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她將這個想法甩掉,然後道,“別急,咱們好好的看看哪裡出了錯!”然後回頭對司空彥道,“看來要推遲幾日了!”
司空彥臉色陰沉,不是一般的難看,他上前一步,道,“這件事讓他們看着辦吧,最差的結果,就是我們不再做茶葉而已,讓給他們又能怎麼樣?我們走我們的!”懶
說着拉了九媛就要走。
可是那掌櫃的連忙道,“可是……可是彥公子,張掌櫃的被扣進牢裡了,他們還查到,我們與揚州太守李休旬大人交往甚密,說的要查下去呢!”
九媛更是一驚,“怎麼會這樣……”
司空彥握緊了手,“這還不是明顯的,他這樣威脅我們……哼,以爲我們這就怕了嗎?我們走,你不要管他,他反正是動不了你的,到了大理,他一個人自己去鬧,看他還能鬧到哪去!”
九媛卻甩開了他的手,道,“我們不能這麼自私,就算這就是他的威脅,我們也不得不從,我們所有人,只要不出了大胤的地界,就都逃不出他的手心,我們是跑了,若是他一氣之下,拿他們出氣,該怎麼辦?我們不能害了無辜的人!”
說罷,不再管他,轉身對着掌櫃的道,“走,我們進去再慢慢商量,別急了~”
司空彥一怒,“你給我停下來!”
她站在那裡,咬着脣,“你別這樣好不好。”蟲
他亦冷聲道,“我再問你一遍,你走不走!”
九媛回過頭,“你別這麼幼稚好不好!”
他好像石膏一樣的凝着臉,眼裡隱着怒火,“你不走是嗎?”
她不耐的道,“我也想跟你走,可是,我們暫時走不掉了,等事情解決了,我們再走,不行嗎?”
他苦笑,“還走的掉嗎?”說罷,他一躍跳上了身後棗紅色的馬,頭也不回的道,“你不走,我自己走!”
九媛向前一步,看着司空彥這樣樣子,她心裡十分的難受,可是,她能怎麼辦呢?
“喂,你別這麼衝動好嗎?他這樣做,或許也是有原因的,我們跟他坦誠布公的好好談一談,他也不是傻子,我們說明白了,問清楚了他的意思再逐一解決,解決好了,我們坦然的離開,那不好嗎?”
他仍舊沒有回頭,剛下過雨的地面帶着溼氣,空氣中飄散着泥土的芬芳,夏日無風,他彷彿靜止在面前。
突然,他一夾馬肚子,手中繮繩一扯,決然離去。
她想要喊,可是,還沒等出聲,他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她望着他的背影離去,心裡不禁感到有些空虛,他又走了,這一次,不知道又要走多久……
衆人都隨着她站着,也不敢出聲,連那羣小孩子們,都揚起了小臉,奇怪的看着她。
半晌,她才嘆了一聲,回頭道,“行了,進去吧!”聲音卻已經明顯的低沉了下來。
秋瑾扶着她進門,昱兒也興趣缺缺的跟幾個孩子離開了。
路上,秋瑾道,“主子也別急,彥公子在氣頭上而已,過幾日就會回來了!”
九媛感到頭有點痛,捂住了頭,“不管他了,愛回來不回來吧……”
——
進了門後,聽那掌櫃的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給說了一遍。
原本是好好的,昨天下午官府來查驗要送入京城的貢品,其實貢品也不全是要送進皇宮的,九媛承擔的,便只是送給宮外那些皇親國戚以及外戚用的一些物品,包括茶葉和絲綢,從裡面也得不到什麼利潤,也就是用貢品來吸引人,就好像現在的贊助商,贊助了些東西,主在給自己打廣告。
原本好好的已經封好了,那個官員也是向來相熟的,本以爲就走走過場,誰知他竟然挨個的認真查驗起來,本來也是真金不怕火來煉,他們倒是坦然,自家是正經做生意的,可不做那些坑蒙拐騙的事來,誰知那些官兵竟然就查出了許多的次品,夾雜在好的茶葉裡,於是當場收押了那裡的主管張掌櫃的,又封了店,回去又弄出賄賂的名頭來,準備着手查整個潭氏。
九媛聽着,眉頭漸漸深鎖起來,一邊的秋瑾先道,“主子,這明顯是蓄謀好的栽贓!”
