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藍藍提出分牀睡，這讓歐蘇陽太意外了。自從兩個人在一起以後，盛藍藍都喜歡依偎在他胸口才能安睡。
今天這是怎麼了？
歐蘇陽在愛人的眼睛裡想看到對他的不滿，可在盛藍藍眸光裡，兩點星星在閃爍，她的笑頑皮中帶着嫵媚，讓他感到渾身發熱。
他突然明白了什麼，側身把盛藍藍攏進懷裡。目光落在牀頭櫃上的育嬰指南雜誌，低頭在她耳邊說：
“不用擔心，我會控制好我自己。和你在一起，才能更好地照顧你。”
他輕拍着她的背，像拍着一個小嬰兒，每一下都那麼輕柔。
盛藍藍紅着臉笑，她是怕控制不了自己的衝動，現在她就感覺渾身發熱，臉燙心跳。好想緊緊貼着歐蘇陽的身子，把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全部吸進鼻子裡。
“育嬰雜誌上的文章可能很科學，但不一定適用。除非你討厭我，非要和我分牀睡。”
歐蘇陽望着盛藍藍的眼睛笑。
“討厭！”
盛藍藍嬌呼一聲，往歐蘇陽的懷裡鑽。
“小心小心。”
歐蘇陽扶她躺好，看她閉上眼睛才靠着牀邊躺下。
那件事現在還不是告訴盛藍藍的時候，萬一和她說了，她肯定會睡不着，會胡思亂想。等天亮了再和她說比較好……
盛藍藍閉着眼睛，嘴角掛着笑。
其實雜誌上還說，孕期過了四五個月，夫妻同房只要注意姿勢，更有利於孕婦心情愉悅，母嬰健康。再等一個月就好了……
她翻個身，這會纔想起來問問王志遠的情況。
大晚上急火火地把歐蘇陽召去，事情到底怎麼樣了。
歐蘇陽苦笑一下告訴她，小護士吳雪懷的孩子不是王志遠的，王志遠一直矇在鼓裡。本來兩個人準備領結婚證，結果吳雪被那個男人的老婆打流產了，還告到了王志遠跟前。
“小護士怎麼會和已婚男人在一起呢？”
盛藍藍怎麼都不相信看着相貌平淡的吳雪會勾引別人的男人。
“快睡吧，這種事很難說，我也只是知道個大概。胖頭叫我去幫忙調配軍需特效藥，也是他和人家戀愛一場，盡的最後一點仁義。還好人是搶救過來了。”
“真可憐……”
歐蘇陽輕拍她的胳膊沒有說話。
每一場悲傷的情愛，受傷的總會是女人！
想起以前田老師和劉達明在一起時，劉達明的老婆也是受害者，那時候盛藍藍還沒有這個覺悟。她覺得只要男人要了女人，就得負起責任。
當她戀愛結婚以後，她才發現愛情是最容不得摻沙子的。不論男人怎樣，女人要掌握主動權，而不是被動接受、忍讓。
小護士招惹已婚男人，被人家老婆打流產了，是咎由自取，活該可憐。小護士算計王志遠認下她肚裡的孩子，又是那麼可恨！
盛藍藍無法形容她此時的心情，閉着眼睛，腦袋裡卻塞滿了畫面。
歐蘇陽伸手蓋在她的眼睛上。
“不要想了，趕緊睡吧。”
盛藍藍“嗯”了一聲，雙手攏在歐蘇陽的胸前，安心地睡着了。
歐蘇陽卻睡不着。黑夜濃厚的墨色壓得他透不過氣，他卻找不到一個出口發泄。
該來的都會來，他要向愛人坦白一切……
夜已經深了，中州醫科大學婦科病房門外，王志遠拉着門把手猶豫着，他想這一走就徹底和吳雪了斷了。吳雪再也不會對他要求什麼，她做的醜事自然不好意思再賴在他頭上。
可是，吳雪是他的第一次，是他第一個女人，經過兩個多月的相處，他竟然也有了幾分感情。他很怕他這麼絕決地離開，她會再次想不開……
王志遠又推開門進去，走到吳雪牀邊看着她。
吳雪的雙眼一直空洞地望着窗外，似乎對周圍圍的一切都沒有感知。
王志遠撓了撓頭，輕咳了一聲。
“那個……”
他想找一個合適的詞告別。
“你走吧，謝謝你。”
吳雪並沒有看王志遠，目光依然落在窗外的暗色裡。
“你知道，我找朋友幫忙，才弄到軍需特效藥。你可千萬別再做傻事了……生命只有一次，你還年輕，路還長呢，你一定要振作，肯定還會遇到更好的人，珍惜你愛護你的人……”
王志遠覺得他的話很虛僞，可是虛僞也要說。他必須完美轉身，才能徹底擺脫這僵局，不讓人罵他鐵石心腸。
吳雪呵呵笑，空洞的眼神起了漣漪，投向王志遠。王志遠渾身一哆嗦，他看到吳雪的眼神充滿諷刺的意味。
“男人都一樣，都是自私的動物！”
“你別……”
“你走吧，我不會再尋死了。我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呢！”
吳雪打斷王志遠，又扭過臉去望向窗外。既然老天爺不讓她死，她就好好活着；既然那個男人苦苦相逼，那她就讓他也死一回看看……
“你還不走？是想和我繼續談戀愛？”
吳雪咧嘴笑，王志遠雙腿一軟，趕緊轉身告辭。
他知道吳雪爲了能轉成醫生，認識了一位中州醫科大學的教授。教授答應幫她辦在職深造。那天教授拿深造表格給她填寫，順手把她拉進懷裡，她就半推半就地爲了美好的未來獻身了……
老流氓！
王志遠雖然不願意再和吳雪談戀愛，卻爲她的遭遇憤憤不平。他要讓那個禽獸教授受到懲罰，回家就和他家老爺子說了這事。
老爺子勸他不要義氣用事。
“人家大姑娘都不告，你跟着憤恨做什麼？你媽也真是的，怎麼讓人給你介紹這麼個對象！找老婆那一定得找身家清白的。”
“我怎麼能看出人家清白不清白？難道我想兒子做綠頭烏龜不成！”
王志遠媽媽聽丈夫這麼說就炸了。
當初介紹人把小護士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除了說相貌比較平平，其他的各種好。她只想找一個會來事，能持家的兒媳婦，當然覺得將來老了，能有個護士兒媳婦會很方便照顧。哪想到年紀輕輕的小護士會有那麼複雜的過去。
王志遠聽老爺子的口氣，那是不想管閒事。他只好先把這事記在心裡，等將來有機會再懲治那個老東西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