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春節,春天真的就不遠了,天氣漸漸暖和,衆人也沒那麼懶散了,彷彿迎接春天,真的會讓人心裡也輕鬆很多。
幾日來九媛也沒什麼可乾的,往常都是讓嫣兒去私下裡幫她借書買書,現在嫣兒走了,九媛求着翎若幫她,可是翎若一聽她要看什麼書,立即很鄙夷的看着她,說,沒想到娘娘竟然還看那種書。從此九媛一提到書,翎若就做充耳不聞狀,氣的九媛天天在她面前絮叨。
昱兒與臨奕在司空希面前作詩,昱兒大贏臨奕,皇上高興的獎勵了他一塊玉章,昱兒扔給九媛,說賞給她了,九媛在昱兒面前教育他,說,“昱兒啊,這是你在父皇面前得到的一個獎勵,你該好好珍惜的!”昱兒不看她,仍舊坐在那裡寫字,九媛繼續說,“昱兒啊,你看這章這麼好看,你父皇定是十分喜歡,可是爲了獎勵你,還是送了你了,明日母后讓人刻上你的名字送你如何?”昱兒仍舊不聽,九媛再接再厲,“昱兒啊,你想過幾年你將此物拿出來,給父皇一看,說哪年哪年,父皇送給我第一個獎勵,你父皇看了,該多感動啊?”昱兒想了一下,回頭默默將章收了起來。
九媛當時就想,她這個做孃的真是失敗,昱兒也太會算計了,對他沒有好處的,他絕不會去做。
坤翎若遠遠見了,不禁誇獎道,“往常本以爲二皇子膽小懦弱,卻不想……原來我們都被他騙了,二皇子從小便如此聰慧凜然,將來定不會辜負娘娘對他的厚望的!”
九媛無奈的想,她對昱兒沒有什麼厚望,就想他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不要再受到傷害了。
而此時外面,果然不出翎若的預料,李湘南大張旗鼓的巴結憂若公主,經常能看到兩個人一起在宮中散步,其中李湘南總是一臉討好的笑,憂若卻總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娶翎若每每看到兩個人,都躲得遠遠的,說不想讓李湘南逮到了機會鞏固她與憂若的關係,九媛仍舊沒什麼感覺,那個秘密藏在她心裡,讓她覺得有種看好戲的不良心態。翎若卻對她說,如今她已經有皇上寵愛,本可以與李湘南抗衡了,首先,她該想辦法奪回鳳印。
一個正月兩相似乎都在做準備,因此相安無事。
過了正月,天氣真的開始暖了,宮中開始着手準備迎接新秀女入宮,要說選秀女,可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九媛原本以爲就是看誰比較好看選進來便是,翎若卻告訴她,秀女漂不漂亮倒還是其次,首先要看的是權利平衡。
現今朝中分爲三黨,一個是李湘南的李將軍集結所有他培養的門生屬下,外面稱他們李家軍(因爲他是武將,所以稱謂也偏向了這一面),第二個是尚書省宰相黃四品,帶領一干權勢分子,外面稱之相門,第三個竟然是姬氏家族餘黨,雖然至今沒有一個正當的頭目,若是遇事,卻也不會讓人欺負,比如九媛入獄時,他們便私下籌謀,尋找可以替代九媛的人選,力求不讓李湘南豋上後位,對此九媛十分鬱悶,難道同是姬家人,她就那麼悲催?竟然從沒有被那些人信任過,自然,他們想象中,九媛入宮多年,縱然有一個二皇子在身邊,卻至今沒有打壓下李湘南,多少對她有些失望,加上她本身就是朝廷娶進來用以牽制姬家的,所有有的人巴不得她趕快下臺呢。
如今秀女入宮,大多都是三個黨派的人,因此選哪個多點,哪個少點,選誰,都是有學問的,皇上自然想要平衡,各個黨派自然想着多往宮裡塞人,所以爭鬥不僅在宮中,由內到外,都是十分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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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媛原本並沒有什麼感覺,翎若卻對她說,既然姬家人對她毫無信心,那麼便要讓他們重拾信心纔對,此次選秀便是一個機會,她若是能幫姬家多選幾個入宮,他們定會明白九媛的用意。
但是此事說來容易做起來卻難。
在秀女入選的第一輪,爭已經開始,一些不符合條件,當然大多是不在三個強大黨派之中的秀女,被刷下去不少,只進宮三分之一,做第二輪篩選。
秀女全部入住儲秀宮,暫時兩人一間房,然後等三天後,便做第二輪篩選。
九媛一身鳳袍,頭戴鳳冠,斜插金簪,腳踩祥雲繡鞋,拖拉着大部隊向前走着,若是九媛自己,但是因爲既然要搶人,自然氣勢不能輸給了李想拿,翎若本來笑說她孩子氣,不過也沒反對,因爲對於沒有初入皇宮來的秀女來說,氣勢是很重要。
遠遠便見儲秀宮熱鬧非凡,安排了十幾個宮女在此,加上入宮秀女六十多人,人多的好像集市。
九媛看着,問旁邊的人,“儲秀宮管事姑姑是何人?”
