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之在馬場和二皇子放了一會兒紙鳶,二皇子玩累了揉了揉眼睛趴在她身上懶懶的。
她知道二皇子困了,便讓代萱他們收拾收拾東西回去。
還沒回到長樂宮,二皇子就在她懷裡睡着了,九個多月的二皇子沉甸甸的,她抱了那麼遠,手都酸了。
放在牀上後,代萱來給她捏手,她問“皇上現在在哪?”
“在御書房。”代萱說。
許韻之沒想着去御書房找她,她不能每次看見他心情不好都去湊熱鬧,有時,他或許真的想一個人安靜安靜,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她的。
傍晚,晚膳準備好了,她看了看門口,慕昭沒來,她讓青禾去看看。青禾還沒走出去,就笑着跑回來“娘娘,皇上來了。”
慕昭頎長的身影在夕陽下渡着光輝,他高大挺拔,英俊帥氣,看着她的臉上浮起一抹笑“在等朕?”
她說“皇上再不來臣妾就不等你了,一個人用膳,把皇上喜歡吃的藕丁全都吃光。”
“不許,那是朕的。”慕昭護食。
聽他有興致和她開玩笑,她知道他心情應該沒那麼糟糕,拉着他的手說“放心,都給皇上留着。”
“那還差不多。”慕昭滿意的摸摸她的臉,問“方纔青禾跑那麼快做什麼?”
“看見皇上太激動了唄,臣妾讓他去請皇上來用膳,誰知道皇上心有靈犀的來了。”她笑道。
“誰讓你這兒的飯菜香。”慕昭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
晚膳許韻之給他添了幾次菜,慕昭享受的品嚐,喝了一點小酒,許韻之想嘗一點,被他瞥了一眼,她默默的收回目光。
晚膳後,睡了一個時辰的二皇子醒了,揉着眼睛找許韻之,她抱着二皇子餵奶,慕昭靠在軟榻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二皇子吃飽了,玩了一會兒,嘻嘻哈哈的笑鬧。時辰不早了,代萱打了熱水來,奶孃和她一起幫着二皇子沐浴,二皇子躺在熱水裡,白嫩嫩的小身子泡在水裡,玩得不亦樂乎。
清洗乾淨的二皇子包裹在襁褓裡,許韻之抱着他去牀上玩,差不多了她讓奶孃照顧。
她回到主臥時,慕昭在看書,她輕輕的走過去,快到眼前被發現了,他擡頭看了她一眼“阿雲腳步重了一些。”
“難怪會被發現。”她笑了一下,湊過去,半跪在軟榻身上,趴在他肩膀上“在看什麼?”
“打發時間而已。”慕昭丟了書,手臂從她身後穿過去,她倒在他懷裡,手臂掛在他脖頸上,明眸皓齒,面容嬌媚,清澈的眼睛波光流轉的望着他。
慕昭低頭,親親她的臉,親親她的眉心,含着她柔軟香甜的脣閉上眼,慢慢品嚐,感受她的溫柔與甘甜。
代萌端着削皮切好的水果準備進來,看見倒在軟榻上的一幕,她放射性的退了回去,護着果盤,對身後的代萱使了一個眼色。
代萱會意,兩人識趣的退下去,等會再來侍候。
半響,許韻之靠在他懷裡,把玩着他的手指,說“皇上,淑妃出宮一個多月了,皇上準備什麼時候接人回宮?”
“已經讓人們傳話了,明天接回來。”慕昭理了理她的碎髮,說“今天朕心情有些不好。”
“是密報的事情?”她看着他,問。
慕昭點頭“岑皇馬上要有新帝登基了。”
“什麼?”許韻之吃驚“岑皇駕崩了?”
“何止駕崩了,估計都快過四九了。”慕昭嘲諷“他們岑國倒是下得一盤好棋,隱瞞岑皇的死訊,趁機議和,朕就說怎麼突然議和了,原來是岑皇駕崩了,爲了岑國,他寧願做孤魂野鬼,倒是犧牲。”
“皇上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她安慰“現在已經簽了議和書,不可能現在推翻大戰,這樣也好,燕國打了勝仗,得了名聲,耀武揚威,還得了那麼多賠償。”
她勾着他的下巴“況且,還有一位傾城公主,倒是會和其他珍寶送來,皇上難道不覺得很值得麼?”
“傾城公主再傾城,也抵不上阿雲傾君心。”慕昭低頭在她明亮的眼睛上親吻。
她閉上眼,氣息噴在他脖頸上,聽了他這句話,她心跳如鼓,歡心不已。
他越來越知道哪些話是她喜歡聽的了,這種表白又許諾的言語,最能打動她的心。
兩人對視,她撫着他的臉,他深邃的目光燃起一抹火焰,下一刻她被打橫抱起,許韻之笑圈着他的脖頸,脣色嫣紅暈染一臉緋紅。
她被放上穿沒多久,許韻之推着他坐起來,臉色有些怪。
慕昭起先還疑惑,準備把她撲倒,看看她臉色,他嘴角抽了抽“今晚應該不會吧?朕記得好像還得過兩三日。”
“我去去就來。”許韻之推開他進了隔間,不多久出來,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她呵呵的笑道“皇上不如去玉龍宮好好休息?”
