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戲說的是一個文弱書生和富家小姐的故事,許韻之聽了之後,忍不住把他們和周美璇和她的情郎代替。
再看看二樓上和女子調笑的鄭溫緒,心情複雜極了。
她看見小姐爲了文弱書生跳河自盡時,忍不住眼淚汪汪。
慕昭聽見低低的啜泣聲,偏頭看着低頭抹眼淚的人,忍不住心裡一軟,低聲安慰“不過是戲曲,聽聽就好,別當真。”
“嗯!”她點點頭,眼淚又忍不住落下,在她清麗絕倫的臉上,燭光昏暗下,她一張臉更顯得迷離動人。
慕昭被她可憐可愛的模樣吸引,忍不住伸出手拭去眼角豆大的淚珠,道“早知道會把你惹哭,就不該來聽戲的!”
“不怪戲曲,是我自己忍不住,真是太感人了,富家小姐好可憐,嗚嗚.”戲臺上,富家小姐已經躺着一動不動了。
這齣戲哭得可不止許韻之一人,來聽戲的不少婦人都忍不住落淚,散場後,婦人們離開時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生怕被人發現她們哭過。
許韻之也一樣,幸而他們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離開,他怕人多推搡着她受傷。
他們離開喜樂坊時,夜色很深了,時辰不早了,慕昭把她送回去,初秋的夜晚有些涼爽,她靠在他懷裡很舒服,哭過的臉上有些緊繃,吹風很不舒服。
好一會兒,疾風在清河街口停下,她正要上馬,被他拉住了,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木盒給她,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紋。
她好奇“這是?”
“生辰禮物!”他笑道。
“我以爲聽戲就是禮物了!”她好笑道。
“那是,這也是!”他撫了撫她的小臉,道“阿雲,生辰快樂!”
“謝謝你趙牧大哥!”她說道,手裡拿着給的沉甸甸的小木盒,猜測裡面是什麼東西,正胡思亂想時,臉上一軟,她驚訝擡頭,雙脣被他壓着,溫熱的氣息讓她忍不住心頭一跳。
慕昭在她脣上淺嘗而止,鬆開時,手指撫了撫她細膩的小臉,道“夜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嗯!”她點點頭,下馬時,骨氣勇氣在他脣上親了一下,然後利落的翻身下馬,頭也不回的牽着雷霆離開。
身後傳來慕昭的帶笑的聲音“阿雲,今晚我很高興!”
她回頭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我也很高興!”
許韻之回去後便迫不及待的打開木盒,想看看他送的是什麼禮物,木盒打開後,裡面是一小塊紅布覆蓋着的東西,她掀開便看見一塊上好的玉石打磨着一隻栩栩如生的兔子,尖尖的長長的耳朵,三瓣嘴兒,鑲嵌着紅色的寶石的眼睛,看起來漂亮極了。
“小姐,這玉兔好可愛呀!”代萱忍不住驚歎。
她點點頭,愛不釋手的把玩了好一會兒,這才洗漱了睡下。
不得不說,這份生辰禮物她再喜歡不過了,只可惜現在還不能光明正大的佩戴,若是被林氏她們看見了,肯定會詢問玉兔的來歷。
這晚,慕昭回了太子府,太子府不少人還未休息,他沐浴時瞧着還神采奕奕的某物,讓婢女去通知西苑的主子,他等會過去休息。
第二日太子妃一早就聽說慕昭昨晚睡在西苑,畫眉的手抖了一下,眉毛畫歪了,氣得她丟了眉筆。
隨後的日子她也沒什麼可做的,在清荷苑看書繡香囊,她想繡一個香囊給慕昭,她還沒送什麼東西給他呢!
八月中秋這日許韻之想和慕昭一起看花燈,只可惜慕昭根本沒時間,他要陪着皇帝皇后,帶上太子妃一起在宮裡娛樂,其他的皇子公主,王爺妃嬪都在,他肯定不能缺席的。
對於她的邀約,慕昭只能拒絕了,派人給她準備了好吃的月餅作爲賠償。
許韻之接受了,她很能理解,畢竟他是太子,不可能在這樣重要的日子丟下帝后來見她的。
這****安分的和林氏他們在院子裡賞月吃月餅。
八月份清江邊上的蘆葦開花了,她想去看看,慕昭約在八月十九那日一起去清江邊上,那****想了想,換上一身女裝,出門後戴上帷帽和麪紗,就算風吹開了她的帷帽,也吹不開她的面紗,不至於被人認出來。
今日她比較擔心的就是遇上唐肅,暗暗祈禱他不要出現。
她先到了清江邊上,雷霆在一旁吃草,她看着親茫茫一片,隨風搖擺的蘆葦花,忍不住驚歎這大自然的美景,簡直美呆了。
今日天氣不錯,來欣賞蘆葦花的人不少,亭中都快被人佔領完了,幸而她早早到了,一個人坐在亭中欣賞風景,遲來的人也不好打擾,畢竟這兒的蘆葦亭都是先到先得的。
慕昭來了之後,在清江邊上尋了好一會兒,要不是看見她的雷霆駿馬,他還得要找一會兒。
他瞧着亭亭玉立的站在亭中,一襲石榴色長裙,色彩明麗的女子站在那兒,風吹動她的衣裙,宛若一抹明麗的畫卷。
他看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阿雲?”
