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軒宇還在侃侃而談:“西北蠻夷,不足掛齒,往年淮國將士剛一到邊境,他們就聞風而逃了,想必今年也不會例外!既然他們如此害怕淮國,咱們派幾個使臣震懾一番,不怕他們不臣服!”
其實在最開始西北起戰事的時候,承安帝就已經派出了使臣,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是要傳來消息了。
南軒宇的話纔剛剛說完,便有侍衛直接衝到了大殿上來,跪在地上悲愴的說着:“皇上!咱們派去的使臣還沒有趕到,那蠻夷就現出兵南下了,如今邊境幾座城已經被那蠻夷佔下,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淮國子民竟然被如此蠻夷屠殺!”
“什麼!”承安帝猛地就站了起來,手拍在椅子上,發出了沉重的聲響,大殿中的人顯然也都很愕然,不少武將直接破口大罵。
承安帝氣得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這些蠻夷好大的膽子!真以爲淮國不敢動他們是不是!”
承安帝的話纔剛剛說完,南離塵便站了出來,跪在了地上,低頭沉聲道:“父皇,兒臣願領兵出征,還我淮國錦繡山河!”
南離塵在戰事剛起之時,心中便存了火氣,不是因爲朝中的明爭暗鬥,承安帝遲遲不下令,而是擔心邊境的百姓。他早年參軍,知道那裡的人生活很苦,現在又馬上過年了,卻起了戰事。
外面傳言他冷情沒錯,但是卻見不得自己的家園被人如此蹂躪,見不得自己的人民被人如此欺凌。
所以他跪在了自己父皇面前,雖然知道承安帝不可能派他出兵,但是他卻還是要爭取。
“父皇,兒臣也願意盡一份力,必定將那些蠻夷,驅逐出境三百里,不破蠻夷終不還!”
南青嶼也跪了下來,跟着說道:“父皇,兒臣願與七哥驅除蠻夷,恢復淮國河山。”
相比於這兩個皇子,其他皇子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有絲毫放鬆。不能上戰場,他們還可以後勤調度,保淮國將士前線衣食無憂。
就連“病重”的大皇子都上前來,對承安帝言辭切切的表示着,就算是現在身染病症,他還是願意上戰場,哪怕戰到最後一口氣,也要將這些蠻夷給驅逐出去!
南軒宇徹底傻眼了。這是怎麼回事?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
他早在前幾日的時候,就從母后那裡聽說,父皇有要封他爲王爺的想法,但是因爲自己前段時間和清國候府的李瑾萱扯上了關係,時間才推遲了。
但是今日他已經得知,父皇就要在金鑾殿上頒佈旨意,封自己爲王爺了!自己只需要有一個表現的機會就好!
所以他剛剛纔會上前,說了那麼一番話。但是現在自己非但沒有因爲那番話受到讚賞,還因爲自己纔剛剛說完,戰事就吃緊了!這麼多年,有哪個小國,敢直接出兵屠城,但是這西北蠻夷偏偏就做了!而且還非要自己說了那番話之後!
南軒宇現在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到底是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只是冷汗不斷的往下掉,身子冷的都像是要死了一樣。
大殿中還不斷的有武將上前,熱火朝天的表示他們要上戰場。
承安帝思索了半晌,終於開口:“衆位愛卿和皇子的心,朕已經知曉了,並且不會讓你們的這份心意白費!西北蠻夷佔我邊境,欺我子民,絕不能姑息!定襄王,上前聽令!”
南離塵在聽到承安帝的話,向前走了一步,心中知道這次自己能夠做主將,心中不由得有些激動起來。
“定襄王,朕封你爲鎮西大將軍,率二十萬兵馬,勢要奪回國土,保護子民!”承安帝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金鑾殿上響起。
南離塵跪下接旨:“兒臣必定不辜負父皇所託!”
“洛進王接旨!”承安帝又看向南青嶼,南青嶼塵跪下來,他繼續道:“朕封你爲副將,輔佐你皇兄,擊潰敵軍!”
“兒臣領旨!”南青嶼的嘴角帶了一絲笑容,南離塵站在後面,心中也是欣喜無比。
大皇子算是鬆了一口氣,雖然自己這次不出徵,父皇可能會對自己心有芥蒂,但是那也比自己出徵,掙了功勞,讓他夜不能寐,再廢了自己這個大皇子要強。
這些計謀,本就是幕僚爲大皇子所出,所以自己沒有出征,是在大皇子自己的預料內,但是他着實沒想到,父皇竟然還派了南離塵作爲主將。
這一次若是勝了,必定是很大的功勞,現在南離塵手中的兵權就已經有些讓大皇子忌憚了,若是讓他得勝歸來,那還了得?
等到快散朝的時候,承安帝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還僵在原地的南軒宇,聲音異常的冰冷:“定襄王,洛進王,你們二人明日在校場點兵,三日之內,奔赴前線!至於南軒宇,你還是在學堂再學習幾年吧,做爲一個臣子,你着實太不夠格了。”
南離塵和南青嶼這次成爲了贏家,而南軒宇則是糊里糊塗的就慘敗了。
承安帝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這次封王,他是別想了,若是這兩年自己再表現的不好,以後說不定就都是個閒散的皇子。
南軒宇怎麼會甘心!一下朝,他就直奔自己母后那裡去了。
柳皇后的消息靈通,在早朝散去的時候,便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心中也是止不住的怒火。
南軒宇以來,她就生氣的對着南軒宇說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叫你說那番話的!”
南軒宇心中有些委屈:“什麼誰叫的,還不是母后你給兒臣找的幾個幕僚?他們從最開始的時候,就始終堅持,要和不要戰,父皇之前也派出了兒臣舉薦的人,兒臣自然以爲他是向着兒臣的!母后,現在怎麼辦啊?”
柳皇后在剛剛,就已經將殿內的人全部遣了出去,此時雕飾華美的宮殿中,還燃着名貴的香料,柳皇后一身錦衣華服,周身是壓不住的氣勢。
“以前皇上還有些搖擺不定,但是想必要戰的心思,也不是一天兩天才起來的,只是咱們沒有注意到皇上的變化,着實猜錯了一次。還有,軒兒,你的那幾個幕僚,應該也有問題。”柳皇后說出她的想法:“朝堂上的動靜,我都能猜到皇上想要派兵,那幾個人怎麼會不知道,竟然還勸你去講和?”
南軒宇好看的臉上浮現起一絲陰鬱:“母妃,您的意思是,我這幾個幕僚已經對我不忠心了,那我是不是該……”說到這裡,南軒宇只是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
柳皇后的眼中也浮現冷光:“處理的乾淨點。”
南軒宇點了點頭,惡狠狠的說着:“要不是他們,兒臣怎麼會落到這幅境地!說來也是兒臣的錯,從最開始的時候,劉斐就一直和兒臣說,不能和蠻夷講和,是兒臣輕信了別的幕僚的話,以爲西北那些蠻夷,還會像是往年那般小打小鬧,派個人震懾一番就行了……”
柳皇后聽到他提起劉斐,心中對這個人也是有些印象的。“劉斐這個人性子還是過於耿直了一些,這次的事,也算是給你提個醒,什麼人能用,什麼人要小心。最近就不要出宮殿了,好好在宮中做出思過的樣子,母后會多去給你求求情。”
南軒宇點了點頭,當務之急,也只能這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