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陌一臉無辜:“冤枉啊,我哪敢瞞你?”
莊曦月哼了一聲:“你腦門上就寫着心事重重四個大字,你當我眼瞎啊。”
晏南陌嘆了口氣,擺正她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說道:“只是我最近太累了,別胡思亂想。”
“真的?”莊曦月疑惑的盯着他。
“我敢跟你撒謊嗎?”晏南陌就差舉手發誓了。
“晾你也不敢。”
晏南陌悄悄鬆了口氣。
“雲涯走了有半個月了吧,也不知道她在國外過的好不好,打她的電話一直關機,你說她會不會出什麼事啊?”莊曦月心底擔憂的不行,雲涯對她來說比親閨女還親,這才走了有幾天,她就開始想她了,怕她吃不好,穿不暖。
晏南陌眼底劃過一抹複雜,抿了抿脣,低聲道:“雲涯沒事。”
“你怎麼會知道的?”莊曦月瞥了他一眼:“難道你見過她?”
晏南陌艱難的點點頭,“我雖然沒見過她,但我有她的消息,她在國外很好,你放心吧。”
“那她爲什麼不接我電話?”莊曦月狐疑的盯着他,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其中絕對有什麼問題。
莊曦月是個敏感又聰明的女人,晏南陌的神情變化都在她的觀察之中,晏南陌心下微凜,掙扎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先瞞着她。
雖然她早晚都會知道,但是憑月兒的性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是先瞞一時是一時吧。
“雲涯參加了一個封閉性的醫學科研研究,暫時接不了電話。”
“好吧,如果我發現你騙我,你知道後果的。”莊曦月半信半疑的說道。
晏南陌眉頭微蹙,點了點頭。
“我先去洗澡了,你也快點。”莊曦月起身去了衛生間。
晏南陌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忽然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對方很快接通,女子溫柔淡然的聲音自手機裡傳來。
“大姐,有件事可能要麻煩你了。”
——
莊曦月本來打算跟晏南陌一起回國了,結果大姐忽然病倒了,松溪出國談生意去了,大姐身邊沒人照顧,她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一走了之?
晏南陌一個人回國了,留下莊曦月一個人在醫院照顧莊繁星。
“從檢查結果來看,病人的情況並不樂觀。”
隨着主治醫生的話落,莊曦月眉頭緊擰,“你什麼意思?”
“我們在患者的乳腺腺上皮組織內發現了腫瘤……。”
莊曦月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醫生,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姐姐那麼年輕,怎麼可能得癌症?”
醫生嘆了口氣,“幸好病人發現的及時,現在是三期乳腺癌,腫瘤細胞雖然已經開始擴散,但在局部治療的基礎上配合化療,並且積極配合治療,治癒率達到55%以上,只是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這個時候就需要捨棄乳房了……。”
“醫生,不管花多少錢一定要治好我姐姐。”
莊曦月在病房門口擦乾眼淚,笑着推門走進去。
女子靠在牀頭上,手中拿了本厚厚的書再看,雖已快五十的年齡了,卻一點都看不出老態,妝容精緻,端莊嫺雅,有種時光靜好的溫婉。
莊曦月腦中忽然想起不知道從哪兒看到的一句話,一個女人如何優雅的老去……
大姐就完美詮釋了這句話。
大姐從小就命不好,兒時父母雙亡,雖然爸媽待她如親生,但她知道大姐內心一直是孤獨的,沒有任何人能替代父母的愛,好不容易有一個人走進她心裡,讓她開心起來,卻只是一場空歡喜,那個人的背叛,在大姐心底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傷痕,雖然大姐不說,表現的雲淡風輕,但她都知道,知道她平靜外表下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後來遇到了阮文臣,其實她並不愛那個男人,只是看父母爲她的婚事操碎了心,未免父母擔憂,就想隨便找個男人嫁了,當時阮文臣爲追求她可是無所不用其極,最後大姐就挑中了他。
一開始阮文臣待她很好,她也想再給自己一次機會,選擇好好經營她跟阮文臣的婚姻,然而阮文臣到底是讓她失望了……
如今好不容易踹了那個渣男,苦盡甘來,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展,松溪跟樑小姐訂婚了,婚禮就定在年後,到時候就能含飴弄孫,誰知這個時候卻查出了癌症,老天爺,你對大姐未免太殘忍……
想到這裡莊曦月忍不住紅了眼眶,爲免莊繁星發現,偷偷抹了抹眼睛。
“月兒,我得的什麼病?”莊繁星放下書,淡淡開口。
“沒,只是有點貧血罷了,養養就好了……。”
“月兒……。”莊繁星無奈的說道,“這輩子,我什麼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麼怕的?你說吧。”
莊曦月鼻尖一酸,一下子撲到她懷裡,嚎啕大哭起來:“姐……嗚嗚……。”
莊繁星擡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花,眸光溫軟,“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傳出去你這個第一夫人的面子往哪兒擱?”
