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爲何而死!”凌夕猶豫再三,終是問出口。
在王府,倩雪是府內的避諱,沒有人敢多做議論,至於倩雪的死有很多個版本,有說是病死的,也有說是被人毒死的,不管是那個版本,倩雪終究是死了。
凌夕對倩雪的好奇從未斷過,此刻是更加強烈!
赫連宸並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有些敷衍的說:“病死的。”
他對倩雪的死很敏感,換做是別人詢問,或許那個人早就死在他憤怒的掌下,可凌夕卻是個例外。
除了感到些許厭煩外,並沒有憤怒到想要了凌夕的性命。
“那……”凌夕並沒感到危險的氣息,好奇的還想繼續問。
“夠了!”赫連宸終是不耐煩的說。
然後猛的轉身背對凌夕,不再去看凌夕,以示他不想再繼續說下去,否則他真怕控制不住脾氣,那凌夕就真的危險了。
凌夕自知失言,低着頭趕忙道歉,“對不起,我……”
赫連宸揮起手,調整躁動的心,淡淡的說:“不是你的錯,只是倩雪已經死了,本王只想留住與她美好的事,那些不好的事,就讓它隨風散去,再談論也無意義。”
凌夕被這樣的赫連宸動容了,她感覺到絲絲哀傷的氣息,他竟是如此癡情的男人,他對倩雪的愛,讓她有些欲罷不能的快要淪陷……
或許,在這個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他癡戀以往,而她卻開始情竇初開!
氣氛一再冷卻!
赫連宸見氣氛有些僵硬,開口道:“本王還是出去!”擡起腳想出去。
“等等!”凌夕急急挽留道:“你受傷了,我幫你看看。”
“不必。”赫連宸一口回絕,又想出去。
凌夕很固執,拽住赫連宸的袖子,說:“不行,你得讓我看看,至少你救過我,你可以不領這個情,但是我不能忘恩負義。”
‘噗哧’一聲,赫連宸笑了出來,越發笑得大聲,越發笑得爽朗。
凌夕頓感差異,不解的問:“你笑什麼?”
赫連宸這才收住笑聲,轉身,曖昧的看着凌夕,逗趣道:“蘇暖暖,本王沒想到,你除了對人冷漠外,還有些俏皮得無厘頭的可愛。”
經赫連宸這麼一說,凌夕的臉霎時通紅,羞澀的底下頭掩飾,不一會,似是想到了什麼,‘噗哧’一聲,也笑了出來。
赫連宸頓時蹙眉,不滿的問:“蘇暖暖,你笑什麼。”
凌夕仰起頭,也是逗趣道:“王爺,妾身也沒想到,王爺除了會擺出一張死人臉外,沒想到還會開懷大笑,而且還會稱讚人。”
不知何時開始,凌夕對赫連宸便不再那麼恐懼,反倒敢跟他開起玩笑來。
赫連宸突然感嘆道:“是啊,本王已經很久沒笑了,真的太久太久……”
赫連宸的憂傷再次渲染了凌夕的心,她忍不住問:“你……又想起她了嗎?”
一個女人雖死了,但是卻有一個男人深深的愛着,不管海枯石爛,他都堅定不移的愛着。
這個女人無疑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凌夕突然很渴望能有一段這樣歷經滄桑的情,她跟北埠已不再可能,兩人分隔兩地是不變的事實,而他們之間也早就出現了裂縫,再怎麼擬補也是無法癒合,那她的未來呢,還能再出現這個一個人嗎?猶如眼前這樣癡情的男人……
赫連宸沉默,並沒回答!
爲了緩解冷卻的氣氛,凌夕轉移話題道:“傷口得趕快處理,否則化膿了可不好。”
說罷,隱忍着手臂的疼痛,伸出手,替赫連宸脫去身上的衣服,赫連宸並沒有拒絕,任由凌夕的手在他身上游走。
赫連宸身上的衣服被卸下,傷口就這麼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凌夕的眼前,那麼觸目驚心,那麼讓人不敢喘息,只能睜着一雙顫抖的眸子,就這麼觸動的看着。
凌夕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這是被感動的嗎?因爲這個男人奮不顧身的救了她,所以她被感動了,深深的感動了!
撕下身上的碎布,就着赫連宸拿回來的剩餘的中草藥,輕輕敷在赫連宸背後的傷口。赫連宸的眉頭一再蹙起,男子氣卻讓他咬緊牙齦不發出一點聲音。
凌夕莫名的很心疼這樣的赫連宸。
這樣的赫連宸何嘗沒有北埠的影子,爲了她赴湯蹈火,即使是親手送她去死,北埠亦是赴湯蹈火的追隨她去死,不管最後他們依舊是天各一方,也不管這些是夢境或真的是事實,她也會堅定的這就是事實的真相,而她的心結也因這個事實真相解開,雖然此刻她很想回到現代去告訴北埠,她已不恨他,對於他的愛,她會好好的珍藏在內心深處,將永遠不會再開封。
但她知道這是天意,她也再回不去,冤冤相報何時了,或許只有這樣,一切的恩怨才能真正的停息。
如果有來世,她會再選擇遇到北埠,而這一世,她跟北埠的緣已盡,那麼這一世,她又將跟誰糾-纏?會是眼前這個男人嗎?
就在凌夕發愣的時候,赫連宸轉過身來,突然認真的看着凌夕,兩人如此對視許久,異樣的情愫在他們間徘徊,直至凌夕慌忙的將頭扭開,逃離赫連宸的視線事,“已經敷好了。”
氣氛突然顯得尷尬。
赫連宸愣愣應了聲,“呃……”然後將破爛的衣服穿上,站起身,說:“本王出去走走。”
說罷,沒有多做停留,急急的走了。
看着赫連宸走得一拐一拐的背影,凌夕突然很想留住他,伸出的手瞬間又垂了下去,她到底是在期望着什麼?
他不是她可以高攀的男人,而她,忍不住伸手撫住臉上那一塊讓她醜不堪言的傷疤,這個傷疤不正在提醒她,她已經沒有資格再去享受愛情這奢華的情感嗎?
那她還需要再期待嗎?
獨自出到洞外的赫連宸,仰天看着幽深的谷口,谷底的悠風拂過他的臉頰,他的眉顏舒展,似是想到什麼絕妙的事情,接着,他的耳畔便迴旋一記嘶啞的聲音,“你到底在籌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