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善他爹的消息白蒹葭知道的不多,只是知道很早就跟別人有夫之婦私奔了,杏娘不愛說這個,白蒹葭也不是愛打聽的人,這種別人的傷疤她是不會去問的,所以知道的也不多。
但是杏娘好像受到了偌大刺激一樣,一邊哭,一邊就把事情說了出來。
本來這幾年張誠善和杏娘兩個人都十分能幹,張誠善既做的活,杏娘也很爽利,眼看着日子是越過越好了,結果張誠善他爹,叫做張大田的不知道哪裡得到了消息,帶着自己相好就回來了。
這十幾年他們在外面過的也不算很好,開始跟張大田私奔的那個小婦人早就撇下張大田另攀高枝了,現在帶回來的這個崔氏是個寡婦,膝下還有個十四歲的女兒張素華,又跟張大田生了一個十三歲的兒子張健,另外有一個襁褓裡的男嬰聽說叫張康,才三個月。
這大大小小的一家子,全指着張誠善一個人養,這才短短時間,張誠善和杏娘攢下想建新房的錢花了一些,杏娘上次跑出來,就是因爲張父的事情和張誠善吵了一架。
杏娘擦淚道;“做兒女的,要供養父母我也是沒話說的,只是這……畜生……”她咬牙切齒了半天竟然罵出一句畜生來,白蒹葭見她臉色漲紅,臉上又是羞愧,又是氣惱,但是也是嬌豔動人,也是靈光一閃,想到一件極骯髒的事情,湊過去低聲道;“他對你不懷好意?”
不懷好意四個字放的極輕,但是她湊在杏娘旁邊,杏娘卻也聽得清楚。
杏娘沉默片刻,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道;“我甩了他兩巴掌,又踹了他一腳。”
白蒹葭看了一眼杏娘,見她嬌美的樣子,雖然臉上帶淚,但是當真如一朵紅玫瑰花兒一般,嬌美秀麗,但是卻帶着刺。
杏娘道;“今日當家的下田,以前都是我早上起來烙幾個餅帶着跟他一起下田的,不過那個崔氏說生孩子的時候傷了身子,要我中午回來做飯。”
一般來說,種田的時候要麼自己帶飯,要麼由親人到了吃飯的時候就送飯去,很少回家吃飯的,中午的時候日頭烈,但是確實翻田的最好時候,在中午最熱的時候翻土,雜草的根被翻出來,在烈日下一曬就死了,沒有了雜草和莊稼爭奪土地裡的養料,莊稼會長得更好一些。
辛苦是辛苦,但是幾輩子都是這樣辛苦過來的,也就習慣了。
白蒹葭插嘴道;“她女兒呢?”這種事情,那個張素華生來難道是擺着好看的麼?
杏娘擺了擺手,道;“別說了,那女兒養的跟什麼似得,簡直比一般小姐還要嬌貴,不睡到日上三更是不起牀的。”她是做慣了事情的,說道張素華,臉色就不怎麼好看,臉色有些陰沉,喘了口氣,繼續說道;“我想着總不能便宜了他們,就想着不烙餅了,等中午回來做飯的時候給當家的帶些好吃的去。”她也是很果斷的,做了飯總是先將給張誠善的飯裝的緊緊密密的帶走。
自家男人在田裡那可是力氣活兒,這幾個遊手好閒的,少吃些也沒什麼關係。
這天她做了二十個窩窩頭,自己帶走了十個,留給了崔氏這四個人十個,說起來杏娘雖然偏心些,但是也是有分寸的,張誠善做的畢竟是力氣活,平時這窩窩頭一口氣也是要吃七八個的,就算是杏娘一個女兒家,也是要吃三四個的,張誠善這邊雖然是兩個男人兩個女人,但是張素華和崔氏嬌貴,嫌這窩窩頭粗劣,平時吃個半個也要念叨半天,張大田和張健也是不做事的,吃的也不多。
結果杏娘正在廚房裡忙呢,張大田就摸了進來,他年輕的時候,還是長得很英挺秀拔的,聽說張誠善有幾分像他,就算老了些,額頭眼角也有皺紋,但是他自認打扮過後,還是很整齊風流的,否則也不至於拐的人家有夫之婦跟他私奔,後來就算那婦人跑了,也又找了一個崔氏,那崔氏雖然是寡婦,但是也長得頗爲秀麗,雖然已經養了兩個孩子,但是還是頗有風姿。
杏娘雖然不喜歡這個公公,總覺得他雖然是長輩,但是也太不成樣子了一些,眼看張大田進來,也只是禮貌性的說了句;“飯還有一會纔好,麻煩公公你在外面等等。”
這廚房畢竟煙熏火燎的,杏娘倒是不認爲張大田能呆得住,結果張大田不但呆住了,反而蹭到了杏娘旁邊,杏娘渾身不適,下意識的就往旁邊躲了躲。
張大田看了杏娘一眼,越發覺得杏娘雖然粗布麻裙,但是姿容秀麗,不由色心大起,對杏娘道;“你這般賢惠美貌,嫁給誠善也是委屈了。”
如果換了別人,杏娘早就一巴掌過去了,張誠善雖然是個啞子,但是卻是再寬厚不過的人,她又和張誠善青梅竹馬,張誠善從小對她又親厚,平時頗多照料,張母去了之後,更是相依爲命,聽張大田這麼說,杏娘臉色微微一沉,心中不喜,但是又想着張大田畢竟是張誠善的父親,並不答話,只是尷尬一笑。
她卻不知道她這一笑更是撩得張大田色心大動,張大田覬覦杏娘已經有些日子了,他本來以爲,張誠善的媳婦多半是個五大三粗的村婦,結果不想竟然是個笑語晏晏,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想着這麼個美人兒竟然便宜了自己那個啞巴兒子,簡直心都碎了。
此時湊過來,只聞道杏娘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只覺得心蕩神怡,輕聲道;“你身上是什麼,這般香?”
杏娘當時只覺得張大田有些奇怪,未免太親密的一些,也沒有往別的方面想,只是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一退,低聲道;“是張家娘子給我做的荷包吧,說是零陵香。”
張大田調笑道;“是腰上這個麼?不如解下來我看一看?”說着他的手就要摸上杏孃的腰帶,杏娘忙退了一步,不由警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