許韻之聽見他的聲音,回頭看來,臉上戴着面紗,只露出一雙明亮燦爛的美目,看見他笑着飛奔而來,快走到他面前時停下,疑惑的看着他張開的雙臂,問“你這是做什麼?”
慕昭尷尬的收回手,暗想自己太異想天開了,竟然想她飛撲進懷。
下一刻,許韻之抱住了她,一臉討好的問“你是想我這樣做對不對?”
“既然知曉,你還問我做什麼,你這個小女子,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戲弄我!”慕昭反應過來,有氣又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揭開她臉上的面紗,露出清麗絕倫的臉“你穿女裝真美,阿雲,你真讓我意外!”
她聽着他由衷的讚美,笑得甜美極了。
未免引起他人的注意,兩人不再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手拉着手進了亭中,慕昭擡了擡手,就有侍從把茶水端了上來,點心水果不少。
等忙碌的侍從退下後,許韻之從懷裡掏出一個香囊,目光明亮的望着他,臉上浮起一抹紅暈“趙牧大哥,這是我前幾日繡的香囊,你好像很喜歡松香沉香,我便配了一些香料做了這個香囊,希望你能喜歡。”
慕昭驚喜的接過香囊看了看,問“這是你親自繡的?”
她點點頭。
他放在鼻間聞了聞,笑道“好香呀,謝謝阿雲了,這個香囊我很喜歡,今後我會一直佩戴的!”說着他把香囊系在腰上壓着衣襬,至於之前繫着的香囊,被他取下來收起來了。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欣賞清江上的風景,隱約聽見有人彈琴,又有人吹笛,曲聲悠揚,他們聽得入迷,許韻之見他手指跟着節奏搖擺,知道他在欣賞樂曲。
今日不知道是心情好還是樂曲太美,讓她有一種想跳舞的慾望“趙牧大哥,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你會跳舞?”慕昭詫異。
她點點頭“會一點,聽着這樂曲,我想起了一曲舞蹈,想跳給你看!”
“榮幸之至!”慕昭期待的鼓掌。
她受到鼓舞,大膽的站起來,走到亭子旁木板搭建的木橋上,長袖翻飛,紅裙鋪展開來,隨着她曼妙優美的舞姿翩翩起舞。
慕昭看過不少美人跳舞,不知道爲何,他覺得那些人根本比不上她一分,看着她明媚清麗的面容,曼妙的舞姿,眼前時一副唯美浪漫的畫卷,青茫茫的蘆葦花中,一位妙麗女子在翩翩起舞,看得他根本移不開目光。
晚膳時,慕昭在太子妃的院子裡用晚膳,他進屋後,太子妃親自擰了布巾給他擦手,目光落在他腰上的香囊,忍不住讚美“太子這個香囊真好看,樣式也別緻,是宮裡的新款式麼?”
“不是!”順着她的目光,慕昭溫柔的看了一眼腰上的香囊,擡頭時已經恢復嚴肅的神色。
太子妃見狀,忍不住多看了慕昭的香囊一眼,和他一起用了晚膳後,太子妃問道“今晚太子留在這兒休息麼?”
“不用了,今夜還有些事情在書房處理,可能很晚,太子妃早點休息吧!”慕昭喝了一口茶水,假裝沒看見太子妃失落的神色。
用了一杯茶後,慕昭去了書房,想起今日許韻之舞蹈,有些心猿意馬,他害怕會忘記着唯美浪漫的一幕,鋪開畫紙,沾了墨汁開始作畫。
他走後,太子妃鬱悶了好一會兒,叫來婢女,道“你去查查太子腰上的香囊是誰送的。”
“是!”婢女點頭。
太子妃一邊梳理長髮,一邊看着鏡中的自己,她長得不醜,更比府上的幾個女人出衆,爲何他寧願去西苑,都不留下,今日她鼓起勇氣開口,得到的還是敷衍。
算一算她嫁來已經快半年了,像她母后說的,若是培養感情,半年的時間也夠了,她自認爲並未懈怠對他的關心,只可惜他像冰塊一眼,對她一直不冷不淡,讓她很憂傷。
這晚,許韻之睡得不是很踏實,她夢見她在蘆葦花叢中尋找很重要的東西,她找來找去,找了半天,分開一堆蘆葦蕩,看見慕昭和皇后站在她眼前卿卿我我,慕昭看見她後,面目可憎的撲了上來要掐死她。
她覺得呼吸困難,嚇得喊救命救命,等她驚醒之後,瞧着黑漆漆的牀幔,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惡夢,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