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那凌厲的劍氣朝着自己頭頂而來,葉凌汐心裡感覺到了,可是身體卻是來不及做出反應,整個人站在那裡,頭腦裡面一片懵然,她想不通阿初爲何突然想要殺她?不過他剛剛提到了替公子償命,難道說君千瀾出了什麼事情嗎?
“鏗”的一聲,利劍相撞,一道無形的劍氣朝着四周迸發而出,葉凌汐身體借勢向着後面退了退,一道白色的身影擋在了她身前。
“你瘋了嗎?爲什麼要殺我師兄!”東方季白怒瞪着對面殺氣騰騰的男子,怒吼一聲,真是個瘋子,跟他主子一個德行。
阿初面色猙獰,雙目狠狠的瞪着葉凌汐,冷笑說道:“那我們公子呢,若不是因爲她,我們主子怎會是現在這幅模樣?!”
“你們公子怎麼樣,關我師兄什麼事。”東方季白皺眉,真是莫名其妙。
“不關她的事情?若不是因爲她違背了跟我們公子的約定,我們公子又怎會怒火攻心!”阿初冷嘲一聲,看着葉凌汐,“我一直以爲你是最適合我們公子的人,沒想到是我看錯了,你看別的人一樣,也是利用我們公子,公子他真是瞎了眼了纔會喜歡你。”話落,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葉凌汐心裡一沉,上前一步,看着那離開的身影,皺眉:“君千瀾怎麼了?”
阿初冷笑一聲,“怎麼了?你知道那種永墮黑暗的感覺嗎?你知道那種無心無情的孤獨嗎?可是我寧願公子一輩子的無心無情,也好過現在這般痛苦。爲了壓制公子的病,你知道我們付出了多少嗎?可惜都被你給毀了。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公子面前。”說着,她不理會葉凌汐,騰空而起,消失在了夜色中。
“還不快追上去!”葉凌汐看了東方季白一眼,語氣裡面透着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焦急。
東方季白愣了愣,就要往前走。
“帶上我。”葉凌汐走到他身邊,臉色分外沉鬱,看阿初剛剛的樣子,定然是君千瀾那邊出了大事,今日在皇宮的時候他不是還好好的嗎?當時看都不看她,分明是在跟她耍性子,會耍性子,就表示他還很好。怎麼不到一天就突然不好了,還有他那個病,究竟嚴重到了什麼程度呢?
東方季白抓住葉凌汐,縱身躍起去追阿初。
千瀾居是君千瀾三年前來蒞陽城時東華帝欽賜的質子府,其間山水盡有,格局之大與王府不逞多讓,據說這裡是前朝一位王爺的府邸,後來那位王爺當了皇帝,這府邸保留下來了,卻一直未曾有人居住,直到君千瀾到了京城,這裡才被重新興建起來。
葉凌汐落在院中,看着這伸手不見五指五指的府邸,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在這府邸外面還算得上明亮,可是到了這府邸之中就感覺到被一層陰影給籠罩住了。
“師兄,你確定這裡有人住嗎?”東方季白打量了下四周,皺眉說道。這府邸看上去分外的陰森詭異,那個紈絝的七皇子真的會住這種地方嗎?
葉凌汐朝着前方走了幾步,她微眯着眼,鼻子動了動,空氣中好像有什麼味道飄過來。
“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葉凌汐忽然說道。
東方季白看了她一眼,嗅了嗅空氣的味道,看着葉凌汐搖頭,“沒有啊?”
“不,有味道,是血腥味。”葉凌汐緊擰着眉心,因爲經歷過那場血的廝殺,她對獻血的味道分外敏感。
“這宅子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東方季白縮了縮身子,忍不住說道。
葉凌汐看了他一眼,皺眉,“多大個人了,還信這些,跟我進去看看。”說着,她拉住東方季白的手就往裡面走,因爲不知道這裡是什麼情況,他們兩人最好是不要走散。
越往前走,血腥味越重,而且隱隱間還能聽到說話的聲音。
“怎麼辦,公子現在發病嚴重,若是再不控制他的話,他身體必然支撐不住了。”
“你能製得住他嗎?”另一個凝重的聲音傳來,“再這樣下去,怕是我們都得死。”
“那四皇子未免太可恨了些,還未到京城就派人來刺殺公子,否則又怎麼會讓公子的病情發作。”阿初恨聲說道,目光卻是緊盯着院子之中那紅衣妖嬈的男子,眼底滿是擔憂。
男子身上的紅衣上被鮮血染遍,一頭青絲散落,將那俊美無儔的臉遮掩住大半,可是那雙眼睛腫嗜血的紅色卻像是能透過青絲,詭異至極,額見誅天妖邪的印記浮現,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容,瘋狂猙獰。
兩隻手卻是被粗大的鏈子給拴住,而他瘋狂的甩動着鏈子想要掙脫開。
