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卿方旭的支配和計劃之下,便是天下,也唾手可得,但卻沒有想到的是,如今這次極爲低級的失算,卻是把他之前所辛苦累積起來的一切,都意義推翻,甚至是連性命都可能會交代在這裡!
人生只是世事無常,即使是卿方旭,此刻心中也是無奈到了極點。
他的腦子中一瞬間閃過蘇冉的笑臉,隨即便泛起一抹苦笑,淡淡的說道:“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嗎?“軒轅禹的眉頭已然狠狠的擰起,似乎就在一剎那,他便可以要了卿方旭的性命!
刀劍無眼,此刻他內心所涌動的滔天憤怒,任何人也阻擋不了!
“且慢!不如把他先留下來!興許還能有所用處!”看着軒轅禹險些就要失控,雲杉卻是眉頭一蹙,斷然開口道。
軒轅禹的劍鋒一頓,凝眉看向對面的雲杉,眼中閃過一絲冷然的光芒。
雲杉抿了抿脣,看了一眼地上的卿方旭,只微微一笑,旋即便說道:“你一定很想知道蘇冉的事情,不如把他留下來,來弄清楚這中間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管蘇冉是苦衷還是其他,必然和這個人脫不了關係,我倒是覺得,把他帶回去更好一些。”雲杉看了卿方旭一眼,兀自淡淡的說道。
聽到蘇冉的名字,一剎那軒轅禹心中便涌起了一陣狂瀾,不管是如何,這的確是他現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無論事情究竟如何,這件事已然可以確定,和蘇冉有着必然的聯繫。
難道蘇冉當真是爲了卿方旭,所以選擇背叛他?
想起往日卿方旭對蘇冉的那份情,兩人之間那份更盛於師徒的親密,往事一幕幕都浮現在眼前。
到了如今,他卻是真的產生了懷疑了。
握着手中的長劍已然越來越捏緊,軒轅禹此刻的眼神早已經決然如同寒冰。
“好,就依你所說,朕也很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冷漠的聲音想起,軒轅禹收起了手中的長劍,只是眼神一示意,左右便有士兵把他給架了起來。
卿方旭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淡然,只說道:“我如今沒有什麼好說的,既然栽在你的手上,要麼便殺了我,痛快點,其餘的我無可奉告!”
“卿方旭,你此番實在是讓我大開眼界,你以爲,我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你麼?”軒轅禹亦是淡漠,只是如今那眉眼之間的冷厲,卻是生生的讓人感到寒意。
他轉頭看了一眼那遠處高牆之上的霍加,彷彿一早就知道他在那裡一般。
只微微一笑,沒有任何的表情,卻是最完美的挑釁。
“可以收兵了。”軒轅禹淡淡的說道,轉頭便往前走去,雲杉聳了聳肩,知道如今軒轅禹心中最爲擔心的事情,是以跟着也走了進去。
剩餘的龐大部隊,自然是跟着軒轅禹一衆整整齊齊的走進了城門。
此番戰役,卿方旭中了軒轅禹的圈套,輸的一敗塗地,剩餘的士兵也全部成爲了軒轅大軍的戰俘,其餘的自然也不必說了。
城門緩緩關上,此番對決,自然是以卿方旭的失敗收場,如今卿方旭本人也被扣押成爲了俘虜,情況的逆轉,當真是精彩無比。
高牆之上,霍加自然是把這所有的一切都收於眼底,甚至於卿方旭臉上的面具被摘下的那一幕,他也是看得清清楚楚,雖然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亦是不知道軒轅禹說了些什麼。
但看那情形,他便很清楚,這一切不會那麼簡單,他那一直器重的完顏愛卿,必然是和中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想起以往對於中原的佈陣,完顏穆似乎便是瞭如指掌,而當初他對於完顏穆的初識和器重,亦是發生在一種看似平常,實則機緣的情況下。
這一切到底是爲何?如今看來,卻是他當初小看了。
“陛下陛下!完顏大人都被擄走了,這下可如何是好啊!”高牆之上擂鼓的將士戰戰兢兢的走到了霍加身邊,顫聲問道。
霍加眼神冷凝,手指猛然一用力,竟然是把那城牆之上的一塊磚生生的摳了下來。
“有趣,真是有趣極了!”霍加脣邊露出一絲嗜血的冷笑,不慌不忙的說道。
“我們姑且看看,到底是誰笑到最後!”霍加微微一笑,轉身拂袖,便徑直走下來那高牆,徒留那侍衛看着神色肅殺的皇帝,已然震驚的說不出一句話了。
卿方旭被帶了回去,關入了營帳之中的大牢裡,不過他卻是單獨的一間牢房,佈置亦也算是舒適和坦然。
可見軒轅禹還是顧念着當初的交情,還肯在此時爲他網開一面。
卿方旭靜靜的躺在那地上,看着那窗外清冷的天光,卻是一時間晃神起來,往日的一幕幕,此刻都清晰的浮現在眼前。
他一直以來無所顧忌,甚至是逐漸膨脹到已然迷失了自己的慾望,然而到了此刻,卻都逐一清晰起來。
南樞今日感到極爲不安,自從軒轅禹和雲杉出征之後,她一日呆在屋子裡,卻是愈發的焦躁不安。
往日每每都沒有出現過這般的情況,但是明明一切她都已經做到了天衣無縫,難道會有什麼問題麼?
而且此番卿方旭必然會一舉殲滅軒轅禹的軍隊,到時候她就不必再繼續掩飾僞裝下去了,她便可以回到卿方旭身邊,和以往一樣,過着她最希望的日子。
對,就是這樣!
南樞拼命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她企圖靜下心來喝一口茶,讓自己變得更加鎮定一些,但卻是才端起茶杯的一剎那,她便聽得那庭外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人正邁步走進來。
南樞的眸光一滯,一擡頭就看見軒轅禹正堪堪的站在門外,他連那戰場之上的盔甲都還沒有換下來,還沾染着點點血跡,就這麼淡然的站在了南樞的面前。
南樞心裡咯噔一下,卻還是堆起笑容,疾步走到了軒轅禹的身邊,一邊幫着他把手中的長劍卸下,一邊想要把他扶進來。
“怎麼這個樣子就回來了?禹你還好吧?”南樞裝模作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