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凌夕看着白色的棚頂,這一夜,她睜着眼到天亮,眼睛乾澀了就眨巴一下,然後又睜開好久,腦海像是倒帶那樣,將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事都倒帶了一遍,其中最多的就是赫連宸的臉,像冤魂那樣,不停的出現在她的腦海。
這個男人果然是會折磨人的惡魔,讓她一夜無睡意。
直至耳邊傳來號笛的聲音,她才掙扎的從牀上爬起來,撩開帳簾,將頭探了出去,看到不遠處的空地上站滿將士官員,他們似乎是整裝待發的樣子。
凌夕有意的在那羣人身上徘徊,似是在找尋着什麼人的身影。
赫連曄也在他們之中,見到凌夕探出的頭,笑嘻嘻的朝凌夕小跑過來,揮起手道:“六嫂,早啊。”
凌夕瞧見眼前赫連曄高大的身影,愣了一下,亦是打招呼:“早!”
赫連曄見凌夕似是找尋什麼的樣子,便打趣道:“六嫂,你在找六哥呢。”
“呃?”凌夕傻的看着赫連曄,似是反應過來,面色有些奇怪的撇開,結巴道:“我,我沒有。”
昨夜赫連宸莫名的發怒完,就一夜都沒有回來,凌夕不知道他是去了哪裡,至少他肯定沒有回來這裡。
凌夕真不知道該鬆口氣,還是該……莫名的有些想念他,她肯定是瘋了,瘋了纔會想那樣殘暴的男人。
赫連曄陰陰嘴的笑着,沒有去揭穿,然後說:“六嫂,你啊,就乖乖的待在這裡,等着我們傍晚凱旋哦,至於六哥嘛,七弟會幫你照顧他。”
“嗯?”還未等凌夕反應,赫連曄又跑走了,待到凌夕反應過來,臉上紅暈一片,啞言道:“喂!……”
她想說,他的生死與她無關,她根本不會在乎他是否凱旋而歸。
看着赫連曄跑開的背影,凌夕突然覺得是那麼的好看,她不敢去反駁,她真的沒有在擔心,直至赫連曄跑到赫連宸的旁邊,衝着她眨巴着鑲嵌邪惡氣息的眼睛,凌夕終於醒悟過來,然後她看到了赫連宸。
赫連宸將射線投向凌夕,是那樣的冷冰冰,不帶一絲溫暖。
凌夕只是這麼在空中碰觸一瞬,她就急急的將射線移開,可是冰冷的氣息早就觸動了她的心,她的心震了一下,然後就是深深的感嘆,正想要回帳篷去,雪歌出現在她的面前,好聽的聲音響起:“姐姐,早啊。”
擡頭一看,見是雪歌,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道:“妹妹,早。”
被雪歌留住腳步的凌夕,無意又看到極其耀眼的赫連宸,真的只是無意,卻鎖住了她的視線,再無法移開。
雪歌見凌夕的視線落在赫連宸的身上,醋味大起,故意的說:“姐姐,您不去給六爺餞行嗎?”
凌夕驚愣了一下,將視線收回,看着雪歌滿臉的純意,想了想,才說:“不了,我想,六爺一定可以凱旋而歸。”
她分不清楚,這是真心話,還是說的客氣話……
雪歌努着嘴笑了笑,說:“姐姐等妹妹一會,妹妹得去給南宮將軍餞行,希望南宮將軍能奪得這次狩獵大賽的勝利者。”
說罷,雪歌就朝着南宮將軍那邊去,她對南宮將軍並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對了赫連宸獻了不少殷勤,故意裝得像個女主人似的,只要明眼人一看都可以看出雪歌的野心,即使是南宮憬,他也隱約看出了雪歌的野心。
可是他不斷的對自己說,這只是雪歌應付客人的手段,她只是習慣了,可他還能欺騙得了自己多久?他不知道……
凌夕沒覺得什麼,或許她對雪歌真的信任,又或許她根本不在乎赫連宸身邊出現了怎樣的女人,她的心毫無澎湃之意。
反倒經雪歌這麼一提醒,有意的看向南宮憬,依舊是那個男人,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凌夕忍不住想,若是她真的回去的話,還是否能再見到他?如果再見到,她該如何去面對?
而如今那個世界,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她的墜崖會不會引起轟動呢?她的死會不會引起所有人的痛惜?
她到底在期望着什麼?
就在凌夕失魂的時候,她看到赫連曄遠遠的對她揮手,示意他們該出發了。這時她看到赫連宸又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很多複雜的情愫在,只是這樣的情愫她看不懂,也看不透。
在大隊人馬出發後,雪歌又回來了,她拉過凌夕的手,說:“姐姐,我們進去吃些早點。”
“嗯!”凌夕應聲道。
兩個女人進去後,裡邊不時傳來歡聲笑語,聽起來很和睦。
雪歌對凌夕說了不少話,天南地北,曾經的,現在的,說得不亦樂乎,其中故意說了不少關於赫連宸的事,甚至故意說:“不知道六爺他們傍晚能打到多少獵物呢,六爺那麼英勇善戰,肯定能大豐收歸來,真期待。”
看着雪歌說到赫連宸眉飛色舞的樣子,凌夕忍不住輕呼:“妹妹。”
“嗯?”雪歌收起眉飛色舞的樣子,故作不解道。
凌夕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喜歡六爺嗎?”她並不是想去懷疑些什麼,只是雪歌那崇拜的口吻,很明顯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崇拜,是她的感覺出錯了嗎?
其實這也並非特別的事,或許在北國,除了她這個異類會沒有愛上赫連宸外,估計整個北國的女子都會愛上赫連宸吧。
只是她不希望雪歌會愛上赫連宸,她太瞭解赫連宸了,一個殘暴得不會有任何感情的男人,雪歌若是愛上的話,一定不會有好下場。
雪歌是她的妹妹,她只希望雪歌能有真正的幸福,而不是走上一條跟她一樣的不歸路。
雪歌故作激動的站起來,“姐姐,你爲何如此說,妹妹怎敢去喜歡六爺,六爺是姐姐的,妹妹不敢想,況且……妹妹這樣卑賤的身份,妹妹……”
說罷,兩眼似是有眼淚溢出的樣子,極其的楚楚可憐。
“妹妹,莫激動,姐姐只是隨口一說,本是想提醒妹妹,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六爺並非其中之一,況且,妹妹怎會身份卑賤呢,妹妹長得漂亮,又會琴棋書畫,會有很多男人喜歡纔是,並無其他意思。”凌夕安慰道。
雪歌頓時暗下眸子,“都是些虛情假意的男人。”
“嗯?……妹妹,你說什麼?”凌夕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