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萱有些驚喜的回頭,果然看到南離塵就站在門口。昨日他一個人衝向那些刺客的英姿,彷彿還在自己的腦海中迴盪,而今日他依舊是一身黑衣,身材挺拔,眉目俊逸,臉上的表情雖然冷淡,但是卻讓瑾萱倍感溫暖。
瑾萱站起身,走到了牢門邊:“你怎麼來了?我在這裡一切都還好,況且我並沒有派人去殺人,所以我不怕。”
自己怎麼也是候府的嫡女,甚至還有離塵給自己做後盾,想動自己,也要想一想這層關係。
南離塵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昨晚他就一夜沒睡,今早聽到親信來報的時候,便洗漱一番,直接過來了。
本來他還擔心,瑾萱一個人在牢中,會害怕的哭泣,誰知道她還是那般雲淡風輕,哪怕此時淪爲階下之囚,依然不輸半分氣度。
在戰場上,他見慣了生死,也見慣了在面對生死時,各種各樣人的反應。很多比瑾萱年紀大,看起來勇猛多的男人,都會痛哭流涕,可是瑾萱的脊背,卻像是從來不會彎折一般。
不,或許她是彎折的,不過卻像是蒲草一般,風動時,隨風擺動,風止時,依舊挺拔。
“這次的事,後面的人不是你能動的。”南離塵同瑾萱慢聲說着。
瑾萱點了點頭:“我猜到了,離塵你也不要插手這件事了,我會處理好的,一會兒升堂之時,你會在麼?”
南離塵點了點頭,雖然他府中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處理,但是他卻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離瑾萱而去。
“離塵,謝謝你!”瑾萱開心的叫了一聲,在她笑着的時候,彷彿連牢房的牆壁都發光了一樣,讓人移不開目光。
南離塵看着她笑,自己也是高興的,不過他不習慣大笑,所以只是淺淺的彎了彎嘴角。
瑾萱覺得自己肯定是沒救了,昨晚被抓到官府,投入牢房,現在全京城的人估計都知道候府四小姐指示奴僕殺人被抓起來了,但是她現在明顯更關心的是南離塵對自己的態度。
潛意識中,覺得能讓他同自己親近一些,都是很值得人高興的。
至於殺人案?她沒殺人,更不怕別人的指責!她只是一個候府小姐又如何,沒有人給她撐腰又如何?害了她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不多時候,端王也過來了,同南離塵不同,他則是還帶來了不少東西。而且他的態度還是那麼謙遜守禮,不住的對瑾萱噓寒問暖。
瑾萱若是沒活過一世,可能都會被他表現出來的假象弄迷糊了,不過正是因爲她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不會被騙到。
想在自己困頓的時候,送來好處,從而讓自己愛慕上他?端王大人,你以爲我瑾萱,真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麼?
李雨萱看上你,那是她有眼無珠,但是我,絕對不可能!
不過瑾萱也沒傻到現在就不給端王什麼好臉色,畢竟大皇子一派現在正風光着,而且一會兒她可是需要端王給自己幫忙呢。
所以接下來了端王的東西,瑾萱還道了謝,等這些做好,也終於要開堂了。
因爲瑾萱畢竟是官家小姐,加上有兩位王爺坐鎮,往日可以讓人觀看的升堂,這會兒卻將百姓都堵在了外面,並且還擋上了簾子。
瑾萱在出來之後,衆人在外,只能看到一個身材曼妙的身影。
不少人都在議論:“聽說清國候府四小姐*!這是真的麼?”
“誰知道呢,最毒婦人心!”
“這不可能!聽說死的是個丫鬟,四小姐那樣尊貴的人兒,至於和個丫鬟斤斤計較嗎?”
“是啊……這不可能的……”一個老婆婆的聲音響起:“四小姐昨日還買了我老婆子的梳子呢,長得那麼漂亮的姑娘,心地也必定是善良的……”
府尹是個看起來四十出頭的男人,長得很是普通,不過一雙眼睛卻很是銳利,此時那雙眼中滿是糾結。
上面交代他,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讓瑾萱的兩個丫鬟在牢中把一切罪行都認下。可是他哪裡會想到,昨日去抓人的時候,定襄王和端王竟然都在清國候府!
他們吩咐照看瑾萱在牢中的飲食用具也就罷了,連兩個丫頭都要像是菩薩一樣供着,這還怎麼下手?
況且自己這次辦這件事,上面是許了天大的好處的,不然自己也不能冒着得罪清國候的危險,而去抓人啊!
此時看着站在大堂中,一臉平和的瑾萱,還有她身邊兩個如花似玉的丫鬟,兩位王爺還就坐在他的身邊,讓府尹大人心中苦不堪言。
升堂之後,府尹大人一拍驚堂木,厲聲質問瑾萱:“李瑾萱,你可知罪!”
瑾萱剛剛已經對府尹大人行了禮,所以這會兒落落大方的回答着:“民女不知。”
此聲想起,簾子外面傳來了陣陣的驚呼聲。看不到其人但是卻能聽到這種如同出谷黃鶯般圓潤的聲音,他們對瑾萱的樣貌更加的好奇了。
“來人,將罪證呈上來!”府尹說完,便有人端着托盤,走了上來。
掀開簾子,只見裡面是一封信和一個玉佩。曼桃在看到那玉佩的時候,不禁驚呼出聲。
瑾萱也認出了,那着實是自己的東西。而她若是記的沒錯的話,這些東西都是有曼桃在打理的。
曼桃一向機靈,這次也不知道被誰鑽了空子。
“你看看,這玉佩,是不是你的?”府尹厲聲問着。
瑾萱將玉佩拿起,仔細的看了兩眼,點了點頭:“是民女的玉佩。”
再看旁邊的信件,竟然是以曼桃的口吻寫的,許了對方多少好處,並且讓他將人給殺了。
“既然是你的玉佩,那信也是你的丫鬟寫的,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瑾萱微微一笑:“是我的玉佩沒錯,但是這信,卻不是我的丫鬟所寫。大人這麼污衊人,豈不牽強?”
“有何牽強?你同那玉蘭,本就有仇怨!”府尹大人的眼光像是刀子一般,刺在瑾萱的身上。
可是瑾萱卻一點都不在乎,活了兩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心急斷案的府尹,她倒是想聽聽,自己怎麼又和這件事有關了?
“還請大人點明,我同玉蘭,有什麼仇怨?”
“看來你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再把另外的信件呈上來!你看看,這是玉蘭親筆寫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