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目光瞬間聚集到了入口處,果然很快就有兩個人擡着一個半人高的大箱子進來,看樣子這壽禮不小。
西涼帝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幾分,看着君千瀾笑着說道:“看來七兒這次倒是廢了不少心思。”
這還沒看禮物是什麼就誇上了,衆皇子心裡很不是滋味,大概君千瀾就是送一箱子土給父皇,怕是父皇都要樂呵半天,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就連稱呼上,他都享有不同的待遇,父皇稱呼他們的時候要不是名字,要不直接就是皇子王爺的,儼然一副君臣的樣子,唯獨對君千瀾不同。
他們倒是要看看瑾王能送出個什麼好東西來。
“來人,將箱子打開給皇上看看。”君千瀾好像沒有注意到衆人的目光一般,看着那擡箱子的人說道。
“是!”兩人都是瑾王府的暗衛,人是西涼帝派的,除開對西涼帝的尊敬,剩下對瑾王也是絕對的遵從。
箱子被打開了,想象中珠光寶氣的景象倒是沒有出現,反而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出。
邢公公微愣,看了西涼帝一眼,見西涼帝眼中也有疑惑,他直接走了上去查看。
下面的人都翹首一看,這血腥味似乎越來越濃了,這禮物究竟是什麼啊。
等到邢公公走近,看到那箱子裡面那一張張瞪大眼睛蒼白的臉孔時,嚇的一張臉全白了,他向後退了幾步,一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西涼帝臉上的笑容全無,看着邢公公沉聲說道。
邢公公瞬間知道自己剛剛失禮了,連忙爬起來跪在地上,恭敬說道:“皇上恕罪。”
“瑾王的禮物是什麼,至於將你嚇的面目失色嗎?”西涼帝不悅說道。
一提到這禮物,邢公公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他低着頭,恭敬說道:“皇上,這禮物,這禮物……”
“讓本殿下來看看這禮物究竟是什麼!”八皇子忍不住站起身來,朝着那箱子走過去,等到他看到那箱子裡的東西時,臉色不比邢公公好多少,只是他知道發難。
“瑾王你什麼意思,父皇壽宴,你竟然拿這種東西當壽禮,你安的什麼心。”八皇子指着君千瀾氣氛說道,他的手卻是忍不住發抖,一想到剛剛看到的東西,心裡就一陣惡寒。
君千瀾從座位上走下來,看着八皇子淡漠說道:“這些東西怎麼了?”
“你好意思說,有你這樣送禮的嗎?”八皇子心裡雖然怕,但是忍不住得意,他就不相信父皇看到這禮物會不責罰他。
西涼帝的臉色不好看,看着君千瀾,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八皇子這樣一說,旁人對君千瀾的禮物就更加好奇了,九皇子跟十皇子都想過來看,然而君千瀾已經走到了那箱子旁,他的手伸了進去。
看着君千瀾的動作,邢公公連忙低下了頭,這瑾王殿下也太大膽了吧,這種時候跟皇上鬧什麼!
衆人都看着君千瀾的手,想要看看他能從箱子裡面撈出點什麼。
君千瀾彎着腰,隨手拿了個東西,站起身,將東西拎到了自己的前方,俊美的臉上帶着幾分不以爲然,“不就是人頭嗎?至於將你們嚇成這樣?”
衆人瞬間看到那脖子處滴着血,雙眼瞪大,死不瞑目,面如白粉的頭顱。
“哇……”好些人直接吐了出來。
沒有吐的人臉上都露出一抹驚恐來,女眷那邊更是直接閉着眼睛,好些人甚至尖叫出聲。
“瑾王,你什麼意思,將這種東西拿來給皇上賀壽,你安的什麼心。”宋皇后率先發難,“你真是枉費了你父皇疼你的心,這般不忠不孝,來人,將瑾王轟出宮去!”
君千瀾看了宋皇后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嘲諷之色,“本王安的什麼心,皇后娘娘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嗎?”說着他將人頭直接甩到了後面的箱子裡,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途中,葉凌汐走上前,將一個帕子遞給了他讓他擦手。
“放肆!”西涼帝也有些生氣了,好端端的壽宴被君千瀾給毀了,而且還當着這麼多使臣的面,若是就此揭過,西涼的臉面全丟完了。
宋太后也跟着說道:“瑾王也太沒有規矩了,這壽宴上出現這種東西,擺明是給皇帝添堵,皇帝這次可不能姑息他啊。”說着她看着君千瀾說道,“也怪皇后這個嫡母沒有教導好你,讓你這般肆意妄爲。”
“母后說的是,只是臣妾哪裡配教瑾王殿下。”宋皇后冷笑說道。
宋太后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不悅,這話是當皇后的該說的嗎?