地上到處都是被大卸八塊的屍體,手,腦袋,腿,身體散落一地,有些直接被踩碎了,與鮮血混合在一起,讓人作嘔。
周遭一二十個黑衣人圍繞着他,各個神色凝重的看着他。
“殺,殺……”撕裂一般的聲音不斷從他嘴中傳出來,他血紅的眸掃過周遭的人,漫天的殺伐之氣,甚至偷着地獄死亡一般的殘酷氣息,讓人禁不住想要後退。
“哐”的一聲,鐵鏈子的底部被牽動,那紅色的身影猛然朝着前方而去,一把抓住一個黑衣人,直接咬住了他的脖子不放。
“啊……”一聲慘叫聲傳來,其餘黑衣人看着這一幕皆是本能的後退。
君千瀾埋着頭瘋狂的吸吮着獻血,直到手中的人氣息全無,他將人丟到了地上,擡起頭看着周遭的獵物,眼底的血色更甚。
“司南先生,現在怎麼辦?”阿初擔憂的看着旁邊站着的司南珏,再過一段時間這鏈子怕是拴不住公子了,到那個時候,剛剛死的那個人的下場很快就會落到他們身上,等到最後,公子必然是血脈噴張而亡。
司南珏看着那瘋狠絕的男子,面上卻是沒有多少擔憂,“放心,他走不到那一步。我說過,他不是短命之人。”
“司南先生,都火燒眉毛了,你竟然還在那裡說面相。”阿初不滿的說道。
司南珏看了他一眼,“沒瞧見你眉毛燒着了,正巧這天色太黑,把你的眉毛燒着了做燈也是不錯的。”
“……”阿初此刻恨不得揍司南珏一頓,之人能不能正經一點。
“嘭”一聲,原本被焊在地上的鐵鏈子忽然從地上連根拔起,哐哐哐,是鐵鏈子聳動的聲響,那妖嬈詭譎的男子忽然抓住手中的鐵鏈子,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不……”阿初驚呼一聲。
“哐噹一聲……”鐵鏈子斷了,緊接着,腳上的,手上的都斷了,那紅衣妖嬈的男子忽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鮮血,俊美無儔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血紅的眼已經赤紅一片,忽然他看向了阿初的方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底光華一閃,身體似閃電一般朝着那邊衝過去。
“快擋住公子。”阿初大喝一聲,他拉住司南珏向後退了幾步,“司南先生,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他在這裡是他們的累贅,根本就幫不上任何忙。
司南珏點了點頭,向後退了幾步,阿初見狀,看向被衆人圍攻的君千瀾,面上說不出的凝重。
君千瀾手中的驚魂刃不知何時出現,銀色的光刃穿透過,血液瞬間將之染紅,與他身上的顏色連爲一體,這一刻他整個人都被妖豔的紅色包裹,華美,熱烈,狠絕,殘酷。
君千瀾舔了舔驚魂刃上的鮮血,忽然,他眼神一凜,冰涼的刀刃再次穿過了一個屍體,他雙眼驀地一沉,直接咬住那人的脖子。
“啊……”慘叫聲不斷,周遭廖剩無幾的黑衣人皆是震驚的看着自己的主子,還有即將殞命的同伴。
阿初見狀終於不能再忍了,再這樣下去,其餘的人都得死,他得制止住公子。
似是感覺到有人靠近,君千瀾忽然鬆開手中的屍體,懾人的目光掃過那靠近的刀鋒,手中驚魂刃一轉,絕強的內力爆發出來,一股寒風驟然刮過。
阿初看着自己被躲開的劍刃,目光瞬間落到了他左側,果然那嗜血的刀刃已經靠近,他身體一震,瞬間向後閃避,可是剛剛一後退,那妖嬈的紅色已經追了上來。
“撕拉——”一聲,一閃破碎,還有刀入血肉的聲音,只是被遮擋住了。
阿初能感覺到胸口這一刀極深,血液不斷的往外滲透,可是他不能後退。他緊握着劍,朝着那血色的身影攻擊着,他一定要阻止公子。
君千瀾的動作快如閃電,幾個回合下來,阿初身上到處都是傷,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他嘴角忽然漫過意思殘酷的笑意。
“咔嚓”一聲,是骨骼脫臼的聲音。
“啊……”阿初手中的劍落地,他仰天慘叫一聲。可是下一刻,身體卻別人給提了起來。
“嘶……”耳邊是人舔着脣角的聲音。
君千瀾眼底的妖紅由赤紅轉爲赤黑,他詭譎一笑,直接朝着阿初的脖子咬了下去。
忽然寒光一閃,一道凌厲的劍氣朝着他襲去,君千瀾眸光一沉,一把丟開阿初,身上強大的內力爆發出來,不退反進,直接將那靠近的白色身影踢飛了出去,他手中的驚魂刃一轉,身體直接朝着那白色的身影而去,殘酷狠絕中透着絕殺。
“君千瀾,如果你今天殺了他,我們的盟約就此解除,我說到做到。”不遠處的黑暗中,一個女聲傳出,“而且,男人的血有什麼好喝的,要喝就喝我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