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藍藍和馬麗在車後座沒有聽到王志遠和歐蘇陽說的話。她倆在商量怎麼寫新聞報道。
盛藍藍得過紀實文學比賽大獎,她給馬麗傳授經驗……
“你一會坐在車裡等着,等我出來給你素材,你先把周圍的環境感受一下,到時候好好渲染氣氛,這個很關鍵,氣氛對了才能抓人眼球。”
“你對我真好!”
馬麗有點感動,摟着盛藍藍的胳膊靠在她肩頭。
好久沒有這麼親密地撒嬌了,即使在她感到最無助的時候,還是因爲和盛劍楠分手,讓她對盛藍藍是盛劍楠的堂妹有點隔膜。
這會她什麼都不計較了,沒有什麼比友情更讓她覺得溫暖了。
“你的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
“我媽幫我張羅,我什麼都不用管。到時候穿婚紗迎接賓客就行了,你可別忘了答應我做伴娘!”
“當然不會忘!一定好好服侍你,把你當女王。”
“這還差不多!”
馬麗附在盛藍藍的耳邊悄聲說,要不要告訴周琛她不是第一次。
盛藍藍立即打開她的手。
“不能說,堅決不能說,爛在肚子裡都不能說。”
“那好吧!”
馬麗又悄悄說,剛好五一是她的月經期,如果和周琛同房,會不會讓他以爲她是第一次。
盛藍藍沒有說話,捂着嘴笑,感覺老天都在幫馬麗,如果讓周琛誤以爲馬麗是第一次最好。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對周琛又有些不公平。不過這種事,只要兩個人真心相愛,又何必在乎那一層薄薄的膜。
兩個女生竊竊私語,王志遠回頭奇怪地看着她們。
馬麗扳回他的頭。
“看什麼看,還想偷聽女生說悄悄話?”
王志遠呵呵笑着讓馬麗放手,他是擔心盛藍藍受不了朱妍妍那封萬言絕筆信曝光。
歐蘇陽一直沒說話,眼睛望着大燈射向前方,路面越來越狹窄。
“這是到什麼地方了?怎麼感覺這麼荒涼呢!”
王志遠叨叨着。馬麗也好奇地探出窗外。
汽車開了兩個小時了,葛家塢的石碑已經在車燈的遠光下,露出蒼白的一角。
“一會你們兩個留在車裡不許亂動,等我們回來一起回去。”
“老歐,時間都這麼晚了,那一會回去我得住你們家。”
“隨你!”
“那我也不回家了,在你們家歇一下。”
馬麗有點猶豫,已經很久沒有試過夜不歸宿了,不知家裡人會不會着急,沒想到來這麼遠的地方,也沒給家裡打電話說一聲。
“行,咱倆睡一屋。讓他們兩個住一屋。”
“那不行,我不能讓你和老歐分開睡。那我不是成第三者了,我住沙發就行。”
“沙發讓胖頭睡,你住小房間。”
盛藍藍朝王志遠努努嘴,王志遠露出委屈的笑。
歐蘇陽把車停在一排苦楝樹下,打開車窗熄燈熄火。
前面五十米就是葛家大院,他不想王志遠和馬麗暴露在葛家的院門外。如果沒猜錯,魏淑梅肯定會有機關要考驗盛藍藍。
歐蘇陽從後備箱找出一件帶帽的黑色夾克,給盛藍藍穿上。
“一會進去不要硬來,如果覺得不舒服就出來。沒有什麼醫術是非學不可的。”
“我知道,對葛家人我還不太瞭解,肯定會小心行事。”
歐蘇陽抱住盛藍藍在她額上親一下,王志遠趴在車窗邊“喲吼”一聲。
“你們兩個幹嘛?大半夜的讓我心跳加快看小電影啊!”
“胖頭你要再囉嗦,我讓你立即回家。”
歐蘇陽拉着盛藍藍走出十幾米,看着她一個人朝葛家大門走去。他一扭身朝葛家大院的後面掠去。
王志遠只覺得眼前一花,就看不見歐蘇陽了。盯着盛藍藍的背影,也越來越模糊。
“馬麗,你說他們兩個搞什麼?這黑天半夜的好神秘,該不會去捉鬼吧!”
“死胖頭,你可不許嚇我。”
馬麗說着,還是害怕地抱起雙肩,非要讓王志遠到後車座。
“行,滿足你!瞧你嚇得,這世上哪有什麼鬼。你們姑娘家就喜歡自己嚇自己。人嚇人,嚇死人!”
王志遠下車重新坐到後車座,馬麗緊緊挨着他。雙手想拉他胳膊,剛剛捱上他的衣袖,又放下了。
王志遠感覺到馬麗挨着他的身子不停地發抖。側頭看她,暗夜裡她的眼睛閃着瑩光,圓圓的臉蛋現出楚楚可憐的神色。呼吸的熱氣撲在王志遠臉上,王志遠竟然有了心動的感覺,癡癡地看着馬麗。
“你怎麼啦?”
馬麗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王志遠打着哈哈恢復常態。
“你說如果當初你不和盛劍楠在一起,咱倆說不定還能成。畢竟這十幾年的同學感情,應該比老歐和盛藍藍的感情還深是不是?”
“滾一邊去!哪個要和你扯一塊。”
馬麗往旁邊挪了挪。
王志遠呵呵笑了。
他也覺得他和馬麗不可能,以前馬麗還是一張白紙,他都沒有想法,現在這張白紙已經污跡斑斑,他更不會有想法了。他是完美主義者,怎麼能容許自己的女人有污點呢!剛剛一瞬間的心動,傾刻間煙消雲散。
不過他對馬麗的友情依然不變,他希望她找的男人能善待她。
他偷偷打聽過周琛的底細,覺得那傢伙還不錯,相信馬麗跟了他應該會幸福。如果那傢伙要嫌棄馬麗,他一定會抱打不平。
盛劍楠對馬麗的薄情和傷害,王志遠已經伺機報復了。只要力所能及,他絕不會讓盛劍楠日子好過。
“幹嘛挪那麼遠?你不是害怕才讓我到後面坐嗎?挪那麼遠敢情是害怕我!那我回前面坐去。”
王志遠說着就要下車到前面去坐。馬麗趕緊往他跟前湊。
“該死的胖頭,以後不許瞎說話。我和周琛就要結婚了,讓他聽到這些話誤會了怎麼辦?”
“我知道了,保證以後不說。如果那傢伙欺負你,我一定替你出頭。還有老歐,老歐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理。盛劍楠那個混蛋,早晚有一天要得到報應。你等着瞧,要是落在我手裡,我讓他一輩子翻不了身。”
“行了,還提他做什麼。”
提起盛劍楠馬麗還會心亂,不是因爲愛情,而是他讓她結下的因果。
葛家大院她來過,她癲狂發病,因爲她虐殺了一個嬰靈。想起那個流產的孩子,她又捂緊了胸口。保送讀研和即將結婚的喜悅,都不能沖淡她的恐懼和不安。
她突然好奇盛藍藍爲什麼半夜來這,難道她也有什麼陰陽相隔的罪,要求葛家神婆開示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