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藍藍比?和她有什麼好比的!她連個孃家人都沒有,你別提她,提她我心裡就不舒服。也不知爲啥,她好像天生跟我犯衝,她都改姓葛了,與咱們盛家沒關係了。”
盛麗麗不是一個喜歡長別人威風滅自己志氣的人,可是五一節擺在她眼前,同時進行的三場婚禮,讓她不得不比較,不得不感嘆。
姐姐盛玲玲輸了,而且輸得很慘,連酒店的服務員都不把她的婚禮放在眼裡,上菜都是拖拖拉拉的……
盛麗麗沒有告訴媽媽趙繼紅,她看到了盛藍藍的盛大婚禮。
盛藍藍和歐蘇陽室外花園浪漫花海婚禮刺激着她的神經,她沒辦法保持愉快的心情。母親誤會她,她也不想解釋。
“是嘛?藍藍跟咱家沒關係了?那你還找人家借錢?嫌不嫌丟人!”
“我借錢我不知道丟人吶,你以爲我願意?我不是沒辦法嗎?家裡處處都要錢,你爸那點工資哪夠花。話說回來了,家裡再緊張,我不是也可着你用錢?你快點出去開門,玲玲怎麼還沒進來。”
趙繼紅朝門口張望。
盛麗麗白了她一眼,她看不起媽媽朝盛藍藍借錢,這讓她覺得在盛藍藍面前不自覺地就矮了半截。她就不明白了,她爸爸是一個公司的老總,媽媽也有退休工資,怎麼家裡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她還不知道盛玲玲的婆婆公公從家裡鬧去醫院,賴上她家要錢。也不知道王春燕住在家裡幾個月,她媽媽額外增加的開支。她只知道她在學校不能像別的同學花錢不眨眼,她從來沒有買過名牌鞋和衣服,連零食都很少買。母親說全力支持她高考,她的生活費並沒有比高二時提高多少。
盛麗麗覺得母親故意哭窮,是爲了給哥哥存錢娶媳婦。母親偏心哥哥,家裡重男輕女!
盛麗麗心裡不服,不過她沒有說出來,既然父母偏心哥哥,那以後由哥哥孝敬父母就好了……
盛麗麗不情願地開門出去,看見哥哥在大門外朝李春鵬家探頭張望,她沒好氣地喊他。
盛劍楠沒聽見。盛麗麗走過去拉他。
“瞅什麼呢?我姐呢?”
“還沒來。”
“還沒來你放什麼炮?”
“放錯了。”
盛劍楠跟妹妹說話心不在焉。
盛麗麗聽哥哥說放錯了鞭炮,莫名地有點幸災樂禍。望着一地紅屑,她笑了。
“那一會姐姐來了怎麼辦?咱媽可只買了一掛鞭。”
“不知道。”
盛劍楠不由自主地往李春鵬家大門走去。盛麗麗跟過去。
隔着鏤空大門看去,只見歐蘇陽手裡抱着個人奔出來,盛藍藍跟在他身後。
李春鵬搶先幾步跑到門前開門。
“怎麼了?”
盛劍楠順口問一句。
李春鵬靠在門上,讓歐蘇陽和盛藍藍過去。
盛麗麗和盛劍楠這時纔看清歐蘇陽手裡抱的是盛劍鋒。
“這事鬧的!我家有邪氣,藍藍的弟弟到我家就呼吸困難心臟驟停。不行,我得跟過去看看。”
李春鵬加大油門去追歐蘇陽的車,轟地一聲,兩輛車轉眼之間就消失在路口。
蘇蔓和歐蘇陽的表姐推着蘇老太太也從李春鵬家的客廳出來了,大家臉上都顯得很焦慮。
盛劍楠轉身回家去向母親報信。
趙繼紅聽說侄子突發重病,“哦”了一聲。盛劍楠問她要不要請歐蘇陽的家人到家裡來坐坐。
趙繼紅趕緊擺手。
“請他們來做什麼?怪彆扭的。你趕緊讓麗麗也回來。把門關好,不用搭理他們。”
盛劍楠沒動,趙繼紅急忙出去喊盛麗麗回屋。
透過餐桌邊的落地窗,看見歐蘇陽的家人們上車離去,趙繼紅才舒一口氣。
原先要是能和軍區司令員攀上親家,趙繼紅會樂得合不攏嘴。可是現在不同了,兒子是人家幫忙撈出來的,這份人情她還不上。只有躲得遠遠的才能心安。
趙繼紅正在愣神,門鈴響了。
盛玲玲一個人站在大門口,看着母親走近,不敢擡頭。
趙繼紅打開門往女兒身後看看。
“何亮呢?咋就你一個人?”
盛玲玲支吾着不說話,閃身進院。
“姐,你的臉怎麼搞的?”
“沒,沒什麼。不小心撞到桌子角了。”
盛玲玲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額頭,她的額上青了一塊,側面看腫成一個鼓包。
“拿開手叫我看看。”
趙繼紅面色一沉,拉住盛玲玲坐到餐桌邊。
“說,是不是何亮打你了?要是他敢動手打你,我非去軍區告他。”
“對,這叫家庭暴力,不能放過他。”
盛麗麗對何亮沒什麼好感,火上澆油最拿手。
“他媽的,軍人也能動手打老婆,老子去滅了他!”
盛劍楠操起一根鐵棒就要往外闖。
嚇得盛玲玲趕緊拉住他。
“沒有,真沒有!哥,我沒事,何亮沒打我。”
盛玲玲怕事情鬧大,本來今天不想回孃家,可是婆婆實在氣人,她在家呆不下去。只好到孃家躲清靜。倒忘了新婚之夜何亮一拳打在她臉上的傷還沒消……
“玲玲,你可不能跟媽撒謊!男人一旦動手打女人就會上癮,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媽,我看見藍藍了,她是到咱家來了嗎?”
盛玲玲岔開話題,如果母親再問下去,她肯定會露餡……
“她到咱家來幹嘛,這裡又不是她的孃家。不過也不知道她整什麼幺蛾子,跑到人家李春鵬家幹什麼去,該不會是給李春鵬說親?好像還有一個大姑娘……”
“媽你可真能瞎扯。”
盛劍楠放下鐵棍,覺得母親的智商有問題,滿腦子就是婆婆媽媽。
盛麗麗掩嘴咯咯笑。
“李春鵬跟藍藍一樣大,那姑娘都二十七八了,媽你拉郎配也要靠譜才行……”
盛玲玲成功轉移話題,心裡鬆了一口氣。
盛劍楠跟着笑兩聲,突然想起什麼,跟母親說要出去轉轉。不等趙繼紅說話,快步出去,直奔中州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盛劍鋒的情況很不好,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
歐蘇陽捏着病危通知書,又問了醫生兩遍,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
“病人的生死只能看他的造化了,他有心臟病還亂知藥,不是找死嘛!”
歐蘇陽把病危通知書收進衣袋,他不敢讓盛藍藍知道。盛藍藍孕期受不了刺激,這事他只能自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