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別墅不是很大,房間卻不少,而晏頌和晏舸兄弟倆卻要擠一個房間,爲此晏頌不知道找莊曦月鬧過幾次了,每次都被莊曦月不鹹不淡的帶過。
晏頌今年七歲,古靈精怪又調皮搗蛋,在京都的時候被老爺子夫婦倆寵過頭了,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有時候莊曦月都收拾不了他,偏生他最怕的就是自家老爸。
而晏舸今年四歲半,和哥哥不同,老幺的晏舸平常表現的非常乖巧聽話,在父母面前總是一副受氣包的形象,然而只有晏頌知道,自己這個弟弟究竟有多可惡。
這是一間很大的臥室,帶着一個大大的陽臺,臥室一分爲二,一半以天藍爲主色調,一半則是純潔的白色,涇渭分明。
藍色的那一半牀上地上堆疊着許多玩具,雜亂無章,牀單被罩也胡亂揉成一團,看的出來經受過主人怎樣的虐待,牀頭的玻璃櫥櫃裡陳列着許多模型玩偶,有拿槍的士兵,有拿劍的武士,也有怪異猙獰的猛獸,一排排非常整齊,足以看的出來主人對它們的精心愛護。
而白色那一半卻是十分的乾淨整潔,牀單被罩統一的白色,纖塵不染,整齊光潔,唯一的玩具也就是牀頭櫃上一個碩大的變形金剛。
而陽臺則是一個小型的遊樂場,玩具軌道錯亂交雜,有高樓林立,有假山流水,營造出一個溫馨的童話世界。
而此刻,兩個小男孩卻在陽臺上扭打成一團,一個瘦高,一個矮胖,看起來那個瘦高個的似乎佔據上風,騎在矮胖小男孩身上,雙手揪着他的衣領,高昂着腦袋,那白皙精緻的面容上有着淡淡的高傲和不屑。
“臭小子,連我的地盤都敢動,欠揍。”話落就要一拳往小男孩臉上砸去。
小男孩臉蛋胖嘟嘟的,十分可愛,他睜着一雙大眼睛緊緊盯着面前的男孩,瞅準時機,猛然擡起頭,恨恨的撞上男孩的額頭,男孩吃痛,卻被身下的男孩一把推開,翻身就朝門口跑去。
瘦高男孩揉了揉額頭,有些頭暈眼花,眼看着小男孩要跑出去,他恨恨的想,真是個狡猾的臭小子,這筆帳記下了,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此時門從外邊打開,莊曦月還沒走進來,就被一個軟軟的身子撲了個滿懷。
晏舸抱着她的大腿抽噎,小小的身子在顫抖,似是非常害怕:“嗚嗚……麻麻……哥哥要打我……痛痛……呼呼……。”奶聲奶氣的聲音霎時就讓莊曦月軟了心腸。
蹲下來抱着晏舸,給他擦着眼淚,柔聲哄道:“舸兒不哭,媽媽幫你教訓哥哥,好不好?”
晏舸抽噎着,肥嘟嘟的臉蛋紅彤彤的,看着又可愛,又讓人心疼,莊曦月看到他額頭上一塊紅印子,估計有發腫的跡象,就氣不打一出來,站起來就朝晏頌走去。
“你這個臭小子,皮癢癢了不是,那是你弟弟,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給弟弟道歉。”莊曦月板着臉冷冷道。
晏頌倔強的站在原地,七歲的小男孩個頭已經足夠高,長手長腳的已有小小少年的風姿,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裝,看起來很精神,尤其是一張白皙的臉蛋,那五官真是漂亮的不可思議,一眼看去差點誤以爲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他有着一雙和晏南陌如出一轍的桃花眸,然而那眼尾狹長,看起來又冷又倔,猶如清冷的秋月,凜冽的雪峰,讓人找不到一丁點風月般的暖浪。
“我不,憑什麼要給他道歉,明明是他先動我的東西,活該。”話落眯着眸朝晏舸晃了晃拳頭。
晏舸顫抖着縮在莊曦月懷中。
莊曦月見此更是氣的不輕,“你行啊你,看來我是對你管教的太鬆了,不僅打弟弟,竟然還威脅上了,知錯不改,你有一點當哥哥的樣子嗎?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
莊曦月是真氣着了,晏頌是她和南陌的第一個孩子,那時候兩人還沒結婚,因爲一次誤會她和南陌差點分道揚鑣,意外發現自己懷孕,她當時天崩地裂,差點衝動的跑去醫院打胎,後來就是因爲這個孩子,兩人解除誤會重新走在一起,感情也比之前更加濃烈堅定,因此晏頌這個孩子在她眼中意義不同,她對他從小就傾注了更多心血,兩個老人又對他格外疼寵,養成了他囂張跋扈的性子,素來有“混世魔王”的稱號,在京城誰提起晏家小孫子不是退避三舍?
