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禍水妖孽級別的臉,近距離的出現在你的眼前,眼中還帶着委屈的神色……你會怎麼做?
若是別的女生,恐怕頓時會化爲一潭柔水,將眼前的妖孽男子緊緊包裹,撫平他的委屈。
可是對於葉雪飛嘛……
砰——!
“嘶~!”
揮拳聲和抽氣聲幾乎同時響起。
在前面開車的老宋頓時牙疼的呲了呲嘴角,聰明的垂下眼角,收斂心神的看着前方,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這個丫頭。”楚天謬捂住自己的左眼,無奈的說了一句,接着便是一陣輕笑。
葉雪飛撇撇嘴,收回自己的拳頭:“不打招呼就湊過來,很容易發生誤會。”
“好吧,是我的錯。”楚天謬輕笑着道歉。
收回手,他的俊顏沒有一絲損壞,葉雪飛那一拳並不重,自然也不會真的傷到他。實際上,那一拳揮過來的時候,楚天謬完全可以避開,但卻依然就那麼迎上去了。
老宋聽得暗暗咂舌。自家三少的脾氣雖然看上去溫潤祥和,但實則冷漠孤傲。對所有人好像都客客氣氣,可卻與誰都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離。
更不要說能打他一拳了,看來葉小姐在三少的心中真是不同一般的存在。
有了這個認知的老宋,心中對葉雪飛又看重了幾分。
“可是,雖說我不該湊近,但是你也打了我一拳,好痛。”楚天謬看着葉雪飛,神情中無比的真誠。
葉雪飛嘴角一抽,戲謔的笑了起來:“楚三少,你的本事可大得很,小女子區區粉拳哪裡能上得了你?”
“我的眼睛可不是金剛不壞。”楚天謬無辜的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如扇一般忽上忽下,瞬間就吸引了葉雪飛的注意。
一個晃神,葉雪飛搖了搖頭,心中暗罵一聲,妖孽。
接着便無賴的道:“那你想要如何?”
“疼,幫我吹吹。”楚天謬說着,稍稍向葉雪飛湊近了些,好像方便她吹吹一般。
老宋在前面死死抓住方向盤,眼角一陣猛跳。天啊!這是楚家的三少爺麼?是那個冷沁如水,溫潤如玉的冷情男人?
即便是在家裡,老太爺還有夫人和幾位少爺面前,他都不曾這樣吧。
“楚天謬,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幼稚麼?”葉雪飛看着湊過來的臉,忍不住嘴角抽搐,磨着牙道。
“真疼,雪飛我也是血肉之軀,何況剛纔一點防備都沒有。”楚天謬清越的聲音緩緩的說着,彷彿就像是催眠曲一般,令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
“那就去看醫生。”葉雪飛的臉色已經有些黑。
“可這是你造成的,你要負責。”楚天謬的神情越發委屈起來。
“……”這丫沒發燒吧?怎麼這次見面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老宋,這人確定是你們三少爺?”葉雪飛避開‘糾纏’的男人,直接和開車的老宋對話。
老宋腦門一抽,心中暗道,你們兩位打情罵俏幹嘛把我一個老頭子牽扯進來?嘴上卻回答:“葉小姐說笑了,自然是我們三少。”
說完,又眼觀鼻,鼻觀心的默默開車,就差想把自己隱形起來了。
“雪飛,你不是那麼不負責任的人吧。何況,我沒有過多的要求,只是讓你幫我吹一吹。”楚天謬抿了抿脣,清越的聲音帶着無限的委屈,惹人聲憐。
可是,聽在葉雪飛耳中,卻只聽出了欠揍的感覺。
“吹吹就能好?又不是眼睛進了沙子。”葉雪飛白了他一眼。她根本就不知道楚天謬發了什麼瘋。
“你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沒用?”楚天謬又向她湊近了些,一語雙關的道。
可惜,葉小白同學根本沒有聽出另外一層隱藏的含義,只是覺得今天這個男人好像吃錯藥了一般,自己也是吃錯藥了纔會上了他的車。
“吹一下,又不會怎樣,雪飛爲什麼不敢呢?”楚天謬突然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擋住了眼中的情緒,呢喃了一句。
不敢!聲音雖小,但是在車裡這樣的空間,葉雪飛又怎會聽不清楚?