莊曦月一抽一抽的,賭氣道:“什麼第一夫人,我只是你的妹妹。”
“好好,小妹,你告訴姐姐,姐姐到底得了什麼病?”
莊曦月猶豫了一下,選擇告訴她實情。
大姐有權利知道。
當聽到自己得了癌症的時候,莊繁星愣了愣,忽然笑了。
莊曦月以爲她傻了,哪兒有人知道自己得癌症了還能笑得出來的,不由得哭的更兇了。
“姐,你別嚇我啊。”
莊繁星哭笑不得:“不就是一個癌症嗎?看把你給嚇得,放心好了,我會積極配合治療的,不管接下來能活多久,我都會認真的迎接每一天。”
正是她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讓莊曦月更是揪心難受,大姐總是這樣,不管有什麼苦什麼難都一個人憋在心裡。
“姐,你要想哭就哭出來吧……。”
“爲什麼要哭?這世界上每天得癌症的人那麼多,我只是其中之一罷了,再說了又不是治不好,你難道想提前給我哭喪?”
“呸呸呸,瞎說什麼呢?剛纔的話都不作數。”莊曦月瞪了她一眼:“我恨不得你長命百歲,活成個老妖精。”
莊繁星摸了摸她的腦袋,溫柔的笑道:“我這輩子,已經沒有遺憾了,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不要爲我傷心,因爲不管我身在何方,我知道,你們都是愛我的。”
“姐……。”莊曦月撲到她懷裡,像個小姑娘一樣哭起來。
“我不會讓你走的,絕對不會。”
想到什麼,她忽然直起身子:“對……雲涯,她是非常優秀的醫生,她一定會救你的……。”莊曦月趕緊掏出手機打電話,還是關機,又打了一遍:“拜託雲涯,一定要接電話啊……。”
“月兒你聽我說。”莊繁星拿走她的手機,含笑道:“這裡是香港最好的醫院,擁有全世紀最好的醫生,雲涯也很忙,就不要打擾她了,我的病別的醫生也可以治的。”
“可是……。”
“好了,月兒,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事已至此,我們就平常心面對好嗎?生老病死,本就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我們生而爲人,是早晚都要面對的,我只是希望在這一天來臨的時候,能夠平靜的面對。”
莊繁星語氣十分的平淡,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莊曦月無力的卸下肩膀,“姐,你從來都比我堅強,我完全無法想象到這些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要怎麼面對?”
莊繁星笑着將她鬢邊滑落的髮絲拂到耳後,笑容溫柔而恬淡。
“沒有誰比誰堅強,我們都是一樣的,月兒,我有些口渴了,幫我倒杯水好嗎?”
莊曦月趕緊轉身去倒水了。
她沒有注意到,在她轉身的瞬間,女子眼底掠過的悲傷。
月兒,你比我幸運,所以我除了堅強,還能怎麼辦?
