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這樣的。
他們的跑車平穩的行駛在公路上。
這裡相對比較偏僻,來往的車輛很少,再加上天色漸暗路兩邊樹影婆娑,便有點兒像鬼片兒拍攝現場。
倆人都是堅定的無神論者,自然不害怕在這樣的環境中穿行。
可車子還沒駛出這片區域呢,意外就發生了。
路旁的樹林裡傳來淒厲的求救聲,還是女聲。
那聲音太淒厲,太絕望,聽的人心肝兒都跟着顫了顫。
阿直下意識的踩了剎車,車子穩穩的停在路上。
聲音更加清晰的傳進來,隱約還能聽到對話聲。
叫喊的女聲在求饒,在咒罵,而她求饒咒罵的對象是幾個男人,具體是幾個他們聽不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大於三人。
那幾個男人說着不堪入耳的話,竟然還有一人威脅那女人,說她要是敢再喊就把槍口塞進她的身體崩了她的子、宮。
他們在做什麼不言而喻,阿直氣的直哆嗦,元錦西也不自禁攥緊了拳頭。
如果是在黃金地帶,如果她還是小沙他還是阿直,如果他們還在任務中,見到這種事情不管內心多煎熬多憤慨心中的使命感和大局意識也會催促着他們趕快離開不要多管閒事。
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
她不是小沙,他也再不會是阿直,他們都沒有任務在身,而且,發生的還是最讓阿直不能忍受最能勾起他傷痛回憶的事情,他怎麼能忍得下去!
所以,當元錦西問他要不要管閒事的時候,阿直毫不猶豫的告訴她這件事他管定了。
元錦西緊隨着阿直下車。
到底還是慢了一步,她鑽進樹林的時候,阿直已經和人家打了起來。
對方人數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多,整整七個人。
而且手中都有槍。
若不是阿直動作快而且把他們全都纏住,估計這會兒已經有人開槍把他打成篩子了。
距離他們不遠的草地上哆哆嗦嗦的蜷縮着一個衣不蔽體的姑娘。
那姑娘年紀不大,看上去好似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
一羣男人亂鬥並沒有讓她神經放鬆下來,身體抖的厲害。
直到她看到元錦西,看到一名明顯沒帶着惡意的女性出現的時候,她緊繃的神經才稍微鬆懈一些。
她跪在地上,低低的抽泣。
元錦西走過去,輕輕拍拍她的腦袋,“別害怕”,她用當地語言說道:“把衣服披好”。
她特豪邁的脫下自己的襯衫遞給小姑娘,而自己上身只穿了一件只護住關鍵部位的運動背心兒。
小姑娘剛接過衣服,一句“謝謝”還沒說出口,剛纔還站在她身前的元錦西已然如魅影一般加入到戰局中。
她不像阿直髮泄似的只用拳頭往別人的身上敲,而是很有策略的奪了一個人的槍,然後靈活的騰挪之間把另外幾個人的槍全部卸掉,她自己也卸掉手中槍的彈夾,變搶爲棍,狠狠的往這幾個人身上招呼。
這幾個人還算有點兒身手,不過完全不能跟他們兩個比,若是他們直接往關鍵部位上招呼估計不到五分鐘就能結束這一場打鬥。
可倆人就跟貓玩兒耗子似的,偏不往關鍵部位上招呼,一拳一棍的全都結結實實的打在皮肉傷,讓那幾個人疼的要死。
這一架打了二十多分鐘,最後七個人全都被打趴在地吐血,估計是救不回來了。
而那之前還蜷縮着的小姑娘也有些緩過勁兒來了,哆哆嗦嗦的跟他們道謝,然後又哭哭啼啼的催促他們趕快跑。
“他們都是軍人,你們惹不起的,還是趕緊跑吧,不要被他們找到”,小姑娘很絕望的說道。
她爲什麼絕望,因爲她跑不了,最後唯有一死,興許死前還要遭受更難以忍受的折磨。
沒錯,被打到吐血的七個人就是m國的軍人。因爲這裡毗鄰黃金地帶,軍方跟黃金地帶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所以這裡的軍人多多少少也沾染了黃金地帶武、裝、人員的習氣。
阿直冷哼一聲,眼神中淨是對這些人的不屑一顧。
他走到小姑娘身邊,想把小姑娘拉起來,奈何小姑娘對男人還有恐懼,雖然知道他是好人也還是下意識的往後躲了躲。
元錦西無奈嘆口氣,走過去把尷尬的阿直扒拉走,把小姑娘扶起來。
“你別怕,告訴我你家中還有什麼人,方便的話,現在我們就帶着你和你的家人一起離開”,元錦西放輕聲音儘量溫柔的說道。
既然做了好人就一定要做到底,如果現在就撒手不管的話,不僅這小姑娘活不成,她的家人也要遭殃。
小姑娘很感激他們,緊緊的抓住元錦西的手,眼淚汪汪的回道:“我,我已經沒有家人了。我是從黃金地帶逃出來的,本想在這邊找個活幹好好的生活,沒想到……”
沒有家人孑然一身,正好,元錦西鉗住她的胳膊就往外面拉,“走吧,現在就走”。
上車之後,三個人沉默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阿直。
他脫了自己的衣服扔給元錦西,“穿上,怕你身上的傷疤嚇到別人”。
話雖然說的不客氣,可元錦西知道他是好意。
元錦西也沒客氣,套上他的衣服,轉頭去看小姑娘,發現她已經縮在一角睡着了。
“阿直,你怎麼想?”她語焉不詳的問道。
阿直輕輕的哼了一聲,“到邊境地區的城市幫她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
元錦西確實是在問他打算把這個姑娘怎麼辦,她怕他生出要帶小姑娘回國的心思,不是不能,而是這個小姑娘有些可疑。
沒錯,就是可疑。
她的出現可疑,她的身世可疑,從聽到她的求救聲的那一刻其實他們都想到了一種可能,求救的人興許是誰派來刻意接近他們的。
而那個最有可能的人,是明哥和邱天。
雖然要談合作,可知己知彼,纔好談條件。別人的身邊有自己的眼線,他們也才能更安心。
還好,做了中二事兒的老父親還沒有糊塗到不分輕重,還知道要在徹底的改頭換面之前甩掉所有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