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淑梅給盛藍藍做完黑符以後臉都綠了,人也顯得蒼老了不少。魏淑梅已經用盡了憑生所學和體內的最後一絲靈力,恐怕十年八年都沒辦法再製黑符了。
魏淑梅一手捏着一張黑符,有些不捨地遞給盛藍藍。
“你收好了,我的能耐只有這麼大了,估計到死也再製不出這樣的符了。”
“大娘辛苦了。”
盛藍藍有些內疚。
本來她讓魏淑梅先休息一會再幫她制黑符,魏淑梅說要趁着還有些精氣神,一鼓作氣做好了就了事了。
盛藍藍只好依她,可是現在看她的樣子,大有油盡燈枯的架勢。
“哎,辛苦是我的命,我認命!等你三十歲能自己制黑符了,你就會明白看似簡單的黑符,卻能要人命……”
魏淑梅眼裡閃着水光,把黑符放到盛藍藍手裡,如釋重負的樣子,好像放下的是她的命。
“大娘,真對不起,讓您耗費了那麼多的精力。等我三十歲時,我一定用靈力幫您制一道益壽延年符,保佑您晚年安康。”
魏淑梅說這話,盛藍藍就更內疚了。
“我這把老骨頭煞氣太重……哎,希望這黑符能保你周全……”
魏淑梅搖搖手,對盛藍藍給她的美好承諾不感興趣。她只要活在當下,只想眼前的難題。等盛藍藍三十歲,她怕活不到那一天。
魏淑梅眼睛一直盯着盛藍藍手心裡,兩張折成三角形的黑亮符紙。
黑符是保護年輕人精氣神,防止被怨靈上身的法寶。一般很少人能用到,盛藍藍突然要黑符防身,魏淑梅就知道盛藍藍是惹上麻煩事了。她不想多問,以免惹禍上身,她的身子已經再經不起折騰了。
魏淑梅說什麼都不在盛藍藍家裡睡覺休息,等到小武電話報告乘客全部恢復了記憶,她就嚷着要趕回家去。
盛藍藍和歐蘇陽送魏淑梅上車,塞給她一個大信封。
魏淑梅手指一捏就知道份量不輕的信封裡是錢,急忙推辭。
“你們是小輩,我怎麼能要你們的紅包。”
“大娘,這是孝敬您的茶水錢。您拿着吧,您要是推辭不要,那我和藍藍就得跑您家一趟送去。”
“是呀大娘,您快收下。”
歐蘇陽和盛藍藍真誠熱切的神情讓魏淑梅造個大紅臉。她剛剛心裡還抱怨辛苦了一天一夜什麼好處沒撈着。現在收了盛藍藍這麼厚一沓錢,心裡反倒過意不去了。
“我這麼個老古董,還能爲國家做點貢獻,那是應該的。我怎麼能要你們的錢……”
“拿着吧。”
歐蘇陽關上車門,司機識趣地踩下油門,魏淑梅沒來得及按下車窗,盛藍藍和歐蘇陽的身影已經遠去了。
“你想得真周到!”
“她也不容易,那麼一大家子人要養。”
盛藍藍靠在歐蘇陽身前,心裡暖暖的感覺。兩個人一直望着車子沒影了,才轉身進院。
盛藍藍在家好好睡了一大覺,起牀時都已經是晚上了。她又打開裝着黑符的錦袋,黑亮亮的符紙能映出她的影子。
爲什麼要三十歲以後才能制黑符呢?
盛藍藍覺得她有無窮的精力,可是她的年紀卻偏偏不夠資格制護身黑符。
三十而立?
盛藍藍當初和魏淑梅學術法的時候就問過,可惜魏淑梅只知道制黑符的規矩,卻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看什麼呢?”
“哦,沒什麼。找我的潤脣膏。”
盛藍藍急忙把錦袋繫好放進皮包裡。黑符不能隨便示人,以免失去靈力。
“怎麼我睡了一天你也不叫我!”
盛藍藍撲向歐蘇陽撒嬌地責怪他。歐蘇陽一把擁住盛藍藍,
“我這不是來叫你,你就起來了?你快點下去瞧瞧誰來了。”
“馬麗?”
盛藍藍想起明天是馬麗的婚禮,新娘子都有婚前恐懼症,跑過來找她尋求精神支持也有可能。
歐蘇陽笑着搖頭,攬着盛藍藍下樓。
王志遠揹着雙手站在一幅藝術畫前,頗費研究的樣子。盛藍藍咳了一下。
王志遠急忙扭頭嘿嘿笑着迎上前。
“老歐說這幅畫是你畫的,你啥時候有這種本事了?趕緊給我也畫一幅,我要放到門廳過道,太有味道了。咋這麼藝術呢!”
“你可別口吐蓮花了,我就隨手塗鴉被你誇上天了!”
“暈倒!你隨便塗個鴉就這麼藝術了,你要是認真畫一個鴉,那還不得驚爲神作!”
“拉倒吧你!就會忽悠我。”
王志遠經常來家裡玩,盛藍藍並不覺得有什麼驚奇。可是想起剛纔歐蘇陽特意讓她猜,倒奇怪了,難道今天王志遠來有什麼特別的事?
“怎麼張豔秋今天沒過來?”
“我今天可不是來蹭飯的,就沒帶她來。”
王志遠神秘地笑着,見歐蘇陽給他沏茶,受寵若驚地起身去搶茶杯。
“這種事哪能你動手,我來我來。我給你也沏一杯。”
“別貧嘴了,趕緊告訴藍藍吧。”
歐蘇陽喊阿姨端茶點過來。盛藍藍才睡醒,他估計她也沒胃口,先上些茶點給她墊墊肚子。
王志遠也不見外,伸手抓盛藍藍的點心吃。盛藍藍打開他的手,讓他快點交待是什麼事。
“怎麼神神秘秘的!”
“可不是神秘嘛!要不是老歐指揮,我怕我現在還暈頭轉向呢。”
盛藍布業環保不達標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歐蘇陽查出幕後主使,請王志遠幫忙……
“你是怎麼做的?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我能怎麼做!還不是靠我家老爺子唄……週一你廠子封條就下了,可以正常生產了。”
王志遠抹着大油頭滿臉是笑。
“主使是誰你問老歐。我只負責把你廠子封條撕了。”
“那你快去撕,現在就去。”
盛藍藍很高興,也很感動。
盛藍藍本來打算週一去市信訪辦拿着檢驗報告申訴,沒想到歐蘇陽竟然在她睡熟的時候,幫她把難題給解決了。
“是誰?誰這麼卑鄙使這種小人手段!”
“榮雲哲。”
“他?!他憑什麼?”
盛藍藍激動得站起來,差點碰翻了茶點盤子。歐蘇陽拉她坐下,讓她不要激動,昨晚她傷了元氣,這會適合靜養。
“榮雲哲拿着印有盛藍布業LOGO的襯布去環保局告狀,那批布甲醛嚴重超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