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回來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她交給歐蘇陽一個信封。歐蘇陽直接遞給了盛藍藍。
信封裡面是幾張照片,照片上的田老師被一個七八歲的男孩扯着頭髮拳打腳踢……
盛藍藍纔看到兩張照片就看不下去了。歐蘇陽看她情緒有些激動,把照片裝進信封裡。
“這是人家的家事,你跟着激動也於事無補。你的田老師也是有思想的人,她應該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不是的,田老師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什麼。她總是一味地被人牽着鼻子走,直到讓自己陷入絕境。都怪我,當初如果不是我多管閒事,她一輩子做個老姑娘可能更好,說不定就在農場做個小學老師,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盛藍藍心裡特別難受,感覺是她把田老師又一次推入苦海。
“藍姐,孩子對後媽有偏見這個很正常。可能田老師忍耐一段時間,相處久了,那個孩子就接受她了。”
“你看見田老師是不是有病的樣子?”
小柳搖搖頭。
“她很忙的樣子,我從她家裡一直跟到菜市場,她買完菜又匆匆進門做飯。她家有兩個老人,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茶几上放着才煮好的藥湯,滿屋子的藥味兒。”
盛藍藍什麼都明白了……
她靠在歐蘇陽的肩上連連嘆氣。
“我不能讓田老師再次當家庭主婦。”
“這件事我還是勸你不要插手。”
歐蘇陽攬住盛藍藍的腰,看着她的眼睛,又一次表明自己的態度。
“可是,姜一白明明在撒謊!他可以直接說讓田老師照顧家裡,爲什麼說田老師有病?”
“你會不會太較真了?有時候謊言是迫不得已。”
盛藍藍怔怔地望着歐蘇陽,仔細品味他的話。這時蘇蔓進來叫他們下樓吃飯,盛藍藍只好結束這個話題。
可是她心裡的結還是沒有結開,吃過飯又問小柳田老師的神情怎麼樣。
“神情?”
“就是說她的樣子是不是很憂傷?”
小柳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沒有,我看她走路很帶勁,我敲門假裝打聽事,她還對我笑來着。”
盛藍藍終於放心了,人各有命,田老師命該如此吧!
天下又有幾個人能像她這麼幸運,丈夫寵,婆家疼,事業順利,身體健康……
盛藍藍帶着弟弟和保姆上班,開始幾天還有員工覺得新鮮私下議論,盛藍藍乾脆在公司會議上宣佈,盛劍鋒是她的弟弟,也是她的特別助理。
她事先跟弟弟說過這事,盛劍鋒起立和大家問好,他和煦的笑容打消了員工們的猜測和敵意。
盛藍藍閒着的時候,就在辦公室裡教弟弟文化。盛劍鋒的悟性很高,一教就會。回到歐家,還不忘複習預習。
這樣過了兩個月,盛劍鋒已經把初中的課程都學完了。
盛藍藍的肚子開始大起來,歐蘇陽不讓她再教盛劍鋒。
“我已經決定一直教小鋒文化,直到他成材。”
盛藍藍不明白歐蘇陽爲什麼會反對,她覺得她的身體沒問題,完全能夠一邊上班一邊培養弟弟。何況盛藍藥業那邊已經成立了董事會,聘任了一位海歸的經理負責管理工廠,她並不用太操勞。
盛藍時尚雜誌和服裝廠也都已經走上了正軌。SL時裝首次招商就已經在全國設立了七十二家旗艦店和一百零八家專賣店。
慶功會上有人還開玩笑說盛藍時裝首戰告捷,拿下七十二家房客和一百零八員大將……
中午盛藍藍躺在屏風後的小牀上休息,包裡的BP機響了。她睡得正迷糊,不想起來。懷孕的人身子重,還真是。她翻個身又睡了。哪知道BP機又響了,還一直響個不停。
小柳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想把BP機關了,盛藍藍醒了。
“藍姐,這東西真吵人,以後你休息時就關了吧。”
“沒事,萬一是客戶找我,也不能太失禮。”
盛藍藍知道肯定不是歐蘇陽找她,回過去電話,李春鵬的聲音帶着抱歉和嘻笑鑽入耳朵。
盛藍藍哭笑不得,這時纔想起前幾天李春鵬求她幫忙,請小姑盛亞歡吃飯。
“藍總,您是貴人多忘事,我就厚着臉皮大中午地打擾你了哈……”
“你別說了,我馬上幫你聯繫。”
“哈,我去過醫院,你弟弟出院了,我真替你高興……”
不等李春鵬再客套,盛藍藍掛了電話。想了想,直接撥通小姑家的電話。
電話裡傳來一把成熟男人的低音,盛藍藍愣了三秒,以爲自己打錯了,正要放下電話重新撥。小姑柔媚的聲音響起。
“幹嘛接我的電話……喂,是哪位呀?”
“小姑,我是藍藍。”
盛藍藍咬着嘴脣開口,說過不再和小姑一家來往的狠話,這會只能破功。
“啊?!藍藍呀,有什麼事呢?”
盛亞歡的呼吸突然屏住了一樣,盛藍藍立刻意識到小姑身邊的男人擒住了她的嘴。
可是受人所託,話不得不說。盛藍藍長話短說。約小姑下午五點在鳳凰大酒店中餐廳包箱吃飯。具體房號晚點通知她。
“這樣啊!小姑聽說你五一結婚了……我剛好去外地了,不在家……沒能,趕上你的婚禮,不過,小姑給你準備禮物了。去你房子,又沒人在,你是不是,不住在那兒了?”
盛亞歡的嘴被身邊的男人不時叼一下,說話斷斷續續,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不安分地亂摸。她還要捂住話筒嬌斥男人兩句。
盛藍藍在電話這頭聽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乾脆告訴小姑,是李春鵬要請她吃飯,李春鵬想追求蘇諾。
盛亞歡打開男人摸在她胸口的手,握着聽筒的手抖了一下,心裡有些激動。
李春鵬她有印象,開着寶馬,脖子上掛着拇指粗的金鍊子,是開公司的老闆。年紀輕輕身家百萬。比她身邊的老男人還有錢,長相也不差。如果女兒能跟李春鵬,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呀。
男人被打開手不樂意了,擡手把盛亞歡放倒在沙發上就壓了上去。
盛亞歡連忙對着話筒說:
“行,我保證去……”
電話線的水晶頭被扯掉了,男人搶過話筒扔到地上。男人壓住盛亞歡的胳膊,盯着她的眼睛。
“晚上你要和哪個野男人吃飯?”
“什麼野男人呀,是我侄女要給我女兒介紹對象……”
“你女兒?”
“嗯,哎喲不說她了,她都上班了,不用我操心。就是走個過場,畢竟我是當媽的嘛。”
盛亞歡還從沒跟男人提起過女兒,這會也不想和男人深說。支吾兩句,張開豔紅的脣貼在男人的臉上,兩個人又纏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