翎若輕聲在她耳邊道,“秀雲姑姑,是李湘南的人!”
九媛搖了搖頭,“你當初做什麼給她安排的這麼周全,如今要一個一個的剷除,實在是……”
翎若這些日子以來已經知道,九媛就愛開這種玩笑,便也不理會她。
一進門,太監高喊,皇后娘娘駕到,忙碌中的宮女和在外閒逛的秀女一時連忙跪了下來,尤其初入宮的秀女,很是緊張,跪在那裡,不敢擡頭。
九媛進門,帶着淡淡微笑,先不做聲,掃過衆人,最後眼睛停留在跪在中間那個穿着黃色女官衣服的女子身上,看了看一邊的翎若,翎若點頭,她知道了,此人便是那個秀雲姑姑。
她擡手道,“都起來吧,本宮不過是來看看,別那拘束!”
衆人喊着謝娘娘,稀稀落落的起了身。
九媛也不看他們,只是在儲秀宮的園子裡繞着,衆人也不敢怠慢,跟在後面,九媛懶懶的道,“這裡的管事姑姑是哪個?”
秀雲連忙上前,低頭道,“娘娘,奴婢是這裡的管事姑姑秀雲!”
九媛輕輕瞥了她一眼,道,“安排這麼多秀女,卻只有那麼幾個人手,倒是爲難你了!”
秀雲道,“謝娘娘關心,也是奴婢的職責,況且今日之秀女將來便是後宮的主子,奴婢自不會怠慢的!”從這話裡便見她對九媛是並不在意的,她敢當着李湘南說她們是未來的主子,李湘南非怒了。
九媛卻只是淡淡一笑,停了下來,轉頭靜靜看着她,一笑,“是啊……往後,可都是宮裡的主子……”她雖然帶着笑容,秀雲卻感到,那張絕美的容顏下的笑意,卻讓人倍感壓抑。往常並沒見過皇后,也只聽聞說皇后生性軟弱,常受貴妃娘娘欺負,不過最近,似乎皇上對皇后愈加寵愛,因此,皇后勢力不容小瞧。
九媛見她低頭不敢看自己,只是一笑,又接着向前走去,卻給一邊的翎若一個眼神。
。
翎若輕輕點頭,不動聲色的走到了秀雲身邊,卻聽九媛又道,“李貴妃可曾來過了?”
秀雲一愣,一瞬間有些晃神,卻不知腳下被什麼一絆,她一個趔趄,猛的倒向了九媛,九媛臉上驚詫,卻來不及躲,她便正當的撲在了九媛身上,將九媛撲到在地,九媛驚叫一聲,“來人啊,大膽秀雲竟敢對本宮動手,快將這個賤奴拉開!”身後的太監連忙過來將秀雲拉了起來,翎若過去扶她,她起身,臉上一片通紅,一臉動怒,對着還沒反應過來的秀雲,上去便是一巴掌,“好個秀雲姑姑!”她厲聲道,“本宮不過是說一句你不愛聽的,竟然對本宮動手!”轉頭看向翎若,“宮中可有規矩,以下犯上者,要怎麼樣?”
翎若面無表情,“以下犯上者,貶爲粗使宮女,入雜役房!”
九媛哼了一聲,看着秀雲連忙跪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娘娘饒命……”
九媛淡淡道,“本宮可沒說過要你的命,不過是按宮中規矩行事!”說罷,一揮手,翎若立即對人道,“還不將此賤奴拉下去?”
宮中常在的人自然知道此事緣由,可是嚇壞了那些初入皇宮的秀女們,她們紛紛低下了頭,絲毫不敢擡起來了。
九媛一個一個看着,站做兩列三排的秀女們,果然並不是每個都是國色天香,翎若在一邊挨個的介紹着,“最後那個,便是姬氏宗親穆家的,往這邊,是李家孃親,這個是相門劉家……”
這樣看下來,便只有十幾個,不在三大黨派之列,果然,不在她們之列卻能入選進宮的,確然都是有些姿色的。
而另一面,李湘南知道了此事,更是氣憤的一拍桌子,“該死……”她站起來,在房間裡踱步,“該死的簡如,竟然真的要幫她……”她氣的咬牙切齒,“她們竟然在我之前去了儲秀宮,還將秀雲……這明擺着是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