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陸瑤華則是一臉的驚詫,她有些看不明白了,事情怎麼會鬧成這樣?不是陸錦煙那個賤丫頭陷害自己的嗎?怎麼聽着這話又和自己母親扯上關係了?還有周嬤嬤……周嬤嬤又是怎麼回事?!
她疑惑的把目光瞥向方姨娘,而方姨娘則臉色難看至極。
“爹……”
感覺到陸淵的臉色不大好看,陸瑤華心中涌起一股不祥之感。
結合剛纔周嬤嬤的話還有禹釋庭不懷好意的眼神,她心底突然一驚,難不成下毒的人其實就是她的母親?!
她猛然望向陸錦煙,陸錦煙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對陸淵說道,“如此,可以證明女兒的清白了嗎?”
陸瑤華一下子感覺像吃了一隻死蒼蠅一般噁心。
“二小姐莫要忘記本王說的一句話。”
而偏偏這時,禹釋庭又說道,陸瑤華咬了咬牙齒,道“瑤華不知殿下什麼意思。”
“看來二小姐是忘了,那本王也不介意提醒二小姐一句。”
禹釋庭勾了勾脣角,端的是一副冷漠的架子,但那張俊美的臉上卻平白露出幾分邪魅來。
“若是證明大小姐是清白的,你,就要跪下來認錯。”
此話一出,在座的人臉色都已難看到了極點,唯有陸錦煙的神色則是頗爲冷淡。
但看在衆人眼裡卻不一樣了,這就是被冤枉了卻又不敢直說委委屈屈的小模樣啊!
陸瑤華藏在袖子裡的手緩緩擰緊,她低聲道,“是瑤華未曾弄清事實,讓長姐受委屈了,瑤華自然願意屈膝請罪……”
她擡頭,看着陸錦煙,一雙清眸隱隱泛着淚光,“此次沒想到有如此歹毒的刁奴,處心積慮挑撥我姐妹之間的關係,如今刁奴已被處死,長姐若是還覺得不解氣,瑤華自然願意下跪請罪!”
面上雖說的如此冠冕堂皇,但陸瑤華心裡卻在想,讓她給這個賤丫頭下跪賠罪?做夢去吧。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陸錦煙還想讓自己給她下跪認錯,她敢保證就是今天沒有這個罪名她也要給她造一個苛待庶妹的罪名!
“呵呵……”
陸錦煙卻是低低一笑,她哪裡會不明白陸瑤華心裡在打的什麼算盤,她今天算是跟她就耗上了,看今天究竟鹿死誰手。
“姐姐自然是不怪二妹的,可這畢竟是釋王殿下說的話,我不過是一個小小女子,並沒有那麼大能力去幹預釋王殿下的決定,”
陸錦煙這話已經說的明明白白,除非禹釋庭鬆口,否則她怎麼也不會放過她。
“長姐深得殿下歡心,只要長姐開口殿下又怎麼不會同意呢……”
陸瑤華咬着牙說道,但是還沒等陸錦煙說話,禹釋庭已經淡淡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本王一向是言出必行的人。”
他說到這裡,特意瞥了一眼陸錦煙,有些佩服這小丫頭當真是好多的小心眼,自己不願意陸瑤華就這麼糊里糊塗的混過去,便拿他的話來當擋箭牌,尤其小丫頭還一臉問心無愧的樣子。
而這二人一人一句話明顯已經堵死了陸瑤華的所有退路,她相當清楚,只要禹釋庭不鬆口
,今日自己是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
而看看禹釋庭的面色,陸瑤華簡直看不出一點他要鬆口的神情。
難道真的要給這個賤丫頭跪下?
陸瑤華死死咬住脣瓣,她瞥了一眼方姨娘,方姨娘沒有看她,陸瑤華眼眶一紅,淚水險些再次落下來。
跪?還是不跪?!
陸瑤華半天沒有動靜,還是陸淵忍不住說道,“瑤華身子還虛,不如……”
改天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禹釋庭一記冷漠的眼神瞬間就讓他把剩下的話嚥了下去。
陸瑤華扶着蘭馨的手起身,她看了一眼陸錦煙,陸錦煙一臉的我心疼你卻又不敢說的樣子,陸瑤華移開目光,她最討厭的就是陸錦煙永遠都是一副爲了別人好的樣子。
她就不信這次不是陸錦煙在暗地裡捅刀!在寺廟裡待了六年,也不知都學到了一些什麼不入流的手段!
要她跪下?除非她死!
陸瑤華低着頭,身子微微一晃,隨後眼皮一翻,“撲通”一聲竟然硬生生的暈過去了。
“二小姐!”
蘭馨和蘭芳都失聲道。
陸淵心頭一跳,而方姨娘則更是誇張的驚呼道,“瑤華,你怎麼了!”
陸瑤華一動不動,臉頰上滿是淚痕和密佈的紅點,雖然看起來着實是不太美觀,但勝在有這樣一個心疼女兒的父親!
陸淵抱着陸瑤華大吼道,“醫丞還不進來給大小姐看看!”