哭天搶地?哀嘆命運不公?可是這有什麼用?只會讓我顯得更加可悲罷了。
眼淚,從來都是女人軟弱的藉口。
其實她也曾瘋狂的嫉妒過月兒,嫉妒她命好,嫉妒她一路順風順水,有愛她的父母,有那麼愛她的丈夫,甚至爲了她可以連命都不要,她的一生……幸運的讓人無法不嫉妒,也越發凸顯的她如此可憐。
那都是年少時候的事了,她不服氣,也許是爲了滿足心底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她便有意無意的接近晏南陌,只是爲了證明這個世上絕對沒有一心一意的好男人,不想月兒泥足深陷。
然而結果,她被打了臉。
現在想來,還覺得可笑,那時年少輕狂,被欺騙了一次,便以偏概全的以爲全世界的男人都是渣男,看不得妹妹的幸福,不過是心底的不甘和嫉妒作祟罷了。
後來想通後,她就主動離開了家裡,嫁給了阮文臣,從此安心的相夫教子。
遠遠的看着月兒,她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
想到昨天晏南陌的那通電話,不由得搖頭笑了笑。
本來只是想裝病把月兒留下,沒想到反倒查出來癌症。
活到這個年歲,她早已看透了,死對她來說,並不可怕,反而隱隱是種解脫。
——
晏南陌回到京都,立即去了林山,一直到月上中天才出來。
剛回到家,秘書就送來了請柬。
六月初六公主的加冕儀式,邀請他參加。
晏南陌拿着那封請柬看了很久,最終無奈的嘆息一聲:“把那天的行程都推掉吧。”
“違背軍令,薩拉,你可知罪?”男人眼眸冷若冰霜,渾身氣勢令人膽顫心驚。
薩拉勾了勾脣“長官,這只是一羣沒有戶籍的土著罷了,死了就死了,怎麼,您還想要爲了這幾條賤命罰我不成?”
他就不信西林真下的去這個手。
西林掏出手槍,瞄準了薩拉的腦袋,“這是你自找的。”
薩拉心臟“咯噔”一跳,沒有人在被拿槍指着腦袋的時候還能笑的出來。
“你殺了我,他是不會放過你的。”至於他口中的那個“他”是誰,也只有彼此才明白。
這句話不但沒有讓西林有所忌憚,反而更是激發了他的怒氣,彈下保險槓,冷聲道:“那你就試試。”
話落‘砰’一聲槍響,猶如平地驚雷,當空炸響。
薩拉眉心一個碩大的血窟窿,眼中的震驚不甘逐漸凝聚在擴大的瞳孔中,最終轟然倒地。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跟着薩拉的人面面相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隊人飛快的繳了械押了下去。
爲防泄密,這些人是不能留了。
但西林不想傷害無辜之人,因此打算把這些人關起來。
土著被這一變故嚇到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男人,只有莫桑,垂落的眼底閃爍着瘋狂的火焰。
她知道,一定是宙斯救了她。
西林使了個眼色,立刻有人走過去將籠子的門打開,卻沒有一個土著敢走出來,因爲他們懼怕對方手中能瞬間置人於死地的武器。
“大家別怕,這裡是你們的家園,我不會侵佔你們的家園,我只是想和你門商量一件事情。”西林語氣溫和的說道,和囂張陰狠的薩拉天壤之別。
莫桑看到跟在宙斯身邊的那個男人出現,充當了西林的翻譯,把他剛纔那番話原原本本的翻譯給她們聽。
莫桑看了眼昏迷過去的父親,站起身來,冷聲道:“你要商量什麼?”
西林看了眼這個女子,見她全身赤裸,趕緊移開目光,脫下外套扔到了莫桑腳下。
莫桑並沒有去撿,而是警惕的打量着這個男人。
西林咳嗽了一聲,“你先穿上衣服。”
迪倫眼睛瞅着天空:“你相信宙斯嗎?”
