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的電話,待在師傅屋裡的吳立波並不知道,說實話對陳斌這個人,吳立波說不上感覺是好是壞,不熟悉而且並不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兩次的見面對吳立波都不算是個愉快的見面,基本上可以說出了師傅的院子,吳立波就下意識的把這個人甩出腦海。
師徒倆呆在屋裡一上午沒出來,隱約傳出的聲音,讓坐在院子裡的陳斌知道倆人還在討論着,他知道自己的外公有些醫癡,一旦開始研究什麼,就陷入癡迷狀態,到了中午倆人還沒出來,王濤已經來了三趟,可每次屋裡答應完都沒見人出來。
王濤第四次過來的時候,陳斌從竹椅上站了起來,跛着受傷的右腿往屋裡走去,微微皺起的眉頭顯示着陳斌的心裡不爽,走進屋裡就看見師徒倆拿着銀針站在假人旁,外公滿臉的笑,而小不點則滿臉的汗,沒有了早上剛見時的清爽,看着有些狼狽,趙孟德看見走進屋裡的陳斌,小心的擺擺手,陳斌走到跟前才發現,吳立波手裡同時夾了四根銀針,真準備往膠體假人上扎哪,滿臉的專注,認真的連身後站着個人都不知道,突然之間吳立波雙手同時動了一下,刷的一下,四根針同時站在了四個穴位上,紮上的吳立波擡起頭看着師傅,眼神中帶着興奮與一抹欣喜,嘴角也扯的大大的,趙孟德看着練習了一上午終於成功的吳立波哈哈的大笑起來,“師傅,成了,我終於可以同時把四根針同時紮上四個不同的穴位上,師傅你快來看看,位置是否有偏差。”吳立波興奮的衝着哈哈大笑的師傅說道,趙孟德走到假人旁仔細的看了一下,心裡不禁感嘆,小波真的很好,很聰明,這孩子要是走中醫這條路,以後的前途不可限量,可惜,這孩子志不在此,估計對於未來,已經規劃好了,算了,按照孩子自己的意願走吧,自己這手鍼灸術,自從小嫺走了以後,在沒有人能夠讓自己升起傳授下去的念頭了,老天有眼,老了老了,竟然收了這麼個小徒弟,要是老伴和小嫺活着,她們娘倆也會爲自己高興吧!
吳立波的優秀讓趙孟德想起84年老山戰役死在戰場的女兒,隨即甩來好久沒想的老伴和女兒,就怕不小心讓外孫看出來,讓自個外孫難受。
趙孟德帶着滿臉的笑拍着吳立波的肩膀,“好小子,不虧是我趙孟德徒弟,不用別的,就這手鍼灸,以後也餓不死你了,哈哈哈,走,跟師傅出去吃飯,在不出去,小斌可要發火了。”
此時吳立波才發現陳斌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而且就站在自己身後,可實在是太高興了,衝着陳斌扯出大大的笑容,“陳大哥,出去吃飯了。”跟着師傅往外走的吳立波順便招呼了一聲站在旁邊沒動的陳斌。
頭一次見到吳立波如此燦爛的笑,陳斌有些愣神,聽見聲音中都帶着一股欣喜的招呼聲,也沒說話,只是跟着出了房間,不過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此時的陳斌五官不在那麼僵硬不在隨時透着一股狠厲,而是有了一絲的柔和,周身的氣息也彷彿安寧了許多。
飯桌上吳立波還在高興的跟師傅說等他把四針法練習好了,試試六針的,趙孟德看着興奮的吳立波心底有着一絲欣慰,現在的小波纔像個十六歲的孩子,不在是那種隨時隨地的超越年齡的沉穩,雖然他很喜歡吳立波的溫和穩重,但趙孟德還是希望吳立波能夠有個能回憶的少年時期,不希望有一天當回憶起少年時期的時候,全是灰暗沒有光亮的,十六歲應該是燦爛的應該是充滿朝氣的,而不是像吳立波這樣溫和穩重彷彿一灘死水一樣的沉靜。
飯後休息一會,吳立波就帶着師傅給的假人回家了,走的時候順便把自己租住的房子地址給了師傅,跟師傅說了這幾天不過來了,要看看書,沒幾天學校就要開學,而且這次他們要軍訓,他要好好準備一下,省着掉隊丟人。
而飯後坐在院子中的陳斌卻聽見了吳立波說軍訓的事,想想小不點的小體格,又結合了一下新兵訓練的場景,覺得好像怎麼想怎麼不舒坦,決定到時候看看是哪裡的部隊給做訓練,不行就給小不點帶回家,可陳斌忘了,吳立波只是高中生,在怎麼訓練也不會和部隊一樣。
回到家的吳立波拉好窗簾,帶着膠體假人瞬間消失在屋內,出現在了書齋裡,經過一上午的四針法吳立波知道要想把三十六手甩針法練好,需要很多時間很大努力和不斷的練習,對於時間雖然吳立波因爲空間的緣故並不是很在意,畢竟1:20的比例在這裡擺着,但只要有一點時間,吳立波也不想浪費,彷彿偷來的重新,對於吳立波不僅僅是獎勵也是一種考驗。
