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他自己,如今這漢宮的宮殿門外,早已經是裡三層外三層的護衛,把這整個漢宮圍得嚴嚴實實,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蘇冉想要在這種地方逃出去,的確比登天還難。
而楊老在這裡,他所有的毒物也都在這裡,即使不能把蘇冉如何,但是有這些東西,蘇冉的一點動向他都立即會知道,蘇冉,是逃不掉的。
而那個人,卻也讓他覺得奇怪,他居然會提議讓自己來這裡看守蘇冉,難道他不知道自己和蘇冉之間的關係,不怕他一個心軟就把蘇冉給放走了嗎?雖然事實上,他不會這麼做的。
楊老自嘲的笑了笑,明明今日是想來和蘇冉好好的聊個天的,但是如今看來,這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了,他幽幽的轉身,準備離開。
“楊老,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如今軒轅禹那邊究竟是什麼情況?希望你看在我們師侄一場的份上,可以告訴我。”半晌,蘇冉才如是問道。
她對於楊老如今已經是失望了,但是她還是賭一把,她太想知道軒轅禹那邊的情況了,而她如今也如同囚徒一般,是不可能收到外界一丁點的消息的。
當然,楊老也可以不告訴她。畢竟這說不說,取決於他,這一場師侄情誼,也許別人壓根沒放在眼裡。
不過楊老的背影頓了頓,卻還是說道:“軒轅禹的軍隊如今已經到了南疆接壤的地界,他更改戰略,這一次定然是爲你而來,而你,也就是南疆最大的籌碼了。”
蘇冉的脊背一瞬間僵直起來,這短短的幾天,她沒有想到,軒轅禹已經到了這南疆的地段,他對於她,一直以來,從來都沒有理智過。
“丫頭,雖然我現在不能夠幫你什麼,不過我也不會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祝你好運。”這是楊老說的最後一句話,然後他就微微一笑,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蘇冉一個人在原地失神,心裡是喜是悲,她早已經無法言說了,而軒轅禹如今的處境,纔是她最爲擔心的事情,而現在的她,還能爲他做些什麼呢?
軒轅禹的大軍駐紮在離南疆距離最近的安臣國之內,安臣國雖然是一個很小的國家,但是如今這個國家已經被軒轅禹徹底佔領,如今軒轅禹的所有軍隊都駐紮在城內,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便要蓄勢待發。
但是軒轅禹遲遲按兵不動,他已經給南疆皇帝送去了戰書,但是到現在南疆依然沒有迴應,蘇冉可以肯定必然在南疆境內,但是究竟在哪裡,軒轅禹對於南疆地勢及其不熟悉,也不能打聽出來什麼,
南疆的不迴應,爲了蘇冉,軒轅禹只能夠按兵不動。
南疆也深諳此道,有蘇冉在手中,便是最好的籌碼,逼得軒轅禹只能夠暫時壓住軍隊,處於觀望狀態。
而云杉自然也知道,如今蘇冉的處境是最大的威脅,即使他只想徹底傾覆南疆,但是爲了蘇冉,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壓下這股巨大的焦灼。
他日日都在練兵場訓練整合軍隊,甚至連着多少日都沒有回去休息,甚至直接就呆在營地裡了,如今這種膠着的狀態,即使所有的士兵都蓄勢待發,但是卻無奈不能夠出兵,所有人的心中都憋着一股火。
軒轅禹對於現在這種狀況也覺得心中焦急,但是每每一想到蘇冉,他卻無計可施,什麼時候都不可以拿他的冉兒去冒險。
深夜,主帥營帳裡,軒轅禹和軒轅離已經喝完了三罈子酒,酒過三巡之後,軒轅離拍着軒轅禹的肩膀,微醺的說道:“皇上,臣知道你現在心裡苦,不過如今這種狀況是不可能一直不改變的,若是南疆抓住了你這個命脈,知道蘇冉就是你最大的威脅,到時候難免會得寸進尺,提出更過分的要求,難道我們要不戰而敗嗎?”
軒轅禹眉頭緊鎖,毫不猶豫的便是一大杯酒又下了肚,身爲一國之君,和如今的一軍主帥,在人前他永遠都是冷靜沉着的樣子,泰山崩於頂而不變色,唯有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心中的痛苦纔會暴露出來。
“朕知道,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今天這種困境,”軒轅禹痛苦的說道:“但是,朕絕不能眼睜睜的拿冉兒去冒險,如今冉兒就在他們的手中,朕難以想象,如果此番我貿然進攻,他們會對冉兒如何,以前我已經差點失去了冉兒,我不能再失去她一次了。”
軒轅離笑了笑,腦子裡一瞬間閃過絮兒的音容笑貌,他其實能夠理解軒轅禹心中所想。
自古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帝坐擁萬里江山,卻也永享無邊孤獨,身在高位,卻永遠也不能有相知的人陪伴,即使有這後宮佳麗三千,但是很多時候,這都只是一個擺設,對於皇帝來說,他沒有真心,那些妃嬪也都是政治權謀的產物,又有幾個人對他是真心呢?
而軒轅禹,無疑是幸運的,他身在其位,卻能夠找到一個他真心愛慕的女人,兩人在一起經歷過大風大浪,更是情比金堅,這是比什麼都珍貴的,對於軒轅禹來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就足以,他可以理解,爲什麼蘇冉對於軒轅禹如此珍貴。
但是如今這種局勢,舉棋不定卻不是最好的選擇,南疆人一旦愈發的瞭解到蘇冉的價值,也只會對他們構成最大的威脅。
“蘇冉,對於你來說是最重要的,這臣能理解,但若是將士們的士氣因爲皇上的拖延而一再消磨,只怕最後我們真的難以佔到先機,如今我們應該做的,是儘快攻下南疆,才能夠救出她。”軒轅離沉聲說道。
即使這樣做冒的風險很大,但是沒有別的選擇了,很多時候,選擇就是如此殘酷,而且即使一再遷就南疆,不一定便是對於蘇冉有好處。
這麼久南疆沒有給出答覆,不過就是爲了試探軒轅禹的態度而已。
軒轅禹的表情很迷茫,也很痛苦,他只有在真的很難過很無奈的時候纔會如此,也只有軒轅離見到過他的這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