莫桑斬釘截鐵的說道:“我相信。”那樣堅定的語氣,彷彿宙斯就是她畢生的信仰。
迪倫笑道:“既然相信他,那你就先穿上衣服,等我慢慢跟你說。”
莫桑猶豫了一下,彎腰撿起衣服,她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著哪裡見過這麼好的衣服,又柔軟又舒適,衣服很大,足足蓋到她的膝蓋上,衣服上帶着淡淡的溫度,穿在身上十分暖和。
“是這樣的,這些人因爲某些原因佔領了這座小島,你們淪爲了無辜的受害者,如果不是宙斯答應他們的條件,你們現在大概已經沒命了。”
這些莫桑都猜到了,她問道:“需要我們做些什麼?”
迪倫欣賞這個女子的聰慧,別看她與世隔絕,大字不通,實則是十分聰明的,幾乎一點就通。
“你們願意離開這座小島,去看看外邊的世界嗎?”迪倫循循善誘。
莫桑蹙了蹙眉,很排斥接受外邊的世界,但她也知,從這些人闖入這座島上的時候起,她和族人們就註定不會再有平靜的生活了,看如今的情況,她除了接受,還有第二條路走嗎?如果不是宙斯,她和她的族人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更何況、她心底有個隱秘的想法……
“我要見宙斯。”莫桑堅定的說道。
——
“你提出的所有條件我都接受,但我只有一個要求。”
帳篷內,燈光昏暗,莫桑身上還穿着那件長及膝蓋的大衣,小腿和雙腳都裸露在空氣中,以前就算是露屁股她都不覺得如何,然而此刻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忽然有點難爲情的感覺,腳指頭忍不住縮緊了。
男人坐在一把簡易的椅子上,雙腿交疊,就那麼隨意的一個坐姿,已是道不盡的矜貴灑脫,睫羽微垂,面龐如玉,在燈光下顯出一種朦朧而神秘的距離感,令人莫敢逼視。
他不說話,莫桑就更緊張了。
半晌後,男人磁性的嗓音低低響起,每一個字都如同音弦,輕輕的扣動她的心扉。
“什麼要求?”
莫桑竭力壓制下狂亂的心跳,深吸口氣,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跟在你身邊,我想學東西,想融入外邊的世界。”
“可以。”男人淡淡點頭。
那一刻,莫桑的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了,長這麼大,她從沒有這麼激動過,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望着那個在她眼中如同神明一般的男人。
“在我們部族中,承諾比命還重要,只要答應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
莫桑忽然跪在地上,拿出一把打磨的鋒利的魚骨,朝手臂劃下。
瞬間血流如注,莫桑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我莫桑以血起誓,此生只對您一人忠心,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即使見到血腥,男人眼中依舊沒有任何起伏,淡漠的如同一汪古井。
莫桑第一個要學的就是語言,她本就十分聰明,基本上迪倫教過一遍就學會了,讓迪倫直呼天賦卓絕。
不只如此,她連功夫也學的很快,迪倫教她的是一些技巧性的,莫桑本身力氣大,人也聰明,舉一反三,不過跟着迪倫學了幾天,就秒殺了迪倫,讓迪倫大呼變態。
西林遠遠看着,那女子如一隻獵豹般,眼中閃動着如同看到獵物一般的眼神,兇狠、精準、一擊即中。
這樣的人,實在是棵好苗子。
西林脫下外套,擡步走了進去。
迪倫揉着胸口爬起來:“你……你自己玩兒去吧,老子不教了。”
“我來。”
莫桑握了握拳頭,看着面前擺開架勢的男人,相比迪倫,這個男人顯得專業多了,迪倫也是軍人出身,但多年流寇生涯,早荒廢了一身本事。
莫桑眯了眯眼,瞬間如一隻獵豹般躥出,直取對方命脈,誰知對方早有發覺,在她的掌風擦過來之前,長腿已掃中莫桑下盤。
