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主子回來了,康浩連忙跑過來,哭喪着臉說道:“王爺,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會吵起來。”
康浩和驚天回來時,雁漠北便已經和軒轅敖吵了起來,身邊還跟着南楓。
他們幾個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南楓,你不是應該跟蘇兒在一起嗎?”鳳綰衣沒有說出紅纓的身份,正因爲軒轅敖還在這裡。
南楓聳聳肩,很是無辜。
“小姐,是西涼王逼我過來的,要是我不帶他來的話,他就要去告訴夜臨風,還威脅我不準先告訴你。”
如果不是擔心這一點,他又怎麼會被軒轅敖所逼迫着來這裡。
聽見自己的名字,軒轅敖衝着鳳綰衣咧嘴一笑,傻傻的,自以爲很帥氣吧。
他還是那個冷酷的西涼王嗎?真不是被人給掉了包?
鳳綰衣扶着額頭,只能選擇忽視。
而夜鸞煌黑着一張臉,努力剋制着自己,纔不至於去找軒轅敖算賬。
雁漠北會來這裡,是因爲收到了自己的密信,這個軒轅敖跟着來攪什麼局?
“爲什麼你總愛跟着我?你跟屁蟲嗎?”鳳綰衣衝着軒轅敖,沒好氣地說道。
軒轅敖也不惱,湊到她跟前,嬉皮笑臉的。
“當然是跟着你比較好玩啦,我無聊了這麼多年,真該早點認識你的。”
他本就是個沒有童年的人,遇見鳳綰衣,便是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有趣。
身邊從來就沒有朋友,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能遇見這些人,也算是老天爺的恩賜了,雖然這些人並不待見他。
軒轅敖一驚,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鳳綰衣白了他一眼,徑直在石桌前坐了下來。
“除了雁大哥,南楓還有你,西涼王,你們倆走吧。”
紅纓那裡只有蘇兒一人照應着,她終究是不放心的,而軒轅敖留在榆林,同樣不方便夜鸞煌的行動。
誰知道,軒轅敖聽了她的話,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我可以離開,但就是不知道我管不管得住自己的這張嘴呢,我一無聊就喜歡去喝酒,一喝酒,就喜歡拉着人聊天,一聊天…………”
“夠了!你可以留下來!”
喝止軒轅敖的人,是夜鸞煌。
鳳綰衣詫異的看着他,擰着眉頭,不解地問道:“鸞煌,你知道留下他意味着什麼嗎?”
他當然知道,夜鸞煌等着軒轅敖,沉聲說道:“就算不留下他,你覺得他會不知道我們的一言一行嗎?”
像他們這樣的人,從來就沒有什麼隱私秘密可言。
就好比他和鳳綰衣之間的關係,不管他們有多麼隱秘,但是知道的人絕不在少數,之所以不說,不過是相互之間,有利可圖。
有了夜鸞煌這個臺階,軒轅敖更加得意。
“對嘛,留下我,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你們的忙呢,再說了,這人多,才熱鬧嘛!”
總之來說,讓他留下來,放在眼皮子下看着,總比趕他走惹怒他更划算。
仔細思考了這其中的厲害,鳳綰衣妥協了。
“南楓,那你先回去吧,我這裡你不用擔心,紅纓那邊,有什麼異動,立即通知我。”
這裡有這麼多高手在,她必定不會有事,南楓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雖然也很想留下來,但是南楓知道,爲了大局,他必須回到蘇兒那邊。
“夫人的故居已經打掃乾淨了,小姐不必擔心,一切有我和蘇兒在,必定會完成好你的心願。”
鳳綰衣心中很是感動,沒能親自去故鄉祭拜孃親,是她心中的遺憾。
“辛苦你們了,去吧。”
等她處理好這所有的事情,她會親自去孃親墳前請罪的。
該走的人沒走,不該走的人卻走了,雁漠北狠狠瞪了軒轅敖一眼,走到一邊,懶得搭理他。
院子裡重新安靜了下來,氣氛一時之間很是詭異。
鳳綰衣和夜鸞煌不說話,康浩和驚天更加不會主動說話,雁漠北和軒轅敖則更沒資格說話。
“西涼王,這裡的生活可是苦的很,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可一點都沒誇張。”
“你忘了我告訴過你的故事嗎?”軒轅敖故意說得曖昧,嘴角掛着意味深長的笑容,狹長的雙眼微眯着,狀似含情地看着鳳綰衣。
這幅德行讓鳳綰衣覺得噁心,讓夜鸞煌憤怒,讓雁漠北不屑。
如果不是考慮到他的故事是秘密,不然鳳綰衣絕對不介意跟大家一起分享。
見他們二人多不說話,雁漠北冷笑一聲,道:“有些人真是不要臉,要是他的子民看到一心愛戴的皇帝私下裡是這副德行,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掃了他一眼,軒轅敖懶懶地回道:“我以爲你這種總愛流連花間的人該明白這是什麼意思,沒想到啊,你也什麼都不懂。”
這是在質疑他的魅力?
