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卿方旭真的會爲了南樞,做點什麼,即使是讓她立即死去,她也是心甘情願了。
看着那大門緩緩的關上,傳來一聲刺耳的聲響,南樞頹然的坐在了地上,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之極的微笑。
這世間,情字最能害人,都是這男男女女的自作自受罷了。
而南疆,蘇冉自從上次霍加發狂之極點住了她的穴道之後,這幾日她便只能夠說話,全身甚至是頭顱,都絲毫不能動彈,就算是吃飯,也只能是身邊的宮人餵飯,她自己是一點都動不了的。
蘇冉也曾暗自催動功力想要解開穴道,卻發現這一切都太難,時間太緩慢。
但她自然不會這般輕易的就屈服,她對於霍加,此刻只剩下了滿心的怨恨,若不是當初的一時心慈手軟,她必然不會落到這般田地,若是此番她能夠逃脫出去,她必然會親手要了霍加的命!
蘇冉心中默然的想着,眼神已然是愈發的冷凝起來。
倒是這端陽宮裡的宮人,整日都以淚洗面,不知道蘇冉究竟是如何得罪了他們的陛下,纔會受到這般嚴重的責罰。
而這麼久以來,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霍加生了這麼大的氣,發了這麼大的怒,衆人都紛紛猜測,此番想必就是這宮裡最受盛寵的蘇冉小姐,以後的日子都難得過了。
霍加本就是性情反覆無常,曾在滿朝文武反對他和蘇冉過於親密的時候,全然不顧,一心只我行我素,依然讓蘇冉呆在他的身邊,但是如今臉色突變,一瞬間對蘇冉下如此狠手,卻也是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到的。
尤其是綠梅,雖然每日都在蘇冉的跟前悉心照料,卻是沒有從蘇冉的口中得到一絲一毫的消息,但是她倒是很有信心,毫不畏懼,只相信霍加終有一日會消氣,然後重新會對蘇冉一如既往的好起來。
但蘇冉早已經是不以爲意,這件事她本來就沒有放在心上,更不必說如今這副狀況,若是她一日解除穴道,必然會和霍加決一死戰!
“小姐,你就對陛下服個軟吧,只要你服個軟,陛下一定會原諒你的。”這一日,綠梅在爲蘇冉餵飯的時候,再一次苦口婆心的勸了起來。
蘇冉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模樣,甚至都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吃着飯。
“小姐,你別總是這副樣子啊!其實陛下想必也一直等着小姐你前去和好,他才能拉下臉來,奴婢還是願意見着以前小姐和陛下之間親密的樣子,而不是如今這樣,小姐你要是這麼死撐下去,還會吃多少苦頭你知道嗎?”
綠梅巴巴的說道,作爲蘇冉身邊最爲親密的大丫鬟,她自然是心急如焚。
蘇冉只抿了抿脣,忽然擡眼看了綠梅一眼,旋即淡淡的說道:“綠梅,想必你現在也很清楚我是什麼身份,難道你還要執意如此勸誡嗎?對於你們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我想我沒有絲毫的興趣。”
綠梅手中的湯匙一頓,上一次菡貴人的事情,已然是把蘇冉的身份傳的全城沸沸揚揚,也正是因爲如此,纔會出現朝中整齊劃一的要求處置蘇冉的上書。
雖然最後霍加還是把這一切都悉數壓了下來,但即使是如此,蘇冉的身份究竟是什麼,所有的人都再清楚不過,就算是綠梅,也十分的清楚。
“這,奴婢不覺得有什麼,即使您是中原人,但奴婢依然很喜歡敬重你,只要你和陛下之間有真感情,又何必畏懼這一切呢?”綠梅說的頭頭是道。
聽得此番言語,蘇冉忍不住想要笑出聲來。
若是和霍加那樣的人有了什麼真感情,這豈不是笑話嗎?她還會不清楚霍加是什麼樣的人?如此變態扭曲的感情,即使是真的對她有所感念,蘇冉也不會有任何的選擇,她不蠢,知道什麼纔是最適合自己的選擇。
她冷笑一聲,動了動脣,正要繼續開口,卻聽得門外珠簾輕輕的響動,有人緩緩的走了進來。
蘇冉動了動眼珠,綠梅也轉過身去,卻見到那掀簾進來的人,竟然是常貴人,常文婉。
她的面容一日既往的清淡雅麗,沒有了默清菡的耀武揚威,她如今也算是這宮中舉足輕重的人物。
今日她的裝扮雖然也稍顯典雅別緻,卻到底還是有一派少女心思,尤其是頭上那支桃花簪,更是顯示出了她少女粉嫩的心思。
蘇冉從第一眼便是最愛眼前這個淡雅的女子,想必如今她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以後終歸會有好日子了。
只是這端陽宮,霍加曾是明令禁止,不準任何人探望,怎的今日她卻能夠前來?
還沒有等的蘇冉問出話來,就見常文婉臉上露出了驚異的表情,三兩步就走到了蘇冉的跟前,毫不忌諱的在她的牀榻之間俯身而下,只關切的問道:“外界傳言果然非虛,蘇小姐你竟然真的成了這副樣子!陛下實在是好狠的心!”
蘇冉去只是挑了挑眉,神色淡然,倒是沒有絲毫起伏的模樣,一派波瀾不驚。
“但爲何會如此,我從進宮以來,就看來眼裡,陛下對於蘇小姐,是最爲用心用情的,又怎會對你下如此的狠手?實在是匪夷所思!”
“在你們所有人的眼中,都覺得霍加對我,是用情至深?”蘇冉好笑的說道,她淡淡的看了常文婉一眼,只說道:“你們都不覺得很荒謬嗎?”
常文婉抿着脣,只說道:“眼前所見這一切,也讓我感到很吃驚。”
綠梅看了看常文婉,卻是快步上前,索性懇求的說道:“貴人,求您勸勸我們家小姐吧,小姐是個心腸硬的,奴婢實在是怕她想不明白,這一輩子就算是完了,貴人心善,就勸勸我們家小姐吧!”
完了?至於麼?蘇冉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這世上除非她自己,否則沒有任何人能夠讓她完了!就算是霍加,也沒有這個資格!
如今這一切本就已經十分荒謬!難不成還說,她沒有了霍加,還成了個棄婦不成?這實在是好笑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