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蒹葭見立春辦的妥帖,也十分放心,當下便道;“我也不是那樣的人,只是相公震怒,未免要安撫一二,你讓她們行事小心妥帖些,我能安撫得了一次,再犯可沒有辦法了。
”
反正左右凌絕塵又不管這院子裡的事情,白蒹葭樂得將惡人都扔給他做,反正怕他的人多了,也不多這幾個小丫頭片子。
立春點頭應是,又問白蒹葭還有什麼要吩咐的。
白蒹葭略一沉吟,才又道;“昔日我在外頭的時候,跟飛燕鋪的江雲初做過一些生意,只是後來出了岔子,一時沒顧得上,你幫我查查他那些胭脂的來路……”她眼眸沉了沉,想起一人,倒是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順便你幫我打聽一下,秋水村幾年前有一個叫做張翠翠的小姑娘,今年算起來也二十一二歲了,瞧瞧她最近日子過的怎麼樣了,還有夏師兄……算了……”
夏行知的事情,還是等什麼時候回白家問問父親和哥哥吧。
正說着話,凌絕塵卻已經回來了,白蒹葭急忙站了起來,讓立春將已經準備好的夜宵端了來。
眼看凌絕塵臉上神色,白蒹葭急忙笑道;“都是立春讓人做的,我可沒動手,不信你問立春就是。”
凌絕塵一個眼光掃了過去,見慣了大世面的立春也有一絲顫抖,急忙道;“都是廚房裡做的,今晚夫人拿過最重的東西就是書了。
”
凌絕塵微微皺了皺眉,看了一眼白蒹葭,見她臉色紅潤,才道;“晚上不要看書。”
白蒹葭微微一笑,道;“耗神傷眼是吧,不用擔心,我只是看一些藥膳方子,圖個樂子罷了,我不心疼自己也心疼孩子呢,你今天可有什麼消息?”
卻將那作好的山藥雞蛋麪擺在凌絕塵面前,又將剩餘的小菜都盡數取了出來一一放好。
凌絕塵看了一眼白蒹葭,知道她的性子,自己若是不說,肯定又要憋壞了人,聽她說不心疼也心疼孩子,心中有些不滿意,皺了皺眉後又點了點頭道;“是西周的人。”
他眼中很難得的閃過一絲充滿了戾意的殺氣。
白蒹葭擺弄着手裡的筷子,臉上露出一絲沉思,她面前放着一個小碗,裡面也有幾根山藥雞蛋麪,不過卻沒有心思吃,凌絕塵看了一陣,又挑了幾片青菜放在她碗裡。
宜園防守倒是嚴密,而且對於京城的防禦和安全,從皇帝到百姓,都是很重視的,雖然各國來朝和做生意的都不少,但是都要身家清白,仔細檢查過才能進入京城,那青年卻能一路混到宜園凌纖纖面前,若說只有他一個人,白蒹葭是肯定不信的。
“蕭家跟嶺南王、西周已經有了某些協議,私下裡已經聯絡了不少事情。”凌絕塵看着白蒹葭思索的樣子,清冷的開口,斬釘截鐵的道;“這些事情,你不要擔心,大事已定,翻不起什麼浪!”
凌絕塵都這樣說了,白蒹葭也不再問,只是托腮看着他吃東西,時不時問一句可合胃口。
卻察覺到青年身上,有一股極淡的血腥氣息,想來對於那個刺客,也沒有留守。
白蒹葭倒是能猜到幾分那刺客青年的下場了,不過想到聞人素微那來歷不明的孩子,不由秀眉微顰,她雖然知道聞人素微極有主意,但是這事情卻委實沒有見過還出乎意料的,不由心中暗自擔心。
白蒹葭心中將前世今生跟聞人素微有關係的幾個男子都在腦海裡一一想過,然而想來想去,也沒想到那個能夠讓聞人素微心甘情願爲他懷孕生子的--以聞人素微的性子,如果那孩子不是她願意的,便是懷了,也一碗藥打下去,當時說到孩子時,聞人素微冰冷表面下那一絲柔和白蒹葭倒是沒有錯過。
而且以聞人素微的性子,怎麼會做出未婚先孕這種事情來,中間的事情聞人素微不肯說,即便是白蒹葭想破了腦子,也是沒有辦法。
白蒹葭越想越覺得頭疼,琢磨了半天也沒有線索,最後也就放下了,畢竟以後的事情就只能看聞人素微自己的意願了,否則以她執拗偏執的性子,自己就算有萬種心思,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好。
不過好的是發現的早,身子只有一月有餘,還有兩三個月可以策劃,只怕入了春季到了夏日,那輕薄衣裳擋不住突起的肚子,卻是瞞不住人了。
雖然還有兩三個月可以策劃週轉,但是白蒹葭也不由憂心忡忡,秀眉微擰,只感覺一隻手指落在自己的眉間,將擰在一起的秀眉揉開。
白蒹葭擡頭看見凌絕塵若有所思的表情,臉上倒是微微一笑,道;“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她卻忽然頓了頓,聞人素微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到處說的,當下眼眸一閃,隨意的道;“說起來既然大事已定,當初夏師兄跟了三皇子,也不知道可會被連累?”
卻感覺到一絲不悅的氣息從凌絕塵身上散發了出來。
雖然凌絕塵從來都很內斂,但是白蒹葭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竟然可以敏銳的從這人身上若有若無的氣息來辨認他的心情。
等白蒹葭想到自己剛纔說了什麼的時候,心中不由暗自叫了一聲糟糕。
自己也是剛纔急着掩飾和轉移話題過了頭,竟然當着凌絕塵的面,提起了別的男子,只是關心則亂,她本來想讓立春去打聽一下夏行知的心思,雖然後來放棄了,但是心中畢竟牽掛着,一時順口就提了起來,想到夏行知,眉頭又擰了起來。
這一生變化最大的,也就是聞人素微跟夏行知了,偏偏這兩個人對於自己都極爲重要,不由白蒹葭不操碎了心。
從來做丈夫的都不會太喜歡自己的妻子提起別的男人,而且--凌絕塵一向不怎麼喜歡夏行知。
雖然白蒹葭覺得有點奇怪,但是想來他們一個文臣一個武將,不對盤也是正常,便也沒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