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片刻,沒有人想要打破這樣的寧靜。
山水依舊,簫聲彷彿還在迴盪。
西樓心緒平定後,起身走近尚郡王,也不看他。微眯着眼,看着湖面上流動的波紋,輕語,“王爺在想什麼?想起哪位故人?”
眼神一時有些空,卻勾起一縷極淡的笑,“很久以前的事了。本也不該選擇此曲,但,一時有些愁緒。見笑了。”
“哪裡,王爺才華橫溢,西樓佩服。”西樓低頭看向別處。
“是不是我不應該來這裡?西樓,我覺得我來錯了。”承昀微笑,“本來是看你極少出門,更是沒有到過尚郡王府,想……引見一下,你知道的,我一向對你很好。”
西樓輕聲嘆道:“是啊四叔,我知道你對我好。你要怎樣,直說吧。”
那個人略一挑眉,繼續微笑,“話不能這麼說的,我真的只是爲你好。雖說女子養在深閨沒有什麼不好,但才華再好也目光短淺。像今天這樣,遊園賞樂,也是一大雅事。三月韓夫人生辰,不如一同前往,如何?”
“韓夫人?是奶奶的孃家?”西樓疑惑道。
尚郡王接道:“韓大人是孟夫人的哥哥,韓夫人三月五十歲生辰。”
西樓點點頭,“原來如此。四叔你又打什麼鬼主意?”
承昀忽的正色:“什麼鬼主意……這是正經事。”
“好了好了,我去就是。”西樓道。
沒料到如此順利,承昀頓了一下,然後道:“行了,我這就回去。”
她看了一眼尚郡王,然後看着已經起身的承昀,“你跟我來此,只爲這件事?”
承昀走前,挑眉笑道:“當然不止,不過……我不告訴你。”
尚郡王也不留客,“承昀,慢走不送了。”
“王爺,可否把紫竹洞簫借我一觀?”見承昀走後,西樓看着那隻簫。
他笑着點頭,拿起簫,“請便。”
八截紫竹洞簫,果然沒有變啊!西樓未擡頭,略一擡眼,卻見他含笑望着自己。
西樓雙手奉還,“看似不起眼,實則是好簫啊。冒昧問一句,王爺的紅粉知己,是否也是拜倒在王爺簫聲下呢?”她帶着一絲調笑。
尚郡王愣了愣,方纔一笑:“西樓小姐真會開玩笑。”
“我可是在剛纔經過的一個亭子裡看到了信物,那總不是王爺自己做的紫色風鈴吧。”
他稍帶了一絲不自然,“是府裡的一個舞姬,叫悅心。”
說話間,但見一個綽約的女子走來。看見衣衫的顏色,與遙看的感覺,西樓便有七成能肯定是涼亭後的那個女子了。
“王爺,是你的悅心姑娘來了吧?”西樓望向那邊,輕笑。
“你如何得知?”
“這很簡單,若不是極得你意,怎能不通報直徑而來。看行徑,應是經常來此觀景吧。這樣看來,不是悅心是誰?當然也或許是另一個女子。”西樓話間,聽不出任何情緒,彷彿帶着一絲狡黠,卻又不像。
尚郡王面色繃了繃,看見西樓揚着頭,看着自己,似乎等着他的回話。
他未回,待悅心走至跟前,才道:“悅心,有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