雁漠北登時站起了身,眼看着兩人又要掐起來,鳳綰衣連忙出面。
“你們兩個要是專門來鬥嘴的,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她和夜鸞煌已經焦頭爛額了,這兩個人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這裡添亂。
夜鸞煌也是冰冷着臉,沒有一個好臉色。
“這裡的生活很無聊,他們二人若是以此爲樂,就依了他們吧,我們進屋去。”
說完,夜鸞煌便牽着鳳綰衣去了裡屋。
土匪的事情還沒有眉目,他們也沒空陪着軒轅敖耍嘴皮子。
“看吧,被你氣走了!”軒轅敖收回拳腳,冷哼一聲,然後跟着那兩人走了進去。
“你!”
雁漠北氣急,但是想到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他只能妥協。
總算是能正經地坐下來談事情了。
但是看着眼前的軒轅敖,衆人卻總是有些放不開。
“你們也不必這般扭扭捏捏,衆生平等,若是能救了南方的百姓,何樂不爲?”
他又不是那種爲了權利不擇手段的人,更何況,他已經有了西涼,對大楚,他不是很感興趣。
至今他所做的一切部署,不過是希望事情都在自己的控制下而已。
鳳綰衣皺了皺眉頭,衝夜鸞煌點點頭。
“治災最關鍵,是要解決這裡的匪患,這樣朝廷才能安心送糧食送錢物過來。”
對他們這些人,對付土匪自然不是問題,可是該去哪裡找土匪,纔是他們頭疼的。
之前的那通告示,是夜鸞煌的試水,可是也因此驚動了這些土匪。
短時間內,他們是不會有所行動的,沒有行動,誰也不知道他們隱藏在哪裡。
聽了夜鸞煌的話,軒轅敖緊接着說道:“不要總想着找老大,他們這些人就算不會相互通氣,多少也會彼此瞭解些,找些小蝦米問問,總能問到的。”
他想得太簡單了,鳳綰衣笑了笑,說道:“你以爲我們爲什麼會想到先抓老大?你說的這個我們在來的路上便已經試過了。那幫人隱秘,來去無蹤,即便同爲土匪,也沒人知道他們的窩點所在。”
軒轅敖一挑眉,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們。
“看來這幫人的身份可不是隻有土匪這麼簡單的。”
這不是廢話嘛!雁漠北不屑地掃了他一眼,然後提議道:“固然他們在暗處,我們暫時沒辦法抓到他們,但是明處也有明處的好處。咱們來個聲東擊西好了。”
“聲東擊西?”衆人異口同聲地反問道。
“沒錯,兵分兩路,小煌煌你和綰衣帶着官府,我隱在暗處。亂世之下,爲了生存,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發財的機會的,到時候我就…………”
榆林的某條不知名的鄉道上,一隊押送着滿滿貨物的車隊從這裡經過。
這個車隊是從榆林周邊郡縣組織起來,奉定北王的命令,爲榆林的百姓運送物資。
貨物裡面大多是維持生計的糧食,因爲擔心土匪出沒,所以選擇了這條隱秘的小路。
這一路上都十分的平靜,眼看着就要到達榆林城了,這些人卻更加不敢鬆懈。
領隊的人是個中年男子,身材魁梧高大,面容很是嚴肅,一對劍眉緊緊地擰着,銳利的眼神警惕地掃視着周圍。
在他身旁騎行的,是一個比他年輕的男子,皮膚黝黑,顯得他很是精神。只是那濃眉下的一雙桃花眼,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馬上就要進城了。”年輕男子對身邊的領隊說到。
這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每個人都是高度戒備的神情。
領隊抿了抿脣角,望向道路旁側的遠處,晴空下清晰可見的山峰。
周圍的一切都是寂靜的。
如此燥熱的天氣,就連蟬聲也聽不見。
遇不着土匪自然是好事,可是這太不正常了。
遠處,夜鸞煌和鳳綰衣分別騎着馬朝這邊走來,身後跟着大隊官兵,紛紛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眼看着兩夥人就要碰頭,預想中的畫面卻依舊沒有發生。
領隊看見夜鸞煌之後,立即下馬行禮。
“草民參見王爺。”
“一路上辛苦了,快起來吧,把東西卸了領着大家休息去吧。”
這些糧食能解榆林的燃眉之急了,只是長此以往,終究不是辦法。
領隊的謝恩之後,便號召着身後的兄弟們進城了。
然而之前跟他說話的年輕男子卻沒有跟着離開,打馬來到鳳綰衣和夜鸞煌身邊。
兩人並沒有驚訝,而是很自然地跟他說起話來。
幾人一起調轉了馬頭,夜鸞煌問道:“這一路上都很平靜?”
男子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可能是我的名號太響亮,這幫膽小鬼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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