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司機打了個招呼,二端就在過了紅綠燈的地方下了車,路上行人不多,她挑了個有燈牌的店子門口站下。
抱着胳膊抵擋涼風,目光一直瞅着來時的方向。
心裡還驚歎呢,魯中南不愧是飛行員的眼睛,視力也太好了點兒。只不過停車的功夫就能瞄見對向車道上車子裡的自己。
正想着,掉頭回來的魯中南就已經開着車趕了過來,二端瞧這速度指定是超速了,這是怕她跑了?
車子停在她面前的時候,剎車的聲音顯示了它的主人有多麼急切。
車門打開都來不及關上,魯中南就直直朝二端過來,不等她說什麼就一把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所有的話語,這會兒都顯多餘。
被他圈在一方小小的天地裡,鼻息之間都是他身上特有的氣味兒,二端眨眨眼把睫毛上的溼意蹭在他的襯衫上。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擡起,揪住了他後背的布料。
就這樣沉默地擁抱,在這夜涼如水的街上。
兩個人此刻的心都意外地平靜下來,爭吵和誤會彷彿都藉由着這個長久的擁抱化爲霧,化作煙,飄散不見。
直到二端不小心打了個小噴嚏,才讓魯中南迴過神,溫熱的大手揉搓着二端纖細的胳膊。
“是不是冷了?咱們上車再說。”
今夜的小鹿哥哥意外地強勢,摟着二端拉開車門把她塞進副駕駛,還不放心地扣上安全帶。
二端默默不語,看着他探進身子把安全帶給她牢牢扣住,他好看的側臉在夜晚看起來更加立體如雕塑。
對着這樣一個好看的男孩子,她想不起自己下午爲什麼要和他爭執,說好的顏控呢?
魯中南很也回到車裡,發動車子往前開去。
分神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二端,魯中南有點兒拿不準她是不是還在生氣。
天知道,下午他一氣之下跑了,回到家有多麼後悔。都快被自己蠢哭了。
冷靜下來想想,魯中南覺得怎麼着二端也不可能揹着自己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兒。多半兒是別人纏着她的,要知道,爲了避免麻煩和騷擾,二端可是扮醜了相當長一段兒時間。
她若是真不安分,也不可能做到那樣了。兩個人認識了這麼多年,二端的人品他豈會不知道?
他真的是一下子失去了冷靜,缺了最起碼的判斷,真是豬腦子!
“端端你冷吧?把這個披上。”
魯中南把搭在一邊兒的外套遞給二端,剛纔端端都在外頭凍得打噴嚏了,穿得太少了。
接過外套,二端也不客氣,直接蓋在自己身上,外套上也都是魯中南的味道,二端不找痕跡地把鼻子藏在衣服下面。
剛纔沒見到他的時候,二端想着一定要跟他好好解釋清楚。
但是這會兒看到他了,她反而升起了一股惡趣味,想看看如果她不說話不解釋,他會怎麼做呢?
不得不說,二端是不作就不會死的愛好者。
抱着看好戲的心態,被一個擁抱治癒的二端就一路上不說話,也不管魯中南把她拉到哪兒。
等車子終於停下來,二端才發現魯中南竟然把她載到了以前他們一起爬過的一座山的半山腰。這裡是看日出的好地方,有個偌大的平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修的路,可以直接開車上來。
魯中南停好車,終於能好好跟二端說說話了。他不想送她回家,今晚他只想把二端留在自己身邊。
察覺到魯中南鬆開安全帶轉過身子,二端半張臉都埋在他的外套裡,正好掩住她勾起的嘴角。
“端端……”
魯中南一手扶着二端的座椅,嘆息似的喚她的名字。
撩起眼皮,二端瞅了他一眼,車裡開着的小燈把他此刻略顯憂鬱的臉,照得特別耐看。
扶了扶自己亂蹦的小心臟,二端咬着嘴脣控制着自己不要笑。
“端端……你看着我。”
魯中南的手按着二端的肩膀,稍微用力捏了一下。
二端這才扭過頭去瞧他,天知道她忍着不看他多辛苦。
結果一扭過臉兒去,就迎頭罩上了陰影。
良久,二端再一次覺得空氣充裕起來,可腦子已經暈乎乎的了。
而那個搗亂的傢伙,卻捧着她的臉,不讓她拉開距離。兩個人額頭貼着額頭,鼻尖碰着鼻尖兒,說話的時候連呼吸都和她攪和在一起。
“我愛你,端端。對不起,我愛你。”
簡單了幾個字,魯中南說得自己都心痛,卻是他最最想讓她知道的心意。
聞言二端好看的眸子彎了起來,小巧的鼻尖親暱地蹭了蹭小鹿哥哥挺直的鼻子。
“我也愛你。”
一句愛你,激得魯中南眼眶都紅了。想起他們之間的種種,就越覺着自己今天誤會二端簡直是二傻子行爲。
“我錯了,我不應該誤會你。我只是看到別人給你獻殷勤我……我吃醋。對不起,端端你原諒我好麼?”
到底還是魯中南先道歉了,說起自己小氣巴拉的舉動,他真是有點窘迫。
想主動伸手抱一下魯中南,卻被安全帶給抓了回來,二端氣惱地扯了一下安全帶。
見狀魯中南趕緊幫她把安全帶鬆開,怪不得剛纔親她的時候她那麼老實,動都不動。
沒有了安全帶的束縛,二端傾身抱住小鹿哥哥的脖子,委進他懷裡,聽着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不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就是嫉妒。但是我生氣在於你完全沒有求證過就衝我來勁兒,你但凡問我一句,今天咱倆都不會吵架的。”
一邊撥弄着魯中南襯衫的扣子,二端一邊細細把唐尋怎麼和冷豔邂逅,又怎麼追到學校來拜託她把花帶給冷豔的事情說了一遍。
語氣裡滿滿的委屈,她的心意難道魯中南心裡沒點兒數兒嘛?到底是對她沒信心,還是對他自己沒信心?
魯中南靜靜聽二端敘述來龍去脈,一邊唾棄自己的小氣,一邊討好地用他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梳理着二端的鬢髮。
這可真是個大烏龍,合着唐尋給二端的那花不是送她的,只是讓二端代爲轉交給冷豔的?
自己這飛醋吃的可真是瞎啊!
“所以,你說咱倆今兒這場氣生的是不是不值?你但凡冷靜點兒問問我,也不至於把我的火兒拱起來,弄得難以收場。”
二端越說越來精神,尤其是見魯中南的神色已經滿滿都是懊喪。直起身子用她細白柔潤的手指使勁兒戳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