頓時,她大眼一瞪,柳眉一豎:“我葉雪飛有什麼不敢的?”此刻的她,還沒有注意到自己居然輕易的就被楚天謬挑起了好強之心,完全丟開了平時的冷靜和理智。
“是啊,你有什麼不敢的?”楚天謬嘴角隱隱上揚,卻很快就淹沒在表情之中。他擡起頭,那雙惑人的眼透徹的看向葉雪飛,不含一絲雜質。
葉雪飛咬牙,五指也輕輕握拳。
不就是吹一下眼睛麼?有什麼好忸怩的。
在心中爲自己打氣一番,葉雪飛神情有些不自在的靠近楚天謬,擡起手作勢要撐開楚天謬被打的左眼。
差一點接觸到他的眼皮時,葉雪飛突然停下,看着沒有一絲閃躲的絕世俊顏,扯了扯嘴角:“那個,我事先聲明,是你讓我吹的,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可別找我麻煩。”
“不會。”楚天謬雙眼彎如月牙,整張臉好似鮮活起來,令天地失色。
‘一個男人長那麼好看幹什麼?’葉雪飛在心中撇撇嘴。
對上男人一臉期待的表情,她用拇指和食指輕碰到眼皮。
那微涼而柔軟的觸感,讓楚天謬心中一震,突然升起一股難明的眷念。
而葉雪飛在接觸到楚天謬的皮膚後,卻在心中暗贊:該死的,這個男人的皮膚也太特麼好了吧。
指尖上的如玉般的觸感,讓葉雪飛真的有些捨不得放手了。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早已經因爲接下來要做的事而拉近,彼此間的呼吸都噴灑在臉上,楚天謬身上混雜着竹香的茶香和葉雪飛獨有的少女清香混雜在一起,彷彿融合成爲了一種特殊的氣體,令人沉醉。
曖昧的距離,迷離的氣味,讓心懷坦蕩的葉雪飛白皙的皮膚迅速的染上一層淡淡的粉紅。楚天謬卻看着那張還未張開的稚嫩小臉,清澈的眼底忽閃過一絲癡迷,心跳也不由得猛烈的撞擊起來。
車裡有三人,可此刻最感到尷尬的就是老宋。
他儘管避免去看後視鏡窺視後面發生的一切,但是那種曖昧的感覺還是影響到了他。突然間,他有一種棄車而逃的渴望,他覺得自己留在這裡,真的是一種罪大惡極。
“呼……”
一道帶着少女體香的清風,拂過楚天謬的眼。
粉嫩的雙脣輕輕嘟了起來,彷彿在索吻一般,誘人至深。明媚而妖嬈的大眼微微垂下,仿若蝴蝶的睫毛微微顫動,更顯得嬌柔嫵媚。
近在咫尺的距離,差點讓楚天謬這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把持不住,落在腿上的手暗暗握緊,精緻的喉結也不由自主的上下滾動了一下。
此刻,他眼中彷彿只剩下葉雪飛的模樣,若不是腦海中一絲理智尚存,他恐怕會控制不住自己將眼前的人兒摟入懷中,肆意憐愛。
可是,他不能這樣做。
不說年齡的問題,就是葉雪飛的性格,也不能採取這樣的手段,使得兩人之間築起一道牆。
他不能逼她,只能慢慢誘導。
“行了吧。”葉雪飛鬆開手,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剛纔那種窒息感得到一鬆,臉頰上的熱度也降了下來。
“雪飛很厲害。”楚天謬從迷離中醒來,心跳雖然依舊猛烈,但絕美的臉上已經恢復了淡然平靜。
得到這句回答,葉雪飛冷着臉輕哼了一聲,撇過臉看向窗外,不再理會身邊的人。
可是,她卻錯過了男人臉上一閃而過的狡黠,那如同狐狸一般的笑容。
車裡,曖昧的氣氛終於消散,開車的老宋心裡也鬆了口氣。他還真怕兩個年輕人會情難自禁,當着他這個老人家的面,做出什麼令他尷尬的事來。
等車裡恢復正常的時候,他才發覺自己的背上居然緊張得出了一身冷汗。
老宋專心開着車,葉雪飛賭氣看着窗外,楚天謬卻饒有興致的看着葉雪飛放在身邊的小手。
冬日的陽光比起夏天來說,更能帶給人一種暖意。
金色的光輝透過車窗玻璃,灑在幾人身上,好似蒙上了一層金粉一般。楚天謬擡起自己的手,在光線下緩緩移動,好像在進行着什麼有趣的遊戲一般,專注而癡迷。
順着他的眸光,才發現,隨着他手掌的移動,一片黑影正輕輕的覆蓋在葉雪飛的手上,好像要將她的柔荑包裹其中。
這個變化,並未引起葉雪飛的注意,可是卻讓楚天謬樂在其中,嘴角也牽起了一道清淺而柔和的弧。
吱——!