誰知這孩子怎麼就長歪了,性子越來越乖戾冷傲,經常和晏舸打架,晏舸哪裡是他的對手,因此常常哭着找她告狀,而晏頌則冷笑着死不悔改。
最讓莊曦月氣的是一年多前她帶晏頌去赴紀瀾衣的宴,雲涯那個小姑娘她一眼就喜歡上了,柔弱乖巧,一雙眼睛又黑又亮,關鍵十分懂事聰明,聽她柔軟甜糯的嗓音叫着阿姨,她一顆心都軟了,有種把人搶過來當女兒的衝動。
她以爲晏頌也就在家欺負欺負弟弟罷了,誰能想到他竟然連這個乖巧漂亮的小女孩都下的去手,當時看到兩個小人兒坐在一起,金童玉女的,她心思一動,有個想法隱隱破殼,可還沒等她醞釀好,變故就發生了。
也不知兩人怎麼起了爭執,扭打在一起,雲涯別看瘦弱,力氣卻不小,也很有狠勁兒,一口就咬在晏頌肩頭,晏頌卻是拿了一把西餐叉插進她胸口,兩個小人誰都不讓分毫,那猙獰而凌冽的氣氛令人心頭震撼。
她不知道自己兒子哪裡來的那麼大戾氣,對一個小姑娘下這麼狠的手,後來瞭解到是因爲自家兒子罵人家哥哥是殘疾傻子,雲涯才發怒了,事後她第一次打了晏頌,小少年卻仰着頭倔強的看着她。
“我沒錯,她哥哥本來就是聾子啞巴,還是個傻子,這是事實我說錯了嗎?”
那一刻,莊曦月看着兒子那欠揍的模樣,簡直想掐死他。
作孽啊,她怎麼生了這麼個混蛋……
事後她強硬的摁着晏頌去給雲涯道歉,雲涯失血過多,索性搶救及時,並沒有什麼大礙,在醫院躺了一個月,傷好了,肩頭卻落下一個猙獰的傷疤,似乎隨時提醒着她兒子的暴行。
她愧疚啊,所以對雲涯就更好,雲涯這孩子越接觸她就越喜歡,猶豫着要不要提前定下來,當不了女兒可以當媳婦兒啊。
晏頌這個臭小子她就不考慮了,娶回來人家姑娘還不得被欺負死,莊曦月覺得她這個兒子就得孤獨終老。
晏舸正好,雖然比雲涯小几個月,可這根本就不是事兒,她在心底盤算着,正要找機會給紀瀾衣提一下,誰知緊接着紀家就出事了……
上次在美容院見到雲涯,回來後這種感覺就越加強烈,她覺得雲涯這小姑娘長大要不得了,得趕緊搶下來,否則晚一步就被別人給搶走了。
她心底早就積攢着怒氣,這個兒子真是快氣死她了,怎麼一點都沒有晏舸乖巧,像是天生反骨似的,究竟是遺傳了誰的基因?
莊曦月越想越氣,脫下高跟鞋掂手裡,就朝晏頌屁股上打去。
“知錯了沒有,以後還欺負不欺負弟弟了?”莊曦月每打一下,心裡就痛一分,手心手背都是肉,但這孩子真是太過分了些。
晏頌身板挺得筆直,站的跟一杆槍似的,那高跟鞋打在身上,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簡直是比驢還倔,莊曦月見此氣的頭頂冒煙。
晏頌一雙眼靜靜的盯着晏舸,那眸中深黑一片,沒什麼情緒。
晏舸朝着他咧嘴一笑,吐了吐舌頭,那肉乎乎白皙可愛的五官,猛然生出幾分頑劣的淘氣。
晏頌抿了抿脣,眸底劃過一抹嘲諷。
晏舸顯然也看到了,雖然不太明白,但還是感覺到一股難堪,秀氣的眉頭緊蹙。
而晏南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倚在門框上,挑眉望來,那雙灼灼的桃花眸翻着深海一般瀲灩的笑意。
他目光落在晏頌身上,輕笑道:“好小子,有骨氣,比你爸當年牛逼,看把你媽都氣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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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已經出來了,是誰呢?哈哈,男主是不是很壞?但這只是開始,看女主如何把他馴成乖巧的忠犬,那一天一定很好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