠狠地就朝兒媳婦的腦袋上砸過去。
“我老張家對不起老祖宗,我張紅軍對不起大家,今天我就打死這個心腸狠毒的女人!你個狗孃養的,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個畜生!”張紅軍擡起柺杖,就狠狠地朝兒媳婦打了下去。
楊小娥一開始挨着一記,後面的就閃身躲過去了,這會恨的緊緊握了握拳頭,衝老公公喊,“爹,你腦子糊塗了不成?我工作室剛剛蓋起來,大好前程等着我,我真是縱火殺人犯,豈不是毀了自己嗎?!”
“我呸!你老相好的人脈廣,殺人拿錢通融就沒事了,別以爲我不曉得你工作室蓋起來是哪個出的錢,不要臉的!”張紅軍放在柺杖,衝兒媳婦呸了一聲,兇狠狠的說道。
“那是他投資,合夥!”罷了,老公公愛咋個想就咋個想,這個張家楊小娥不想待了,就算如今把李長喜玷污的事情弄清楚,她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楊小娥邁步直接朝張家那邊走去,只爲了確認張香香屍骨在不在,完了就回老楊家,張紅軍要死還是咋個,她都懶得操心了。
張慶祝一看不對勁啊,堂哥的柺杖就一開始那一下打中了楊小娥,後面沒打成,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於是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一下子將堂哥的柺杖搶在手,擱楊小娥後背,雙手舉起來狠狠地朝她腦袋上砸去。
只是,張慶祝髮現咋個也使不下力道,他憤怒的大叫一聲,“哪個他媽的在拉我的手!!”
楊小娥已經走了兩三米,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往回看去,回見張慶祝雙手舉着柺杖站在地上,隨即聽到他嘭地摔地上和慘叫聲。
“你是哪個!啊!你打我怎哪樣?!啊!別打我嘛!!”張慶祝一開始憤怒,後面威脅中帶着哀求地喊。
“哎喲,這,這不是振國嗎?”忽然有人吃驚地叫了聲。
楊小娥愣了愣。
振國?張振國回來了嗎??
真的……是他?!!
張慶祝大叫,“別打,別打,我不敢了,振國,振國你住手!我可是你堂叔啊!!你快點給我住手!別打了!!”
楊小娥一顆心猛地一顫,果真是他!!
楊小娥顧不得去廚屋查看張香香屍骨,往人羣那邊走去,想快點走,去看看張振國,可是這心裡越是急,就沒辦法集中地上的路,也不曉得搬到了棍子還是鋤頭,身體一歪,看沿着就要倒下去。
這時候,細腰上多了一雙大手,及時攬住了自己,同時耳旁聽到張振國說道:“小心,地上有鋤頭。”
這一瞬間,楊小娥鼻子酸澀,喉嚨堵塞,擡眼看到張振國那張清俊的國字臉時,那些隱忍、堅強、委屈化爲淚水奪眶而出。
楊小娥從沒這麼難受過,也從沒一看到張振國就哭過,如今情況不一樣,她無助,她憤怒的時候張振國及時出現,就跟救星一樣出現在眼前,她曉得,只要張振國在,後面的事情都會迎刃而解,而他,也不會讓自個受到半分委屈。
淚珠子一顆顆往下掉,楊小娥想忍住,可它們還是滴滴答地流下了,索性不忍,也不管,她雙手抱緊張振國結實的腰部,腦袋貼他胸前,任由情緒宣泄。
張振國雙手將小嬌妻緊緊擁在懷中,確定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微微推開一些,伸出手爲她抹去俏臉的淚水。
“沒事了,我在就沒事了。”張振國輕聲說道。
“嗯。”楊小娥哽咽地點了點頭,揚起小臉對上張振國的目光,提議道:“我要去廚屋看看,你隨我去。”
“嗯。”張振國點點頭,然後拉着她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停下來,陰沉的俊臉轉回去對着大傢伙,道:“玉米杆的事情等檢查清楚了會給大家說法,哪個不服的,就去縣裡告吧。”
張家小兒沒當兵前是個刺頭,擱村子裡沒人敢欺負他,當兵之後雖然性子收斂了,可到底本性難移,這不,上陣子還把李長喜給打成豬頭呢。
雖然這個說法後來被證實是謊言,李長喜是自個摔的不是被打的,可村裡人還是怪怕張振國的,瞧他,此時臉色陰冷就不說了,那眼神,狠辣得很,就像被一隻毒蛇給盯着一樣,能讓人覺得立刻發麻僵硬。
楊小娥的手被張振國牽着,可覺得這心底還是空空的,於是她另一隻手伸出去拽着他衣裳,身子也靠他更近,小步子噠噠噠跟着他走。
小嬌妻從沒如此依賴自己,粘着自己,張振國男人的責任感升了起來,拽着她的手更緊了幾分,告訴她,別害怕,我在就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