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左右而言他。
雲涯忽然開口問道:“有沒有吸毒史?”
男人愣了愣,忽然從兜裡掏出一個塑料瓶,擰開就朝雲涯潑去,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雲涯早有防備,在對方潑過來的瞬間,旋身後退。
那液體潑在桌子上,“呲啦”聲響起,桌面被腐蝕了一大塊,所有接觸的東西頃刻間化爲膿液。
高濃度硫酸,不可想象這東西要潑在她臉上身上,會變成什麼樣子……
雲涯眼底一片陰冷,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男人見雲涯避開,桀桀冷笑了一聲,從兜裡摸出一把匕首,一步步朝雲涯走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殺我?”雲涯鎮定自若的問道,絲毫沒有面對危險的慌亂。
“這些,你還是到地獄去問吧。”話落眼眸發狠,舉着匕首就朝雲涯刺來。
就在匕首即將落在雲涯臉上的那刻,匕首忽然頓住了,再不能前進半寸。
男人身體搖晃了一下,匕首“哐當”掉在地上,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
“小姐。”下一刻,明月飛衝進來,冰冷的眼底瀰漫着擔憂。
雲涯平定了一下心情,擡眸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眼底一片幽冷。
“把人帶走,務必要給我撬出他背後的人。”
硫酸?呵,看來是恨毒了她啊,她紀雲涯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知道究竟是哪號人物。
“是。”明月抿了抿脣:“小姐您真的沒事嗎?”
雲涯雖然臉色略顯蒼白,但精神頭還好,聞言勾了勾脣:“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只有那些被嫉妒填滿的女人才會用。”語氣滿是嘲諷。
魏青走進來,看着裡邊的場景,砸了咂舌,nyx醫生的第一次坐診,充滿了驚險刺激,又是變態又是兇殺的,看來以後再出診得派武警維持秩序了。
這時一個人慌慌忙忙的衝進來,保安跟在後邊,“nyx醫生,我真的查出毛病了,怎麼辦?”
闖進來的男人正是今天雲涯接診的第一位病人任俆英,此刻他臉色慘白,跑得氣喘吁吁,一臉驚慌的衝到雲涯面前。
雲涯看了眼診斷書,道:“前列腺炎,遵醫囑,按時吃藥複查,清心寡慾,勤加鍛鍊,保持良好心情,堅持下去就會看到療效。”
任俆英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得了這個病,泌尿外科的專家告訴他,幸虧發現的及時,沒有引起更嚴重的後果,否則再拖下去,影響生育不說,還會造成腎炎尿毒症以及各種併發症,到時候再想治就難了。
“nyx醫生這次多虧了您,您真的是神醫啊……。”任俆英一臉崇拜的說道,現在nyx醫生在他心裡,相當於神了。
看一眼就知道他前列腺有毛病,簡直是神了……果然不愧是享譽國際的nyx醫生。
他無不驕傲的想,如此優秀的人,值得他喜歡。
——
“雲涯,我聽說你坐診的時候出了事,沒受傷吧?”剛送走任俆英,莊曦月就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拉着雲涯上下打量。
雲涯轉了一圈,笑道:“我好好的,哪裡有受傷,好了,宴會時間快到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一路上莊曦月還在嘮嘮叨叨,“這不行,我得去跟你們院長談一下,坐個診還能發生這些事情,醫院的安保措施做的實在不到位。”
雲涯笑着搖搖頭:“跟醫院沒關係,也是怪我,應該提前做好篩選工作,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情了。”
莊曦月拉着她的手,嗔道:“別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反正這筆帳我是記到你們院長頭上了,再發生一次這樣的事情,他這個院長就別想做了。”
雲涯替院長默默哀悼了一下。
宴會地點在京都最大的酒店,豪車遍地,名貴雲集。
“今天這場宴會的主人是個叫田平的富商,他有政治背景,反正來頭不小,今天正是爲他的妻子舉辦的生日宴會,邀請來了整個京都的名流。”莊曦月給雲涯解釋着,車子停在紅毯前,立刻有侍者恭敬的走過來拉開車門。
兩人走下車,莊曦月挽着雲涯的手臂,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不用在意這些人,如果你不喜歡,我們把禮物送上就離開。”
莊曦月把提前準備的禮物交給門口專門收禮物的侍者,兩人一道走進了宴會大廳。
“晏夫人,您能來真是令我們這宴會蓬蓽生輝啊。”一個四十來歲的女人迎出來,笑容滿面的說道,既不顯得太殷切,又很好的表達了自己的尊重,看起來是個長袖善舞的女子。
目光掠過雲涯,笑容更顯親熱:“想必這位就是紀小姐了,傳聞中的nyx醫生果然是姿容非凡,聰慧靈巧的女子。”
這誇獎也是誇的人心裡很舒服。
雲涯抿脣笑了笑,優雅端莊:“夫人謬讚了。”
“別謙虛啊,紀小姐當得起這樣的誇獎,兩位快裡邊請。”
“她就是田平的妻子陳歡。”兩人一道往裡走,莊曦月附在雲涯耳邊低聲道。
宴會廳裡一片衣香鬢影,莊曦月和雲涯的到來引來不少人的側目,有夫人過來恭維,將莊曦月和雲涯團團圍住,隨着東方家族的倒臺,晏南陌現在是秦先生最看重的人,莊曦月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最起碼在京都這些貴婦圈中,無人能出其左右。
“劉夫人這件皮草一看就價值不菲,穿上顯得您貴氣逼人,把我們都給比下去了呢。”
所謂的劉夫人穿着一件大紅色緊身旗袍,那綢緞將她肥厚的胯部包裹的越加凸出,小肚子上的贅肉都可以做游泳圈了,上邊一件白色的狐毛披肩,整個人給人一種頭重腳輕又十分臃腫的感覺,脖子里耳朵上手指手腕上帶着金光閃閃的大金鍊子、大金戒指,暴發戶氣質暴露無疑。
聽到別人恭維的話,擡着下巴,一臉得瑟,伸手看着自己指頭上的金戒指,勾了勾脣:“那是,你們能跟我比嗎?”
