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翠反應這麼激烈,二端有些意外,看着眼前的小閨蜜一副很嚴肅的樣子,彷彿自己說的什麼刺激她的話了一樣。
“可是,光這些也不足以證明他喜歡你吧?再說了,如果喜歡你,他會跟你表白的呀。你又何必着急,不如按兵不動,靜待佳音嘍。”
二端看出來了,你要是想說服一個陷入愛情的姑娘,純屬做夢。翠翠現在是情竇初開,大概滿腦子都是關於她那個輔導員的浪漫遐想。她要是這個時候想讓翠翠理智清醒,絕對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聽二端這樣說,翠翠沉默了一下。
“可是我覺得我快忍不住想表白了。而且我們學校很多女生喜歡他呀,你說會不會我不表白,他就跟別人好了?”
陷入愛情智商停擺的翠翠同學,皺着眉頭,一臉的擔憂。
二端很想扶額,但是強忍住了。她這傻閨蜜喲,患得患失到這種地步了?
“緣分這種東西不能強求哇,如果你倆彼此有意,不論有多少人喜歡他,他還是你的。反之就算你告白了,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雖然很想一榔頭敲醒翠翠,不過二端還得耐着性子給她分析。
“可是如果我不告白,那豈不是他永遠都不知道我喜歡他?或許他也像我一樣忐忑呢?”
果然,翠翠給了二端又一個暴擊,陷入愛情裡的姑娘就是這樣的骨骼清奇,思維詭異。
閉了閉眼睛,告訴自己不能發火兒,二端沉下一口氣,雙手扶着翠翠的肩膀,望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他是一個已經工作了的成年人!男人!如果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表達,畏首畏尾,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值得你喜歡的?就算他長得像我家小鹿哥哥一樣帥也沒用!”
翠翠撇了撇嘴,你教育我就教育我,提什麼你男朋友?全世界都知道魯中南是個大帥哥,而且是賊帥賊帥的那種!
“可是我心裡總是很難受呀,見不到他難受,見到了也難受。”
翠翠嘟嘟嘴,把自己的心情告訴二端。
一向在感情上比較直接果斷的二端,倒是不太能理解這種情緒。就好像她從來都不會去喜歡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一樣,或者說明知道對方對自己沒意思,她是絕對不會拿熱臉去貼人冷屁股的。
但是翠翠跟自己的性格不一樣,她內向,保守。說白了,內心戲比較多,但往往想象中跟實際情況有差距。
二端眼珠轉了轉,提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不然這樣,下星期我找一天下午沒課的時候去你學校找你,我去幫你掌掌眼咋樣?”
爲了好閨蜜,只能兩肋插刀了。她倒要看看,把翠翠迷得神魂顛倒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二端倒是不反對師生戀,只是最近剛知道他們學校學生會主席白江遊跟團委老師莫蓓琪的師生戀,二端有點兒過敏。生怕翠翠也陷入了一場不美麗的錯愛之中。
說到底,二端最不希望的,還是翠翠受到傷害。尤其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如果得到不太好的經驗,按翠翠的性格,很可能會留下很難磨滅的痕跡。
“嗯,這倒是可以。我也心裡沒底,你見多識廣又聰明,幫我鑑定鑑定也很。對了,你記得戴你的大眼鏡哈。”
翠翠也覺得二端這個提議不錯,不過還不放心地提醒二端記得扮醜。
沒好氣地瞪了翠翠一眼,二端用一根手指頭戳了下她的額頭。
“死沒良心的,你居然還防着我?!”
捂着被二端戳痛的額頭,翠翠吃吃地笑,賴皮道:“誰讓你長得那麼好看,你要是不扮醜去我們學校,外一輔導員喜歡上你咋辦?”
二端抱着胳膊故作不爽地哼哼,她是那種人嘛?她已經有小鹿哥哥了好不好?她都訂婚了呀!
“如果他看見漂亮姑娘就喜歡,那也不值得你喜歡。”
說完這話,二端正色道:“我說翠翠,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所以纔不太自信啊?我覺得你該更自信一點兒,挺胸擡頭,別老佝僂着背。”
翠翠摳摳手指頭,不太有底氣道:“我哪兒好了,從小到大也沒特別出彩的地方。”
忍不住手癢,伸手拍了一下翠翠愈發佝僂的後背,二端語氣有點嚴厲。
“胡說!你可是我見過心眼兒最實誠的姑娘。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喜歡吃櫻桃,你恨不得把你家後院櫻桃樹上的櫻桃都摘下來給我送來?爲了這個事兒,你媽沒少說你吧?”
說起兒時的事情,二端的目光又不由得柔和起來。她和翠翠相伴長大,點點滴滴都歷歷在目。一起上山採蘑菇,採山菜;一起下河摸魚;一起在野地裡攏火烤土豆;一起大冬天的在冰面上抽嘎嘎兒。
“嘿嘿,你咋知道?我都沒跟你說過啊。不過後來我媽就不說我了,還說幸虧我對你那麼好,不然我家的生意絕對沒現在這麼好。”
翠翠傻樂,她倒沒有她媽想的那麼複雜,她只知道二端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只要二端喜歡的,她有的能拿出來的,都會給二端。
看翠翠這啥樣兒,二端也笑,攬着她的肩膀一起繼續往廚房溜達。
“我覺得你媽一定覺得你傻人有傻福。說起來你家的有機農場整的挺不賴的吧?我聽我爸說,山城市的那家端悅都是從你家採購果蔬農產品的,還有我大姨家的餐廳也跟你爸簽了採購合同了?”
作爲二端最鐵的閨蜜,翠翠家得到的便利不止一星半點兒,他們家早期種果樹就是二端攛掇翠翠建議她爸媽的。後來爸爸周景林又給翠翠爸提議轉型做有機農場,這個提議創新又大膽,但是因爲周家保證了銷售渠道,所以翠翠爸心一橫就幹了。
雖然現在的規模和利潤都不算客觀,但是二端知道,再過幾年,人們的生活水平逐年提高,有機農產品的銷路會出現質的飛躍。
最難能可貴的就是翠翠家雖然受二端家提攜,但是人家從來沒有主動來麻煩過周爸爸,而翠翠對二端也一如既往像從前一樣。
該懟就懟,該鬧就鬧,沒有因爲家境的變化而產生隔閡或者客套。
二端覺着,大概翠翠跟她一樣,腦子裡始終裝着的,是她們從小一路長起來的那份情誼和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