莫桑以一個非常狼狽的姿勢摔倒在地上。
西林慢悠悠整理了一下衣領,居高臨下的望來,口吻嘲諷。
“心急,是你最大的弱點。”
莫桑咬了咬牙,忽然暴起,再次攻了上去。
不管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莫桑渾身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次次攻擊一次次倒下,越挫越勇,眼中燃燒着不服輸的焰火,那倔強的神情反倒看到西林微微一愣,就這一瞬間走神的功夫,就被莫桑抓住了機會,一拳頭揍在西林臉上,西林疾速倒退,對方沒有給他絲毫喘息的機會,再次欺身而上。
餓狼反撲,後果是很可怕的。
西林爲自己的走神付出了嚴重的代價,莫桑抓住最後的機會,把西林揍得毫無反手之力,這就是莫桑的優勢所在,屬於後髮型,前期可能被對方壓制的死死的,但一旦找到反撲機會,幾乎會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將對方毀滅。
這比那種先發型的還要可怕。
迪倫看的歎爲觀止,不得不佩服莫桑的毅力,這妞太牛了,老大眼光真毒啊。
莫桑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不屑的勾脣,中指朝下翻了翻。
西林氣到吐血,從來沒這麼丟人過。
“loser。”莫桑吐出一個單詞,轉身離去。
“她說什麼?”西林看向站在一旁的迪倫。
“那啥,我忽然想到還有點事,我就先走了……。”話落一溜煙就走了。
西林一拳頭狠狠垂在地上,此仇不報,誓不爲人。
島上條件十分艱苦,每天只能吃些麪包罐頭,時間長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阿福將晚飯送進去,見男人伏案看書,開口說道:“大哥哥,該吃晚飯了,晚上看書對眼睛不好的,您還是歇歇吧。”
男人放下書,笑着看了他一眼:“你怎麼比迪倫還嘮叨?”
“我是爲您的身體着想。”一開始阿福有些怕這個少年,雖然他總是溫和的笑着,阿福卻下意識的怕他,但是時間長了,他知道這個大哥哥是個大好人,漸漸的就不再怕他了,還敢跟他開幾句玩笑,而少年不僅不會責怪他,反而會用一種包容的笑看着他。
看到麪包和罐頭,雲渺眉頭機不可察的蹙了起來。
忽然起身,“走,我們去打些野味回來。”
阿福立刻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阿福見他撿了根棍子,抽出匕首靠在樹下開始削起來,不由得問道:“大哥哥,你在做什麼?”
“把迪倫叫過來。”雲渺手下未停,那好看的手指飛快的動作,簡直就是一種享受。
“哦哦。”阿福拔腿就跑了。
“老大,您找我。”迪倫擦着滿頭汗走過來。
後邊還跟着莫桑和阿福。
此刻雲渺手中的動作停了,只見那是一根又白又細的棍子,雲渺掰着兩端輕輕折了折,勾脣笑道:“韌性不錯,雖然比白蠟差了些,但已然不錯了。”
迪倫好奇的看着他手裡的棍子,“老大這是……。”
話還沒說完,雲渺忽然擡手抽了他的皮帶,迪倫的褲子一下子就滑落下來,迪倫大叫一聲,趕緊提起褲子,又驚又羞的瞪着眼前的美少年。
“你幹什麼?”那樣子,跟被非禮了的良家婦女似得。
雲渺一邊用匕首把皮帶划來開來,一便抽空說道:“就你這模樣?連給朕……咳咳當男寵都沒資格……。”
迪倫對漢語一知半解,扭頭問阿福:“什麼是男寵?”
阿福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煞有介事的說道:“男寵就是呢……被寵愛的男子,嗯,就是這樣的,雖然是個男的,但同性戀在你們西方國家不是很普遍嗎?但是男寵比這還要再低一級,跟阿貓阿狗差不多,高興了逗弄逗弄,不高興了……嗯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
迪倫:“……!”mmp!