這語氣……可真不客氣。
圍在她身邊的兩個夫人臉色僵了僵,眼底劃過一抹鄙夷,面上卻笑道:“劉夫人說的是,我們哪兒能跟您比呢,您嫁了個好丈夫,我們可沒這麼好的福氣。”
這位劉夫人本名毛珠,東北農村人,大字不識一個,這輩子最大的狗屎運就是嫁了個好丈夫,她的丈夫劉天是個沒文化的農村人,兩人在廣州打工的時候認識的,後來回了劉天的老家s市結了婚,s市是個衆所周知的靠煤炭興起的城市,劉天跟着一個朋友開始幹煤礦,他雖然沒啥文化,但肯吃苦,腦子也算聰明,就這樣慢慢將事業做大了,現在的劉天,私營的煤礦年產百萬噸,是s市排得上號的煤老闆,個人身家達到幾十億,說他暴發戶一點都不爲過。
劉天后來發達了也沒拋棄糟糠之妻,隨便她揮霍,這一點讓很多女人羨慕,雖然毛珠身材不好,長的也不好,爲人潑辣蠻不講理,但架不住人家有個好老公啊。
更重要的一點是,劉天是田平的遠方表弟,田平有政府背景,別人自然要賣劉天個面子,對毛珠是能恭維恭維,千萬不能得罪。
連晏夫人都來了,還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嗎?
不過這毛珠最近纔來的京都,鬧出了不少笑話,走到哪兒鬧到哪兒,這個暴發戶的錢不好掙,而且她還帶人跑到劉天的飯局上鬧,揚言什麼抓小三,把劉天搞的焦頭爛額的,即使如此,劉天也從沒想過踹了這個女人。
除了感嘆命好,還能說什麼呢?
“姑姑,這甜餅真好吃。”毛翠翠端着一盤點心,吃的滿嘴油。
毛珠嫌惡的拍了拍她的手:“看你那樣子,像是幾輩子沒吃過東西似的,別給我丟人,小心妝花了。”
“哦。”毛翠翠把盤子放回去,擡手就用袖子擦嘴,這粗俗的舉止看的兩個夫人皺眉,也太沒有教養了,果然是農村來的。
“我跟你說,這宴會上會來不少的青年才俊,你瞅瞅,看有沒有喜歡的。”
毛翠翠羞澀的垂下腦袋:“我……我現在還不想嫁人呢。”
“沒說讓你嫁,是讓你先處處看,你給姑姑說說,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毛翠翠猶豫了一會兒,小聲道:“就像姑父對姑姑那樣的就好。”
毛珠噗哧就笑了:“你姑父有什麼好的?沒把我氣死,我跟你說,你們這種小姑娘啊,都被他的假象給騙了,他在外邊不定包養了多少小情人兒呢,他那麼聰明,藏得深不讓我知道,不過我也懶得跟他計較,只要不搞齣兒子出來,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毛翠翠瞥了眼毛珠,暗暗撇了撇嘴,在她看來,姑父已經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了,姑姑這種女人,姑父不嫌棄不說,還對她那麼好,而且姑姑不能生孩子,姑父這麼大的家業也沒個繼承人,姑父也沒說什麼,更從沒想過跟姑姑離婚再找個女人生孩子,在她看來,姑姑就該知足了。
瞥了眼滿場,其中也不乏青年才俊,但她就是提不起興趣。
忽然,她看到了姑父的身影,他跟田平站在一起,舉着酒杯跟一個男人在說什麼。
劉天個子不高,長的也不帥,就是那種扔在人堆裡都不起眼的男人,四十多歲了,整天大魚大肉的,還有點發福,看着就是一個煤老闆該有的樣子,相比身邊田平的優雅,劉天真的就是一個最普通的老闆樣子,但她眼中就是看不下其他人。
她看到姑父和男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再次穿梭在人羣中,眼神一直往某個方向瞟,她順着看過去,見是一個被衆星捧月的女人,她雙眼忽然大睜,那不是……
不是姑姑今天兩次遇到並且發生口角的那個女人嗎?
她怎麼會在這裡?
而且看起來地位不低,因爲她發現那些連田平夫人都要恭維的貴婦此刻齊齊恭維着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優雅含笑,彷彿女王一般尊貴,她身畔的少女同樣優雅端莊,兩人成爲這個宴會廳最矚目的存在。
她心底暗道不好,看來這兩人身份不簡單,她就知道姑姑這麼衝動遲早會惹來事端,在s市大家都讓着她,但在京都,遍地權貴,誰會把一個煤老闆放在眼裡?
“姑姑……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我們去外邊散散步吧。”不能讓姑姑看到那人,否則依姑姑的性子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事來。
“怎麼了?”毛珠正要往外走,眼珠一瞥,就看到劉天的身影,她腳步頓了頓,就見劉天一直看着某個方向。
“先等等,你姑父在幹什麼?”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