在吳立波離開師傅家的第三天一大早,從首都飛到A市的陳旭下了飛機直接坐上等在機場外的汽車趕到了陳斌外公家,對於這個家族最小的弟弟,37的陳旭有着無盡的耐心與溺愛,只要弟弟說出的任何要求,他都會全力給辦好,那怕這個要求離譜的讓人詫異。其實不光是他,家族中所有人對於第三輩最小的陳斌都有着沒有道理的溺愛,想起84年那場中越之戰,戰死在yīn山高地的小叔,想起慘死的小嬸,陳旭至今也無法忘記不到15歲的小弟接到消息,偷跑到雲南,硬是用了七天的時間把自己失蹤的母親的屍體從茂密的樹林裡帶出的場景,,沒人知道在那人家罕見的樹林裡陳旭經歷了什麼,沒人知道他是怎麼找到自己失蹤的母親,只是知道當看見陳旭的時候,滿身的傷痕,抱着一具支離破碎的屍體,那一次要不是陳斌的外公及時趕到,連這個小叔唯一留下的一根獨苗他們陳家都留不住了,從那以後,小弟沒有笑過,沒有了少年人應有的天真浪漫,不在時小時候那個時時衝着他人齜牙傻笑的孩子,身體還沒恢復,就跑到了訓練場拼命的訓練,一次又一次陳旭揹着完全累癱的弟弟往家走,走一路哭一路,18歲隱瞞家世進了特種部隊,22歲又一次進了死亡訓練營,小弟身上的傷到底有多少,連陳旭都不敢去算,陳旭知道,小叔小嬸的死對於小弟來說打擊太大,從帶回小嬸的屍體回來,陳旭彷彿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機器一樣,不斷的訓練在訓練。
輕輕的吱嘎聲打斷了陳旭的思緒,轉頭看見已經到了陳斌外公家,陳旭抱着一個大盒子下了車,直接走到了後院,剛進院子陳旭就看見坐在院子中竹椅上的小弟,不錯,沒瘦,陳旭走到陳斌身邊,剛剛準備拍一下閉眼的陳斌,陳斌突然睜開帶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慢慢的眼神的警惕才消退下去,陳旭的心裡一頓,隨即笑着看着陳斌,“小斌,你要的東西,大哥給你帶來了,怎麼樣,你說三天,今天正好三天,沒耽誤事吧,老外公哪,怎麼沒看見,我把東西給老外公送過去。”說完的陳旭抱着大盒子就要往屋裡走。
突然,手裡一輕,盒子不見了,回頭一看,大盒子已經被陳斌拿到了手裡,正在準備開盒子看哪,陳旭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怎麼的,怕哥買差的給你啊,你都說要最好的,哥怎麼會不買好的。”說完準備摸陳斌的頭,剛剛伸出的手,被陳斌的瞪視給阻攔回來了,陳旭搖搖頭,只好放下伸起的手。
陳斌打開大哥帶來的膠體假人,仔細比劃了一下,想想小不點的身材又看了一下手裡的假人,不錯,什麼也沒說,直接把假人裝好,抱着盒子準備出去,陳旭被弟弟陳斌的動作弄的一愣一愣的,當看見弟弟抱着大盒子往外走,才突然察覺原來不是給老外公的,陳旭心裡充滿了好奇,陳斌可從來沒有過給別人要東西的時候,能夠讓他理直氣壯的從自己要東西,只有那一次給老外公要,這是怎麼回事。
陳旭摸摸下巴,快步跟在了陳斌身後,走到門口的時候,陳斌停住了前行的步伐,回頭看着跟在自己身後的陳旭,陳旭被弟弟陳斌的眼神看的只好無奈的解釋,“小斌,你看你腿還沒好,哥送你過去,要不你自己就要坐公車了。”陳斌想了想,還是着急把東西給小不點送去佔了上風,又看了一眼陳旭,直接走到停在了門口的轎車旁,拉門進去坐了下來,陳旭怕弟弟後悔,趕緊跟着坐了進去,聽見陳斌說了地址,司機直接開車往目的地前往,一路上陳旭問送給誰,得到的答案只有三個讓他更糊塗的字,“小不點。”
半個小時之後車停在了一個老舊的樓房前,陳斌看了看掉落牆皮的樓房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了一下表,十點多,這個時間小不點也不知道在不在家,陳斌拉開車門走了下去,陳旭看着弟弟的動作,真是有些好奇了,“處對象了?”心裡一閃而過的念頭讓陳旭有些想笑,覺得自己真是異想天開,要是小弟談朋友估計全家都會樂瘋了,搖搖頭跟着下了車。
陳斌站在一排三棟老樓房前觀察了一下,越看越覺得這個地方不怎麼樣,房子舊不說,周圍的環境還很差,到處都能看見垃圾,皺着眉頭開始找小不點說過的樓號,單元,正在找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單元衝出一個人,蒼白的臉色,滿頭的汗,陳斌眼神一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