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鳳綰衣倒是不清楚,畢竟才從雲城回來,還沒來得及去理會坊間流言。
“傳言而已,妹妹不必當真。”
“難怪夜臨風會喜歡你,像你這樣明理的女人,如果我是男人,我也選你。”
自從鳳鴻澤讓宋義去請媒婆之後,鳳卿卿便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
人人都道她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纔會讓丞相這般着急將她嫁出去。
前來相府求親的人的確不少,都快踏破門檻了,可是這些人裡面卻幾乎沒有官家子弟或是文人雅士。
鳳卿卿曾悄悄看過一眼,差點沒將她給氣死。
來的這些人的確都是大富大貴之人,可是差不多都是上了年紀的,前來求取鳳卿卿做平妻或是貴妾。
她是何等尊貴的身份,這些臭男人們竟然妄想讓自己給他們做妾?
難得能得到鳳卿卿的誇獎,鳳綰衣挑了挑眉,說道:“早知如此,前些日子在雲城的時候,你就該依了我的選擇,那樣的話,也不會遭現在這樣的罪。”
鳳卿卿搖搖頭,苦笑着說道:“我不會離開京城的,如果不能嫁給夜臨風,能守着他也不錯。”
想不到她還是這樣癡情的人,也是,若是她不癡情,前世也就不會苦等十年了。
“你這又是何苦。”
“女人就是這樣傻,付出了一切,即便得不到任何回報,也不願意放棄。”
前世的自己也是這樣的傻吧,自以爲得到回報,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酒勁慢慢席捲而來,鳳綰衣晃了晃腦袋,神智纔有了短時間的清明。
見她這樣,鳳卿卿放下了酒杯,試探着問道:“你怎麼了?醉了?不是告訴你了,這酒後勁很大嘛。”
鳳綰衣扶着額頭,只覺得一股無力感襲來。
很快,就連自己的腦袋也支撐不起來了,四肢乏力得很。
這絕對不是醉酒的症狀!
鳳綰衣猛地攥緊桌面,狠辣的視線猛地射向鳳卿卿。
此時的鳳卿卿哪裡還有醉態,明明清醒得很。
“這酒裡……”
“當然有毒了。”
鳳卿卿陰笑着站起身來,端着酒壺走到鳳綰衣面前來。
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鳳卿卿說道:“這是什麼酒壺,你還不知道吧?”
若是知道就不會中招了。
鳳綰衣擡眼望去,分明就是再普通不過的青瓷酒壺,只是酒蓋子上似乎還有玄妙。
見她已經注意到了關鍵所在,鳳卿卿不由讚歎。
“你就是聰明啊,這酒壺可是宮裡出來的東西,外表與普通酒壺別無二致,可是內裡卻被一分爲二。只要按下這個開關,我想給你什麼,就能讓你喝什麼。”
這酒壺可是她以前從夜臨風那裡取來的,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用得上。
鳳綰衣喝下的,的確是放了軟筋散的果酒,而她喝的,卻是再平常不過的白水罷了。
“你想殺了我?”
“不然呢?要是你不死,我怎麼做王妃,我腹中的孩子又怎能成爲夜臨風的繼承人?”
她果然懷孕了。
鳳綰衣根本就不驚訝,事實上,她現在渾身無力,也沒工夫驚訝。
見鳳卿卿已經沉浸在美好未來的幻想裡,她還真不想打斷。
現實是殘酷的,如果鳳卿卿以爲自己死了,她就能當上王妃的話,也未免太單純了。
“誰都知道是貴嬤嬤請我來的,若是我死了,你覺得你能逃脫干係嗎?”
鳳卿卿無所謂地聳聳肩,瞬間換上無辜的神情。
“酒是貴嬤嬤準備的,請你來的,也是她,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更何況,我現在懷着夜臨風的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覺得他會追究嗎?”
這話是鳳卿卿說來誆鳳綰衣的。
如果夜臨風真有這般期待這個孩兒的話,鳳卿卿早就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了。
皇家的確注重子嗣,可是一定得名正言順。
只要自己一日沒有成爲正妃,這孩子就一日不能讓夜臨風知道。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大夫說她懷有身孕尚不足一個月,而她和夜臨風在別苑同房卻是近兩個月前的事情。
這個孩子一定是夜臨風的,但是爲何時間上會有誤差,她還沒清楚,自然也不敢聲張。
“僅此而已?”鳳綰衣奚落地看着她,似乎很是不屑。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現在就死的,等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失蹤了,我會慢慢折磨你的。”
她現在會變得這麼不幸,全是拜鳳綰衣所賜。
如果就這樣讓鳳綰衣死了,真是太對不起自己受過的罪了。
鳳綰衣很期待鳳卿卿會怎樣折磨自己,只是她註定沒有這樣的機會。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儘管四肢無力,眩暈卻只是暫時的,她現在清醒得很。
鳳卿卿神情一凜,不解地看着鳳綰衣。
“你就彆嘴硬了,如果你指望蘇兒那個賤婢的話,還是趁早放棄吧,上次沒能弄死她是我心軟,這次她就沒這麼幸運了。”
蘇兒也被她給掌控了?難怪外面半天沒有動靜。
看來這次鳳卿卿是下了血本來對付自己了。
見鳳綰衣不再說話,鳳卿卿滿意地笑了。
在鳳綰衣的注視下,她從窄袖裡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
褪了鞘,匕首的寒光再也包裹不住。
現在的鳳綰衣就是案板上的魚肉,只有任意由她宰割的份。
匕首在她臉頰便比劃了兩下,似乎是在思考該弄個怎樣的圖案。
即便如此,鳳綰衣也沒有流露絲毫的膽怯來。
就在鳳卿卿準備下手的時候,鳳綰衣用盡全力大喊了一句:“你們還在等什麼!”