莫桑學的最賣力的就是漢語,聽了阿福的話後忍不住抿脣笑了起來,望着那少年,眼底閃躍着星火。
雲渺剜了皮帶的內芯,然後綁在樹枝的兩端,一拉,一把簡易的弓就做成了。
雲渺又削了截樹枝,箭頭做的鋒利,彎弓搭箭,姿勢簡直不要太嫺熟瀟灑。
少年彎弓搭箭,背脊挺得筆直,箭頭瞄準樹枝,修長的身姿一瞬間變得高大起來,那單薄的肩膀也仿似變得猶如大山般巍峨。
少年眼眸微眯,沉靜如淵、犀利如刀。
手指微鬆,箭瞬間飛出。
下一瞬,一隻飛鳥從樹枝間跌落,一劍穿喉,掙扎了一下就徹底死透了。
少年眉宇高揚,帶着幾分驕縱矜傲,仿若縱馬揚歌的貴公子。
“哇塞,大哥哥你太厲害了。”阿福跑過去把鳥提起來,抽出來箭雙手遞給雲渺,星星眼崇拜。
雲渺勾了勾脣,“小意思。”
爲了苦練劍術,他沒日沒夜的練習,終成神技,可爲明哲保身,他只能韜光養晦,鋒芒盡斂,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個草包皇子,連箭都拿不穩,不知爲此換來多少嘲諷羞辱。
直至那年敵軍來犯,他臨危受命,所有人都以爲他這個廢物皇子出馬,城池必定不保,甚至在皇城最大賭坊設賭,賭他必敗。
城門之上,他弓箭在手,仿若神兵天將,在敵方重重防護之中,雙箭齊發,踏月追風,直取敵軍首級,敵方軍心潰散,他用兵如神,指揮得當,以一萬對十萬,斬敵方兩萬人,俘虜五萬人,使得敵方俯首稱臣,就此不敢來犯。
大夏皇朝七皇子就此洗刷廢物之名,被尊爲“戰神。”從此揚名立萬。
所謂廢物不過是僞裝,真正的七皇子,一手踏月追風箭、無人能及,心思縝密步步爲營,終於一步一步踏上皇權之路,當他君臨天下的那天,腳底下到底有多少浮屍枯骨,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這一條路,從來都是棘荊而孤獨的。
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起,他就註定爲殺戮而生。
前塵往事如走馬觀花般在他腦海中掠過,不過一瞬,彷彿已過了一生。
不過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他是紀雲渺,不是大夏七皇子。
只見少年矯健的身影在樹林裡跳來跳去,箭無虛發,從走獸到飛禽,無一不成爲他箭下亡魂,阿福跟在他屁股後邊撿的腰都酸了。
最後收穫頗豐,令三人徹底對他刮目相看。
晚上幾人圍了篝火,雲渺熟練的給獵物開膛破肚,插上樹枝,架在火上烤,不多會兒肉香就漸漸的飄了開來。
咬到第一口肉,阿福幸福的要流淚了:“這麼久以來,我終於吃到肉了,大哥哥,謝謝你。”
雲渺看着手裡烤的金黃穌燦的兔子腿,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眶有些溼潤。
阿福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不由得問道:“大哥哥,你怎麼了?”
少年眉眼在月光下顯得無比的溫柔,看的莫桑愣住了。
“不知道妹妹現在在做什麼?以前一直是她在照顧我,現在我有能力了,卻連見她一面都做不到……我這個哥哥做的真的很不稱職。”
莫桑嘴裡的肉嚼的沒了味道,第一次聽他說起他的家人,他的妹妹?是個怎樣的人呢?
一定像他一樣,是個十分優秀的女子。
“大哥哥,你別傷心啊,你一定會找到她的,相信她一定不會怪你的。”
------題外話------
相親被嫌棄了,說不難過是假的,老孃沒嫌棄你你倒嫌棄我了?呵呵噠
不說了,難受,連個吐槽的人都沒有,可以無視我
這輩子註定嫁不出去了(┬_┬)註定孤獨終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