剎車的聲音,打破了寧靜中的遊戲,也讓後面兩個各自走神的人恢復了正常。
“三少,葉小姐,到了。”老宋將車停在一家店面旁,恭敬的對身後的兩人道。
葉雪飛微揚起頭,看向車外。
原來是一家服飾定製的商店。
扭頭看向楚天謬,葉雪飛眸中帶着詢問。
楚天謬輕笑,忍不住擡手在她嬌俏的鼻頭輕颳了一下:“不是答應我陪我出席葉家的晚宴麼?總要準備身衣服。”
這突如其來的親暱動作,讓葉雪飛愣住,完全沒聽到楚天謬的解釋。
可是,不等她發飆,楚天謬的車門就被老宋打開,人也跟着鑽了出去。
望着身邊空空蕩蕩的位子,葉雪飛只能暗暗記住這個悶虧,心中思索着找個時機討回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我還不是君子。
心底腹誹了一句,葉雪飛纔跟着下了車,與楚天謬並肩站在店鋪外。
粗略打量了一圈店鋪的門頭。
嗯,規模不大,但卻處處顯得精緻,看上去低調內斂,並不奢華。
但是,能夠讓楚天謬光顧的店面,也足夠顯示它並非外表這般了。
“這間店鋪,是專門訂製禮服的。三少來到容城之後纔開業,服務對象也有限。”老宋突然湊到葉雪飛身後,在她耳邊輕聲解釋了一番。
葉雪飛眼底浮現出明悟之色,說白了,這間店鋪主要服務的對象就是楚天謬。
嘖嘖,楚家還真是大手筆,擔心楚天謬在容城買不到合適的衣服,居然跑到這裡來開一間高檔的禮服訂製工作室。
“進去吧。”楚天謬說了一句,率先踏入了店鋪之中。
葉雪飛和老宋緊隨其後。
進入這家店鋪,葉雪飛才發現這看上去就是一家古香古色的小院子,若是沒有人告訴她,門外沒有掛着那招牌,她根本不會猜到這是一家制衣店。
“三少,宋老。”
剛走到前庭,五六個人,就恭敬的列爲兩旁,對楚天謬和老宋行禮。
葉雪飛眉梢輕挑,當下就明白這些人都是楚家的人。
或許,他們就是負責楚天謬衣食住行其中的‘衣’這一塊的僕人。看着這幾人身上的氣質,還有那挑不出任何不是的禮儀,葉雪飛對楚家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行了,虛禮就免了。”楚天謬胎袖一拂,伸出手指,指向其中兩名女子:“你們兩個帶葉雪飛下去量尺寸。”
“是,三少。”兩名被點了名的女子,沒有露出絲毫的輕蔑,只是恭敬的低着頭。
楚天謬轉身面對葉雪飛,清越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以後若是要什麼衣服,便來這裡,無論多少,都免費提供。”
這句話一出,吃驚的不僅是葉雪飛,還有那幾個伺候在旁的楚家僕人。
幾人都相互交換眼色,暗暗猜想葉雪飛和楚天謬之間的關係。
當然,這也只是敢私底下猜想一番,若是傳出去,或者是亂嚼舌根,卻是不敢的。楚家的規矩極多,其中一條就是僕不能議主。
若是被人聽到任何關於主子的流言蜚語,無論是什麼原因,也無論是否屬實,散播之人就只有死路一條。
楚家的勢力,要幾條人命並不難。
何況,這些伺候楚家的僕人,都是世世代代傳下來的家生子,若是在古代,就是包衣奴才。
“咳咳,太客氣了吧。”葉雪飛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她一向抱着有便宜不佔是白癡的座右銘,但是楚天謬對她的好,卻讓她有些心虛。