慕昭盯着她不說話,明顯神情不愉快。
許韻之怯怯的說“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的。”
“來人,備熱水。”慕昭吼了一聲,對她說“貴妃侍候朕沐浴。”
“好!”她爽快的答應,不過進去沒多久她就後悔了,她應該說腰痠腿痠,肚子疼的需要好好休息的,否則就不會手抽筋了。
唐心蘭在護國公府住得有些忐忑不安,特別是護國夫人詢問她什麼時候回宮,她期期艾艾的敷衍了幾句,說是想多陪陪護國夫人。
其實是宮裡沒來人,她根本不好主動回去,她出宮時皇上說過會派人來接她。好在宅院的人不敢亂嚼舌根,她只安慰自己皇上最近太慢,沒時間來接她回宮,或者是體諒她娘,讓她多陪陪護國公夫人讓她開心。
直到宮裡來人傳信,唐心蘭懸着的心才放下,夜裡也睡得踏實了。
許韻之身體不適,在長樂宮休養,昨晚慕昭撫摸着她平坦的肚子還鬱悶的說怎麼沒消息,難道是那晚不努力?
許韻之表示沒聽懂,對於他努不努力,她很有發言權,非常有,特別有。
只是懷喜可不是說懷就能懷上的。
再說了,她還不想太快懷上,畢竟她好不容易纔瘦到孕前的玲瓏苗條身材,凹凸有致,面容精緻。
早上慕昭去上朝了,沒操心她讓她多睡。
她想起昨晚慕昭說的那件事,恐怕現在文武百官都知曉岑皇駕崩,新帝登基的事情了吧。
不得不說岑皇還真是有點心急,竟然在死前安排好一切。
當然,也是燕國把他們打得沒了反抗的能力,與其滅國不如忍痛而愛,保存實力。
若是她,她也會這樣做,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慕昭下朝後沒來長樂宮用膳,他去了壽寧宮,太后一早起來念經拜佛,聽說慕昭來了,她還有些意外,不管是議和書送來還是送走,他都沒來壽寧宮。
“皇上怎麼過來了?”太后好奇的問。
“今天來是想看看太后這些日子過得如何?”慕昭看着眼前似乎年老了幾歲的太后,她穿得樸素了不少,不似以前華貴,頭上的珠釵也就幾根用來固定頭髮。眼角魚尾紋更加明顯。
“多謝皇上關心,哀家在壽寧宮很好。”太后笑笑,好不好又能如何,她現在不過是度過餘生而已。
“那就好!”慕昭說“還有一事要跟太后說。”
“什麼事?”太后淡淡的問,似乎沒什麼能讓她上心。
“昨天下午朕接到密報,說是岑皇駕崩了,今天應該入土了,太后和她畢竟是兄妹一場,朕准許太后燒紙。”他淡淡的說。
太后愣了一下“他怎麼會?”
“哦,岑皇臨死前還做了一件不錯的事情,他其實很早就駕崩了,爲了穩定岑國局勢和軍心,秘而不宣,因此纔會有議和一事,如今議和書拿到手了,雙方握手言和,他就可以放心的入土了,也正是難爲他爲岑國費心了。”慕昭說完就走了。
太后站了一會兒,想起駕崩的岑皇,臉色白了白,最後嘆了口氣,眼淚都沒掉一點,就算是兄妹又如何,這麼些年,那些兄妹之情早在兩國之間消磨掉了。
巳時後,一輛馬車進宮,不是很華麗的車篷,上面掛着宮鈴,侍衛一看就知道是宮裡的馬車,並未阻攔,等走近了檢查一片無誤才放行。
唐心蘭掀開車簾看着巍峨的城門,心情有些複雜,她離開這麼久,不知道宮裡如何了?
周美璇在馬場騎馬,她已經可以熟練的上下馬,而且騎的還算穩當,雖然不敢快速的奔跑,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她騎了一會兒,看見慕昭牽馬過來,她打馬過去,小心的翻身下馬“嬪妾拜見皇上。”
“周昭媛進步很快。”慕昭笑着讚道。
“皇上繆讚了,嬪妾已經學了快一個月了。”她不好意思的撫了撫頭髮。
慕昭不說什麼,一個月這樣的騎術,嗯,確實很少見。他不想多談,翻身上馬道“周昭媛隨意。”
看着他走了,周美璇牽着馬回馬廄,路過乾淨的馬廄時,她看了單獨的兩個馬廄,走了過去,裡面有一個是空着的,另一個有馬,聽見動靜馬擡頭看來,看了她一會兒又低下頭。
周美璇知道是許韻之的坐騎,叫驚雷好像,看起來並不是什麼特別名貴的馬,她竟然當成寶,若是喜歡,大可讓皇上送一匹汗血寶馬。
其實她學會騎馬後,也想擁有一匹自己的馬,最好是白的,然後是很名貴很聽話的汗血寶馬。
只可惜汗血寶馬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宮裡就一匹。
當然不是疾風。
午膳,慕昭去了宣和宮用膳,唐心蘭接到消息時,受寵若驚,她還以爲皇上不會來,沒想到是她想多了,本想打扮得漂亮一點,迷人一些。
想着自己的身份,她穿得素雅迎接慕昭,畢竟她爹屍骨未寒,她就打扮的花枝招展,顯得太沒孝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