說道這裡,他也不忘惡狠狠的對陸錦煙說道,“孽障!你看看你合着外人把你妹妹氣成什麼樣子!你還要不要一點臉?你不要我還要!”
陸淵對陸錦煙的憤怒終於在這一刻噴薄而出,他原本就因爲禹釋庭的插手導致心情很不好,如今陸瑤華又暈了過去,聯想到這一切莫不是與陸錦煙有關係,他罵起人來的確是可怕的緊,連周邊的丫鬟都不由得齊齊打了個寒戰。
她們突然有些同情這位大小姐了,被自己的親生父親如此嫌棄,又得罪了方姨娘和二小姐,以後的日子怎麼會好過呢?
但從頭至尾,陸錦煙都未發一言。
而陸淵則轉過頭去一臉心疼的盯着醫丞給陸瑤華把脈,陸瑤華微微皺着眉,臉上淚痕未乾。
陸瑤華最大的本事就是無論在何時也能保持一副楚楚可憐惹人憐惜的模樣。
所以即便在狼狽如斯的時候也自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щшш◆ttκan◆¢ ○
禹釋庭先是給了那個作證的丫頭一個眼色,那丫鬟得到禹釋庭的允許,連忙跟逃命似的偷偷溜出了大門。
而禹釋庭則把目光落在陸錦煙身上,小丫頭一身長裙,身姿消瘦,而那張清秀的臉上則十分淡漠,她看着陸淵和方姨娘還有陸瑤華,親親熱熱的彷彿就是一家人般,反而襯的她這個嫡女成了一個局外人。
她就沒有不高興嗎?
禹釋庭很納悶,他真的覺得這小丫頭實在是太會隱藏了,好歹也同她相處了這麼多年,他幾乎看不到她臉上還會有別的神色。
但此刻,他心裡想着,她一定也是傷心的吧,丞相再入何的不好,那也是她的父親,而她的父親竟爲了一個庶
女而對她破口大罵。
“我瞧着,你這妹妹一暈,你們倒是全家都跟着打轉呢。”
看着這一羣人兵荒馬亂的樣子,禹釋庭的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笑,他不知何時走到陸錦煙身後,微微俯身在她耳畔。
他想安慰,但是卻總是找不到適合的話題,只能藉着這樣的冷笑話試圖逗弄出她多一點的表情來。
而陸錦煙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感受到禹釋庭微熱的呼吸,她耳尖一紅,隨即偏過頭去,冷冷道,“這場戲,殿下可還看的高興?”
她以爲禹釋庭這話是在諷刺她,即便她原本就一點也不在乎陸淵對自己的關注程度,但不知爲何,或許是今生自尊太重,又或許是前生傷的太深,導致她聽到這種似乎都有嘲諷的話,內心總是會涌起一股無名火。
“戲?什麼戲?”
他卻是作出一副不解的模樣。
“看我是如何在丞相府苦苦掙扎,看我又是如何在這些所謂家人的面前巧言如簧,我狼狽的樣子看在殿下眼裡是不是很可笑?就像一個小丑?”
陸錦煙瞥了他一眼,一雙清亮的眸子溢滿了嘲諷的笑意。
她就不信,禹釋庭每次出現在丞相府都是一個意外。
他明明,就是故意的吧?
故意想要看到自己是如何的丟臉。
“我……”
他話未說完,就被陸淵的聲音打斷,“醫丞大人,我家女兒怎麼樣了?”
陸錦煙冷哼一聲,在到他距離好幾步遠的地方停下。
“爹,二妹怎麼樣了?”
陸錦煙問道,陸淵陰着臉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是那白鬍子醫丞收回了搭脈的手,皺着眉說道,“二小姐這是急火攻心,還伴隨着鬱結於心的症狀,看她面相又未曾好好休息,若是不好好調理,只怕二小姐的身子以後就很難好了啊……”
“啪”的一聲是陸淵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
“瑤華怎會沒有好好休息?蘭馨蘭芳,你們是怎麼伺候二小姐的?!”
“奴婢有罪!”
蘭馨蘭芳嚇得一個哆嗦趕緊跪了下來,求饒道,“是二小姐,二小姐爲了給大人您準備賀壽禮物,日夜爲您繡了一副白鶴亮翅圖,這,這才……”
誰聽了這麼窩心的話會不感動?尤其還是陸淵這麼一個把陸瑤華當做手心裡的寶的人,他原本就沒有太多怪罪陸瑤華的意思,如今一聽女兒還日夜兼程的給自己趕製壽禮,他的眼中一直,心裡對陸瑤華最後的一絲不滿也隨之消散了。
他的眸中立刻露出心疼的神色,看着虛弱的陸瑤華,說道,“怎麼會這樣呢,這孩子,她明明身子不好怎的還讓人這樣擔心……”
話雖如此,卻一點也沒有責備的意思,一旁一直在提心吊膽的方姨娘也到了此時纔好歹放下一顆心來。
辛好她和瑤華還留有一手,提前算計過了,至少在在此刻沒有讓陸淵的心徹底偏移。
想到這裡,方姨娘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突然覺得,今天真是太險了。
今日……究竟是要輸到一個什麼樣的地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