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北宮正倒下了,他重重落地,身體血肉模糊,已然不成人樣。
“咚”
一聲落地之音,讓衆人心頭皆是一跳,不自覺打了個哆嗦。
他們驚悚,心頭浮現一股難以壓制的恐懼。看向王昊的目光也變了,之前是對待貴人的敬畏,而現在則是純粹的懼怕,連看上一眼都會從心底感到驚恐,就像是面對一尊上古天魔。
就算那些身居高位的族老,現在也都驚悚,不安到了極致。
一擊,只有一擊而已,他們北宮一族的族長就倒下了,身遭重創,幾欲垂死。
這是何等強大的實力!就算那些造化境強者也不過如此。
一招擊敗入道境修士,光是想一下都覺得可怕。以此次交戰來推測,外界傳聞的一件事可能是真的——王昊能以入道修爲力敵造化境強者。
這一刻,所有人都駭然,說不出話來,神思也變得遲滯了,像是被人重砸了一下頭部,腦海之中只剩下空白。
幾個呼吸後,終於有人回神,那是北宮家的大長老,他終究是年長,見識超過一般人,雖然心中十分震驚,但還沒有完全失去思維能力。
“快將供奉祖祠的天香續命丹拿來,族長不能有事。”大長老喝道。
隨即,有人被驚醒了,神色慌張,趕緊往祖祠的方向趕去。
王昊也不阻攔,一副淡漠神態,神情無波。
“可還有人願意接我三招。”他冷冷說道,面無表情。
衆人心中一顫,沒有一人敢搭話。有一部分人更是低下了頭,生怕被場中的少年魔王盯上。
族長都接不下對方的一擊,他們就更不必說了,一羣人聯手上去,恐怕都會被一招碾成灰粉。
大長老也沉默了,不再言語。現在這種局勢,就算抗爭也無用。找遍整個北宮家,不要說三招了,就算一招也沒有人能接的下。
北宮一族的最強者就是北宮正。他這個大長老只是地位尊崇,修爲比起族長是遠遠不如。
他認命了。
至此,北宮一族俯首。
王昊站在一側,身形頎長,十分不凡。他淡淡道:“既然無人應戰,那就履行約定,將寶物交出來吧。”
大長老緘默,半晌後,轉頭對一箇中年人道:“一族不可無主,老二,你來代行家主之責吧。”
“這怎麼能行……”北宮廣眼中浮現一抹喜色,但口中還是刻意推諉。
“我累了,就不陪同貴人取寶了。”大長老心情不佳,也沒心思虛與委蛇。
說完後,他就拄着柺杖顫巍巍走了,身影寥落,有一種遲暮之感。
“貴人,您是先休憩片刻,還是現在就去……”北宮廣問道,語氣十分恭敬,頗有投靠之意。
一側,王昊還未表態,紅杉卻先蹙起了眉頭,她俏臉冰寒,冷冷道:“不要耽誤時間,直接去找嘯天獅子。”
她不給對方好臉色,看向這位“投誠者”的目光不善,十分不耐,顯得冷漠而不近人情。
見到這一幕,王昊心中頗爲玩味。這位驕女似乎對見風使舵的人有些成見。不單是看不起那麼簡單,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難以掩飾。
不過,這對王昊也沒什麼影響,他是王家少主,立場只有一個,不可能充當牆頭草。
“帶路吧。”王昊淡淡道。
北宮廣畢恭畢敬,就算紅杉態度不善,他也絲毫不介意,沒有透露分毫不滿。
對王昊來說,紅杉可能只是個婢女,可以隨意指使。但對他來說卻是造化境的大高手,只能仰望的存在,不要說只是對他言語上不友善,就算動手教訓他,他也不敢有絲毫怨言。
只要不取他性命,不奪他地位與權力,一些冷言冷語算什麼,對他來說都是小事,不需在意。
交好這位大族貴人對他來說是現今最重要的事,有了這位貴人支持,他這個代理族長才能將位子坐穩,然後永遠的坐下去。
“貴人請跟我來。”北宮廣在前方引路,姿態放的極低,與北宮正截然相反。
“嘯天獅子兇性很足,一直供養在北園。那裡也算是族中的一處禁地,如若沒有大事件,族人不會踏足那裡。”北宮廣很有眼色,挑選王昊感興趣的話題,想向這位貴人靠攏。
王昊神情冷漠,不言不語。他心中明瞭嘯天獅子與北宮家的關係。這頭太古兇獸充當的是北宮一族的護族神獸,平日被供奉在修煉寶地,只有北宮家遇到不可化解的大劫難的時候,它纔出手,鎮壓敵人。
三人繼續向前走,不多時就到了一處幽靜之地,這裡靈氣很充沛,草木旺盛,顯然就是北宮廣口中的北園。
空氣清新,帶着一股草木清香,十分好聞。
“還算不錯。”王昊淡淡點評。雖然他本人所處的修行之地比這裡不知好上多少倍,但那是大教淨土,地位何其尊崇。對於北宮家這樣一個小家族而言,能有這樣的修煉地就已經很難得了。
“貴人謬讚了。”北宮廣謙卑無比。
紅杉則又輕皺眉頭,不過這一次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冷眼相觀。
“吼”
倏地,一聲大吼在耳邊炸響,然後一頭通體銀白的獅子撲了出來。
它毛髮如緞,威風無比,就像是遠古神明的坐騎,凜然不可侵犯。撲殺過來的時候,更是有一股兇戾之氣,讓人驚懼。
“嘯天獅子,殺了他,爲我父報仇。”一個年輕男子雙目發紅,像是要陷入癲狂。
年輕男子跟在銀白獅子身後衝殺,一身靈力極爲狂暴,就像是一鍋沸騰的水,不斷外涌。
他揮劍,暴躁無比,身上戾氣濃郁的讓人心驚,像是一個入魔修士,已然癲狂,要將眼前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斬成兩半。
“明川!”
“住手,莫要爲家族惹禍,這是大日聖教的貴人。”這位代族長神色大變,生怕招致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