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心蕊看着一臉氣定神閒的凌離兒和一臉平靜的清漣,又看向一臉氣急敗壞的柴玉麗,心裡別提多高興了。
讓你有一條天衣坊的裙子就到處炫耀,現在知道厲害了吧,原來在京城裡,那天衣坊的裙子,只有丫頭才穿,這次丟臉真是丟大了!
她心裡高興,卻只是笑吟吟的勸道;“阿麗呀,你也別想那麼多,不過是一件衣服嘛,雖然天衣坊的衣服是給丫頭穿的,但是做的還算精細呀。”
只是聽起來很有幾分煽風點火的意思。
凌離兒聽她們吵鬧起來,心中有幾分厭倦,又有幾分疲憊,就聽她們吵架。
卻不知道怎麼就推攘了起來,柴玉麗瞧着她一身衣服首飾都精緻無比,心中說不出來的羨慕嫉妒。
但是又看到一旁的清漣,心中的羨慕嫉妒頓時就成了恨。
覺得凌離兒這是在故意折辱她的面子,看着凌離兒倦眼清眸,坐在百花叢中,宛如謫仙,難描難畫,心中卻是大怒,小腳一跺,道;“快去把陶虹兒叫過來!我倒要問問她什麼意思!”
娘子本來是對女子的尊稱,陶虹兒這些年來,也有不少人尊稱她爲陶娘子。
如今卻張口就是陶虹兒直呼其名,顯然已經氣的狠了。
衆人很快就將在旁邊跟幾位夫人說話的陶虹兒請了過來。
陶虹兒是拿了邵家的帖子來的,當初她雖然做的決絕,但是中間的事情卻只有露香園的幾個核心人員才知道,衆人只知道她愛慕邵高陽,舍了面子跟着做了妾侍,倒是不知道她曾經做出放火卷貨這種事情來。
既然有帖子,倒是也沒將她拒之門外。
她穿着一身玫瑰紫繡金鋪蘭的裙子,十分雍容華貴,倒是也有幾分氣質,不知道的,還當她是真正地邵家夫人呢。
如今聽着這邊鬧騰起來,她臉色微微一僵,心裡有些奇怪,不過卻很快溫柔笑道;“請容妾稍退片刻。”
卻有人道;“這麗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半點規矩都沒有,我跟你同去教訓她兩句。”
說話的夫人自忖跟柴玉麗家中有幾分關係,跟陶虹兒的關係也不錯,如今卻正是想要趁機體現幾分自己的體面。
陶虹兒心中大喜,忙道;“那就謝謝李夫人了,不過柴姑娘素來是有分寸的,可能是碰到什麼急事情了吧。”
剩下的幾位夫人也道;“左右無事,過去看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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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也在天衣坊做了不少衣服,對於陶虹兒的手藝,還是比較滿意的。
一衆夫人又各自帶着丫頭奴僕,一路走偶過去嗎,倒是熱熱鬧鬧談笑風生的。
等到了陶虹兒面前,李夫人道;“麗丫頭,你鬧什麼鬧!”
柴玉麗心中正十分委屈,看見李夫人過來,頓時便叫道;“大姨媽,這人說天衣坊的衣服是丫頭穿的!”
纖手一指,正對着凌離兒。
凌離兒懶懶的擡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用手指着別人,難道你不知道這是極不禮貌的事情嗎,也就那些鄉野村婦,纔有這般舉止,這動作呀……。”她嘴角微微一勾,眼波流轉,“就跟這茶壺兒似的。”
既然這柴玉麗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將她拖下水,她也不介意多踩這麼個人幾腳。
自己雖然打算坑一波天衣坊,但是這丫頭的口氣,卻將事情全頭推到了自己身上。
佟心蕊一旁一看,柴玉麗那樣子,果然是跟茶壺一樣,倒是不由哎呀一身,掩嘴笑了。
這小姑娘看起來端莊穩重,倒是想不到是個狹促嘴兒。
柴玉麗那裡受過這些委屈,只是淚汪汪的看着李夫人。
李夫人看着凌離兒,這丫頭氣質打扮都很是不凡,而且身上的衣裙……她在心裡估量着凌離兒的身份,一時沒有說話。
陶虹兒頓時臉色大變,尖聲道;“你你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卻將手立即放了下來。
只是那眼睛,卻恨不得將凌離兒活生生撕了。
她自然認得凌離兒的,她也看見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衣服,也的確穿在了凌離兒後頭的丫頭身上。
以她的眼力,當然更能看出,凌離兒身上的裙子代表着什麼。
她握了握拳頭,露香園,露香園竟然不肯放過自己嗎!
原來這些年的不聞不問,都是爲了現在這個時候打擊自己嗎!
真是……太狠太毒了!
她小臉扭曲,身體顫抖的厲害,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好不容易纔將心頭的憤恨壓了下去。
凌離兒心裡煩得緊,如今眼看這一羣人,更是冷漠;“怎麼,我就說天衣坊的衣服只配給丫頭穿,那又如何?”
陶虹兒嬌軀顫抖,話語裡帶上了幾分哭聲,道;“妾天衣坊的衣服,自思都是盡心盡力爲各位夫人小姐提供精緻華美的服飾,不知道這位姑娘爲何如此折辱於我。
”
她此時梨花帶雨,倒是引人憐惜,旁邊立即有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位姑娘未免做得太過分了吧。”
“天衣坊的衣裳,的確做的不錯。”
“只是這老闆娘也不知道中了邪,竟然給這丫頭做了衣裳。”
“對呀,丫頭可是賤籍,若是日後再在天衣坊裡買衣裳,想着跟那些丫頭穿一樣的衣服,我就膈應。”
“說的也是,我們是什麼樣的人,怎麼能跟那些丫頭一般……”
雖然沒有特別大聲,但是一來二去的,陶虹兒還是嬌軀爲微顫,將心頭的不安壓了下去,繼續哭道;“當日小姐說要製衣服,妾只當是小姐要穿,小姐如此天姿國色,妾自然也將壓箱底的好料子都取了出來,小姐若是看不上妾天衣坊的衣服,一把火燒了便是,又何苦給那丫頭穿壞我天衣坊的名聲,我看小姐氣質容貌,都是一時之選,只怕是受了那家的蠱惑,與我爲難。”
凌離兒眼眸一轉,看着楚楚可憐的陶虹兒,心中倒是嘆了口氣。
當初她跟着白蒹葭,倒是聽說這陶虹兒沒什麼手段,如今看來,這手段卻多的是,連消帶打的,不但將自己擺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反而還辯解了她也是當自己要穿,自己被人利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