九媛也曉得,她揉了揉眉心,道,“容我想想該怎麼辦……”
秋瑾見她這個樣子,也嘆了聲,吩咐人帶掌櫃的下去休息了,房間裡只剩下了兩個人的時候,秋瑾想了一下,道,“我在想……是不是皇上……”
說實在的,前日突然看見了皇上竟然出現在了門口,真是震驚死了,皇上竟然不遠萬里自京城來到了江南,還是微服私訪,她馬上想到,他或許正是爲了自家主子吧,她真是要推翻了自古帝王多薄情的倫理了。
九媛聽了她的話,馬上道,“如果是他……”想要說什麼,可是卻發現喉嚨裡緊的很,腦子裡空的很,如果是她,她也別無他法。
她起身道,“別瞎猜了,我們分頭行動,先看看我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又不是沒遇到過,怕什麼,我們兩個雙劍合璧,誰能耐我們何?”
九媛仰天哈哈笑了起來,可是秋瑾卻只是定定的看着她,搖了搖頭……
——
那天開始兩個人就四處開始了打點。
確然,從前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事情,處理了幾次後,兩個人也是輕車熟路了,九媛先去見了見李休旬,他對此也十分驚奇,又去見了幾個商會的頭目,秋瑾已經親自去了汴京,前日傳來消息,已經將張掌櫃的先解救了出來,可是店還是封着。
幾日下來,九媛都避免去想司空希,因爲忙碌,確實想的也少了,他們果然聽了司空彥的話,慢慢的慢慢的修那牆,修了幾日還沒修好,方歌每日派人看着,不讓樑家的人有機會走過那條界限,因爲她的緣故,家裡人對此倒是十分在意,跟她學的在某些事情上幼稚的很,司空彥就常笑着說,有其主,必有其僕。
司空彥現在又去哪裡了呢?
搖搖頭將這些頭痛的問題都放下了,她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卻瞥見昱兒正站在門口。
她愣了愣,招手,“進來!”
昱兒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淡的走了進來,站到了她的桌前,她道,“怎麼了?昱兒……有話想對娘說?”
他搖搖頭,低了下去。
她歪着頭看着他,半晌,道,“沒話的話,就出去吧!”
他卻馬上又擡起了頭來,眼睛裡帶着猶豫看着她,她笑了笑,摟過了他的脖子。
昱兒八歲了,個頭長的很猛,許是因爲在江南生活的時日長了,臉越發的水靈起來,跟個女孩子似的,讓人很有想要捏一捏的慾望。
她道,“想說什麼就說吧,難道對娘,還要瞞着嗎?”
他好像個小大人一樣,嘆了聲,道,“娘,你到底跟彥叔,是怎麼了?”
她挑眉,“他又不是沒走過,看看,那麼大的人了,比昱兒還幼稚,是不是?”
他搖頭,“是不是,跟……跟那個人有關?”
九媛頓了頓,曉得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雖然昱兒一向聰明,又比同齡人成熟許多,可是有些事,他還是想不開的,畢竟也是個小孩子而已。司空希再次出現,他一定也很困惑,看,都不知道叫什麼好了,不能叫父皇,因爲九媛已經不是九媛,而是潭憐愛,昱兒也不再是司空昱,而是李昱,然而,又不是陌生人,總不能直接叫名字吧。
她想,都怪她這個做孃的,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不能給他一個正常的生活。
她嘆了聲,摸了摸他的腦袋,“昱兒,別瞎想,你現在的任務啊,就是好好學習,好好的玩,別的什麼都交給娘來做,好嗎?”
他撇嘴,“就是交給你才擔心……”
她黑下臉來,怎麼她這個當孃的,就從來沒讓他有信心過呢?
“昱兒,你不知道外面多少人都佩服娘嗎,你要對娘有信心!”
昱兒卻看着她,像極了司空希的栗色眼睛裡,閃着光,“可是如果是關於那個人,娘就變得笨了!”
看看,連昱兒都知道了,她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別瞎說!”
他卻一臉認真的看着她,“娘,你不能總這麼猶豫啊,你到底要選誰呢?是那個人?是彥叔?不會是你後院養的那些人吧……”
九媛心裡一酸,看着昱兒,心裡嘆息着,她哪有選擇的權利呢?司空希不能選,司空彥選不了,別的人呢,她都是興趣缺缺的,記得以前看過一句很讓人觸動的話,人一旦遇見了那個人,別的人,就都會成爲將就……她是不是願意將就呢?
正在這時,外面方歌進來,道,“主子,晚秋小姐來了!”
昱兒立即黑下了臉,趕緊道,“我走了……”晚秋每次來定會十分“愛惜”昱兒,昱兒現在已經到了有她沒我,有我沒她的地步,她一來,他就趕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