按說,她和楚天謬也只是泛泛之交,但是又不得不承認,他對自己幫助良多。還不止一次救過自己,眼下又給了她這樣的特權,真是讓她有些慚愧。
當下,就忘記了之前在車裡被某人‘調戲’的事實。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淡淡的說了一句,楚天謬一個眼神示意,兩個女僕便識趣的走上來邀請葉雪飛進入後面量尺寸。
葉雪飛也不是矯情的人,反正債多不壓身,當下也就厚着臉皮提着步伐跟着兩女進了後面。
她是這樣說服自己的。
反正葉家晚宴是他請自己陪同的,自然有義務負責自己出席的衣服。
當然,原本她就沒打算準備什麼禮服,在她看來葉家又不是邀請她,她去只是給葉家下下眼藥,也是因爲楚天謬的邀請,幹嘛還要刻意打扮一番。
但如今楚天謬既然替她考慮周全了,她又何必退讓呢?
這次過來,主要是給葉雪飛量尺寸,然後選定幾款禮服的樣式,等做好之後再來試穿,選一身合適的。
所以,沒一會,葉雪飛就出來了,看到的正是楚天謬坐在首位上,翻着畫冊,時不時勾選的樣子。
而在他身邊,自然站着其他的人,恭敬伺候。
這一幕,就像是舊社會的紈絝子一般,讓葉雪飛撇了撇嘴,自個走到一旁翹腿坐下,有一下每一下的晃着翹起的腿,無聊的卷着自己的衣角。
很快,就有人送上了點心和茶水。
葉雪飛自然把注意力放在了吃喝上面,至於楚天謬到底在幹嘛,她一點興趣都沒有。
等了一會,楚天謬的聲音才突然在自己耳邊響起來:“給你挑了幾個款式,要不要看看?”
“咳咳。”葉雪飛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被點心嗆住,忍不住咳了幾聲。
楚天謬忙伸手爲她拍着背順氣,嘴裡帶着寵溺的無奈:“都多大了,還那麼不小心。”
葉雪飛擡起頭,白了他一眼,努力嚥下口中的食物後纔不滿的道:“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怎麼會這樣狼狽?”
“好,是我的錯。”楚天謬一笑,坦然承認錯誤。
可是這卻嚇呆了一衆人。
他們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眼神從未停駐任何人,任何事的三少如此疼惜一個少女,居然還輕易認錯?剛纔那拍背順氣,已經很嚇人了好不好?
居然還認錯?
認錯耶!
在楚家,可都是別人向三少認錯,從未有三少向別人認錯的時候。
外人或許不知,楚家那僕不能議主的規矩,就是因爲楚天謬定下的。因爲他出生的時候,腦域似乎開發得較晚,又不會開口說話,所以傳出了楚家白癡的事。
楚家老太爺心疼孫子,一怒之下就處置了幾個亂嚼舌根的人,後來爲了不讓孫子自卑,才定下了這樣的規矩。
後來雖然三少好了,變正常了。但是這個規矩卻寫入了族譜,誰也不能違抗。
望着一羣被嚇傻的孩子,老宋不屑的撇了撇嘴,在心中道:這樣就把你們嚇着了?若是再多看到幾次三少對葉小姐的不同,你們豈不是要被嚇得口吐白沫?
不過,等他的眸光飄到楚天謬和葉雪飛身上時,眼神之中又有些複雜,最後化爲了一聲莫名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