突如其來的喊叫嚇了鳳卿卿一跳,頓時停了下來,警惕地看着外面。
然後半晌過去,根本沒有人走進來。
“賤人!你敢嚇唬我!”鳳卿卿惱羞成怒,一腳便將鳳綰衣踢倒在地。
鳳綰衣毫無招架之力,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奇怪,她的暗探呢?!
不給她思考的時間,鳳卿卿很快便欺身過來。
“你放心,我不過是想劃爛你這張嘴,這樣你以後就不會胡說八道了。”
無論哪一方面,鳳卿卿自認都不輸給鳳綰衣,唯獨這張嘴。
既然每次都是敗在這張嘴上,那她現在就將它毀了!
鳳卿卿陰笑着,匕首沒有絲毫猶豫地朝着鳳綰衣的嘴角刺來。
容貌本就不是鳳綰衣所在乎的,只是她還是怕疼,只好閉上眼睛。
匕首還未落下,耳畔便傳來有人破門而入的聲音。
不等鳳卿卿回頭,她便被來人掀翻至一旁。
如果不是她手快護住了自己的肚子,只怕孩子就保不住了。
“綰衣!”夜鸞煌沒空理會鳳卿卿,連忙蹲下身去扶起鳳綰衣。
“怎麼是你。”鳳綰衣順勢站了起來,依舊沒辦法站穩。
她很清楚這次出來凶多吉少,所以早就讓南楓部署了一切,可是爲什麼出現的卻是夜鸞煌。
一旁緩過氣來的鳳卿卿見面前的兩個人正在說話,再次提起匕首,迅速朝着夜鸞煌刺來。
“小心!”鳳綰衣想要去擋,無奈她連擡腳的力氣都沒有。
好在夜鸞煌早就留意到了,抱着鳳綰衣一個閃身,便躲過了鳳卿卿的偷襲。
而鳳卿卿見狀想要收勢已經來不及,慣性地向前衝去,一頭撞在了門框上,瞬間便暈了過去。
如果不是鳳綰衣及時衝過去撞了她一下,只怕她就不暈過去這麼簡單了。
“你這個笨蛋!”夜鸞煌心疼地接住鳳綰衣。
“我沒事,只是全身無力而已。”
緊緊拽着夜鸞煌的胳膊,纔不至於滑落下去。
而這一切,都是拜鳳卿卿所賜!
夜鸞煌甚少動怒,更何況是一個女人,可是鳳卿卿今天的所作所爲,已經觸動了他的底線。
這樣的女人,留着也是一個禍害!
撿起地上那把匕首,夜鸞煌剛要用掌風刺向鳳卿卿,卻被鳳綰衣給攔住。
“別!她現在還不能死。”
“你還要護着她?!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有多危險!”
“我有分寸的,她懷着夜臨風的孩子,所以她還不能死!”
夜鸞煌當即愣住,這個女人竟然懷了夜臨風的孩子?!所以她才急着想要除去鳳綰衣吧?
這不是更應該留不得嗎?!
鳳綰衣無力地勾着夜鸞煌的衣角,此時已經連話也說不上來了,只能用眼神示意他。
就因爲鳳卿卿肚子懷着夜臨風的種,所以鳳綰衣纔不肯殺掉她吧。
明知道鳳綰衣心裡深愛着的人是夜臨風,可是見到她隱忍至此,夜鸞煌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再多說什麼,夜鸞煌將她抱起來,然後走了出去。
剛走出門外沒多久,南楓才帶着人趕來這裡。
見鳳綰衣昏睡在了夜鸞煌的懷裡,南楓大驚。
“小姐!”
他真是該死,着急救蘇兒,結果沒能及時脫身。
夜鸞煌抱着鳳綰衣不肯撒手,直接越過南楓,向前走去。
“把裡面躺着的女人送回相府去,如實告訴丞相。”
他就不相信鳳鴻澤會坐視不管!
要不是看在那個孩子的份上,夜鸞煌恨不能將鳳卿卿和夜臨風千刀萬剮!
“可是……”
“我帶她去找解藥!”
南楓被夜鸞煌給堵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聽他的,將鳳卿卿送回相府去。
一路緊抱着鳳綰衣回到了定北王府。
康浩見他懷裡抱着昏睡不醒的鳳綰衣,嚇了一大跳。
“王爺,鳳小姐這是怎麼了。”
“快去叫雁漠北過來。”夜鸞煌也沒時間給他解釋太多,匆匆去了後院。
服用了軟筋散,若是沒有解藥,便會因氣衰力竭而死。
得到消息,雁漠北火速趕來過來。
“出什麼事了?”焦急的程度一點不輸於夜鸞煌。
夜鸞煌掃了他一眼,答道:“中了軟筋散,你知道誰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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