“瑾王,你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西涼帝氣急,聲音中都透着怒意,“是不是朕對你太過縱容以致於你這般放肆。”
煜王等人看到西涼帝動怒,心裡自然高興,難得看到父皇生氣,今天當着這麼多使臣的面,父皇怕是不得不懲治君千瀾了。說來那君千瀾也是腦子有病,好端端的送什麼人頭啊。
君千瀾偏過頭看着西涼帝,眼底透着涼薄之意,“哼,父皇責怪兒臣,認爲兒臣是故意毀你的壽宴對嗎?”
“難道不是嗎?”九皇子直接出聲,冷笑說道,“這送禮送人頭的,真還是頭一次見。”
君千瀾掃了他一眼,看向上首的西涼帝,“父皇就不看看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嗎?”話落,他一腳踢出,箱子倒地,裡面的人頭滾了一地。
雖然這次有了防備,可是官員們還是被這突然的一幕給驚嚇到了,不少人都閉着眼睛不看。
地上的人頭散了一地,宋太后年紀大了,看着這血腥的一幕,整個人有些頭暈目眩。
宋皇后見狀當即呵斥道:“瑾王你在幹什麼?你是故意將這東西弄出來氣皇上的嗎?”
“本王只是在跟父皇陳述實情,你看不慣可以走。”君千瀾冷着臉,不悅說道。
作爲皇后,何時被皇子這樣頂撞過,宋皇后心有不忿,衝着西涼帝說道:“皇上你看瑾王他……”
西涼帝也沉了臉色,看着君千瀾不悅說道:“怎麼跟皇后說話的。”
君千瀾撇了撇嘴,不予理會。宋皇后心中氣憤,也知道能得皇上這樣呵斥瑾王已經是不容易了。
至於下面的使臣看着西涼皇室們的態度,各個心中驚歎,這瑾王還真是得寵,若是換在他們的國家,怕是早就被拖出去問罪了。也難怪西涼皇室沒有一個拿得出手的皇嗣了,西涼帝將所有的寵愛放在這樣一個紈絝身上,其他皇子就是有天分,怕是也難以成才,更別說都是一羣沒有天分的。
“瑾王,說,究竟是怎麼回事!”西涼帝雖然生氣,可是到底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他不想就這樣直接給他定罪。
君千瀾看着西涼帝,淡淡說道:“父皇應該記得兒臣之前離京去皇莊的事情吧,這些人就是路上刺殺兒臣的人,幸得父皇有派龍衛保護兒臣,不然父皇怕是現在就看不到兒臣了。”
這話一出,下面的皇子臉色都變了,龍衛?父皇竟然派龍衛保護君千瀾,真是太偏心了吧!誰不知道西涼皇室的龍衛只有二十人,雖然只有二十人,可各個是高手,以一敵百都不爲過。竟然被父皇派去保護君千瀾,這恩寵也太過了吧。
若是他們知道西涼帝派去保護君千瀾的龍衛有十人的時候,估計要站出來破口大罵西涼帝的偏心了。
西涼帝聞言,面色一沉,“你回來怎麼不說!”而他心中更是對派去的龍衛首領不滿,這種事情竟然隱而不報。
“父皇不要怪罪龍衛首領,是兒臣不讓他說的,因爲兒臣心裡頗有幾分懷疑。”君千瀾擡起頭看着西涼帝,“父皇是不是厭惡兒臣了,所以派這些人來殺兒臣?!”
“胡說八道什麼!”西涼帝大喝一聲,不悅的看着君千瀾。
君千瀾冷笑一聲,“胡說八道,父皇你仔細看看這些人是什麼人。
西涼帝聞言看了下去,這些人是……其中有些人竟然是龍衛,還有些人是……大內侍衛。他的目光忽的落到了旁邊的宋太后身上,他記得這些大內侍衛都是太后的人。
宋太后見西涼帝看她,背心一涼,強作鎮定,她的確是派了人去刺殺君千瀾,只是後來這些人都失蹤了,現在想來怕是都死在了龍衛手中,皇帝此刻顯然是在懷疑她。
“兒臣知道自己行事乖張,惹人不喜,父皇若因此厭棄了兒臣大可直說,大不了兒臣待在皇莊裡一輩子不回來便是。如這般,着實讓人心寒。”君千瀾冷哼一聲,看向西涼帝的目光毫無溫度。
西涼帝此刻心裡是怒不可遏,太后指使侍衛殺瑾王也就罷了,竟然還收買了龍衛,這是不是表示那些保護他的龍衛隨時會將刀對準他呢?!
“這件事父皇定然會給你一個公道的。”西涼帝沉聲說道,“不管是誰,膽敢傷害朕的兒子,朕必然將之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旁邊的宋太后心頭一顫,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皇帝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呢。她目光陰冷的看着下面的君千瀾,此刻恨不得喝了他的血,這個孽種,命真大!
“就算瑾王你有委屈,可是你將這種血腥之物拿到檯面上來,是對你父皇的不滿嗎?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宋太后冷喝一聲,“身爲皇子,不敬君上,你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