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茹給出了內心深處最想要給女兒的祝福。
每個父母希望的都只是兒女平安喜樂。
一直覺得自己經歷過大事，已經能挺堅強了的秦清月在這一刻，眼淚最終沒忍住，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別哭啊～傻丫頭，待會吹了蠟燭就切蛋糕吃了。”周茹笑着給女兒遞過火柴。
拿着火柴點燃最後那隻蠟燭，火焰一點點升起，秦清月心裡的小火苗也像是隨着蠟燭的光輝一點點擴大。
雙手合十，秦清月閉眼許了個願。
“媽，你們一塊幫我吹蠟燭吧。”秦清月開始撒嬌。“十八支呢，萬一我一口氣沒吹滅怎麼辦？”
女兒的成年禮，一直以來對自己扣扣搜搜的秦學峰今天卻包下了整個宴會廳。
人不多，沒有外人。
“嗚嗚，清月，你這麼久了都不想我的嗎！”
爲了讓年輕人不那麼拘束，吃飯的時候秦清月他們同齡人坐了一桌。
趙圓圓剛放假回來，今天會來還是秦朗偷摸瞞着妹妹翻到了她的高中畢業時的同學錄找到了趙家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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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有幾個同學包括王美風也是趙圓圓喊來的。
趙圓圓高考順利考上了當時自己理想的大學，唯一不好的就只有放假才能和原來的老朋友們見面。
“我可不想。”秦清月笑着看了坐在趙圓圓身旁的肖和一眼，打趣道：“你有人想，我想美風。”
一見她這揶揄的表情，當了那麼多年好友的趙圓圓哪裡會不知道她的意思，瞬間就紅了臉頰，下意識伸手到一旁捏了肖和一把。
肖和裝模作樣的直咧嘴。
當初高考後，肖和旁敲側擊的提前得知了趙圓圓想要報考的大學後，屁顛屁顛的就追了上去。
高中三年同班，大學追到了同專業，就算是趙圓圓這麼一根筋的人也感覺出來了異樣。
兩個歡喜冤家也在大一的時候確定了彼此的心意，肖和就直接從天天捱罵的跟班轉正成了偶爾被罵的跟班了。
兩人的模樣逗樂了所有人。
隨後，大家紛紛拿出了禮物。
一時高興，秦清月還在老父親的批准下喝了一小杯啤酒。
愉快的氛圍裡，連周敏都忍不住誇了秦清月幾句，而在場的只有兩個人從頭到尾都保持着安靜。
顧風白坐在長輩那桌，溫和從容地應對着老太太他們興起時的問題，時不時的餘光卻不自覺落在不遠處的小姑娘身上。
水晶燈下，女孩和朋友們笑鬧着，回想起第一次見面，顧風白嘴角微微上揚。
而一直保持着警惕心的秦朗眼神也時不時瞥向顧風白，見他在看自己妹妹，心裡冷哼一聲想着：好傢伙，狐狸尾巴總算是露出來了吧？隨後哥倆好似的端着酒杯走過去，鬧着要跟顧風白喝一杯。
衆人歡笑一團，而角落裡，曲菱只默默地坐在周敏身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只不過偶爾她的目光會像是不經意間掃過秦清月，打量着她的一舉一動。
“菱菱。”
她身邊的周敏自然是發現了她的異樣。
給女兒夾了一些菜放在碗裡，周敏嘆了口氣，在人聲嘈雜裡壓着嗓子說了一聲只有曲菱才能聽見的對不起。
曲菱一愣，收回落在不遠處的目光，沒作聲。
周敏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笑笑接上了話：“沒事，媽今年努力，明年也給我家菱菱辦一場大的！”
曲菱只比秦清月小了一歲。
聽了周敏這話，曲菱一愣，隨後低下頭吃起了碗裡周敏給自己夾好的滿滿一碗的菜。
“不用，我不需要。”
想到從小几乎被捧在手裡長大的女兒，周敏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哪個小姑娘不愛美呢？
轉頭看了外甥女一眼，周敏好像徹底放下了什麼，語氣變得輕鬆：“菱菱你要相信媽，就算......”
想說的話忽然嚥了回去，頓了頓，周敏才又繼續道：“媽媽一樣能讓你過得好。”
雖然現在的情況窘迫到連周敏自己都不太相信，可是此時她看向和從前相比起來算得上是性格大變的女兒，心裡莫名就生出了一股子拼勁。
曲菱嘴脣嚅動，最終還是沒有再出言反駁。
秦清月在感受到臉頰上的熱度時，才發現自己的酒量不是一般差。
“我、我去個廁所。”
才喝了一杯，她就已經有些暈乎了。
“我陪你一起去吧！”
看着她酡紅的臉，趙圓圓不放心地說了一句。
“不用！你們玩，我一會就回來了！”秦清月趕忙擺手。
她只是想去洗個臉清醒一下而已，哪裡用得着人陪啊？
“哎呀，咱們繼續聊，門口有侍應生，清月丟不了！”
或許是趣味相投性格也相像，吳夢雅見到趙圓圓那簡直就是相見恨晚的感覺。
見狀，趙圓圓也就只好坐下了。
等走出了宴會廳，冷空氣撲面而來，秦清月才感覺到一絲清醒。
問過侍應生洗手間在哪裡後，秦清月就走了過去。
用涼水洗了個手又沾溼紙巾擦了個臉後，秦清月對着鏡子拍了拍額頭，舒服了很多。
想到剛纔的場面，她不由自主彎起眉眼。
一家人在一起可真好啊！
正當她打算回去時，曲菱卻也走了進來。
站在秦清月身旁，曲菱淡淡地喊了她一聲。
“聽我媽說你找到工作了？”
這時候，秦清月對周敏的怨氣基本上也算是消散了。於是隨口問了一句。
“嗯。”
曲菱站在洗手檯前，從鏡子裡打量着秦清月。
她回想着自己那個夢境。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完全相信。
“那你要是有什麼問題的話，就找家裡幫忙。”
想着母女倆現在的境況，秦清月到底還是沒能忍心說真的不管她們的死活。
哪怕就只是看在同一個外婆的份上。
說完，秦清月剛想離開，卻被曲菱接下來一句話驚得頓住了腳步。
“清月姐，你說，死掉的人真的還能從頭再來一次嗎？”
秦清月心裡一驚，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但只是片刻，她就回過神。
“嗯？”
轉過頭，秦清月掩去了眼底的情緒，狀似不解的模樣看向曲菱的眼睛，試圖從她的眼底找出她說這句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