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木輕咳兩聲,便將事情娓娓告來;“朱小姐是吃了兩口綠豆湯中毒的,我經過觀察,是那銀耳是用鶴頂紅的水泡開的,不過因爲爲了預防變色,那泡水的鶴頂紅本來就加的極少,煮綠豆湯的時候銀耳又加的非常少,綠豆本身又是解毒之物大大緩解了其中毒性,朱小姐吃的又少,只是久病在身身體後來她身邊的丫頭又餵了她解毒靈藥靈蛇十煉丸,想來是沒有問題。”
白蒹葭嘴角微微勾起,果然是泡銀耳的水有問題,她低下睫毛,不在插口。
就聽朱顏直直的看向陳青木,聲音裡卻帶着寒意:“什麼叫想來。”
陳青木聽出他語氣中的寒意,不由一肚子氣頓時都有了些出處,冷聲道;“你家妹妹清高嬌貴,不準老頭子診脈,除了想來老頭子還有什麼辦法。”
他聲音冰冷鏗鏘,又帶着寒意,這麼冷冷的一句話頂回去,倒是讓朱顏臉上冒汗,臉色微紅,顯出一絲不好意思來,張了兩次口,才澀聲道;“我那妹妹素來微有潔癖,不喜歡與外人接觸,便是拿趙神醫,也是隔了簾子懸絲診脈……陳大夫……”
也算是解釋了一下朱小姐的怪癖,陳大夫揮了揮手,道:“我可沒興趣聽你的消息。”他看天色不早了,便道;“我先回去了,診金一兩銀子,多謝惠顧了,我家在村東很好打聽的。”
朱顏臉色有些尷尬,見陳大夫要走,勉強笑道;“麻煩……大夫了,日後我便備好禮品,上門致謝。”他不認得陳青木,也只是將大夫二字含混過去。
陳青木擺了擺手,道;“不用不用。”眼看天色漸暗,他來的時候也沒帶燈籠,不敢耽擱,急忙跟白蒹葭說了幾句話,道;“等老頭子日後有空,再跟你探討醫術。”不由又瞪了凌絕塵一眼;“這丫頭也是不知道人心好壞,老頭子還非要治好你了!”
白蒹葭聽他說話,倒是個古道熱腸的好人,只是這古道熱腸用在自己身上,就只能讓白蒹葭嘆氣了,這人啊,有時候巴不得遇到一些古道熱腸的人,但是如果真是遇到了,這古道熱腸用錯了地方,就讓人寂寞了。
當下看陳青木好不容易要走了,頓時也鬆了口氣,正要送陳青木出去,就看見陳青木詭異的盯了自己一眼,道;“張夫人你的身子……。”
白蒹葭一臉疑惑的望了回去,她倒是覺得自己身體清健,腳步輕盈,沒有什麼病症的情況,不過她畢竟不通醫術,聽陳青木說到自己的身子,不由腦袋上青筋一炸,難道自己身體真出了什麼問題讓清晨木看出來了?她心中正疑惑緊張,就聽陳青木接了下去,“像張夫人你這麼健康的孕婦我是很久沒見過了,今天你先來我這裡請我爲朱少爺治病,又去了朱家,這來來往往又沒休息過,就算平日身體強健,但是也不可這般操勞過甚,還是要好好休息纔是。” wWW ▲TTkan ▲c o
白蒹葭見他一片古道熱腸,也不由心熱了幾分,笑道;“我理會的,陳大夫不必爲我擔心。”
陳青木看她嫣然一笑,雖然臉色蠟黃,但是卻多了幾分溫柔之色,十分動人,不由搖了搖頭,道;“也是我白白操心了,你的醫術不在我之下,想來也是清楚自己身子的,只是一時救人心切忘記了,以後好好調養就是了。”
白蒹葭看陳青木說話,心中默然,自己就算是否認,這醫術不在陳青木之下的帽子怎麼就牢牢的扣在自己身上了,簡直……
知道再辯解下去也多半會朝着不用多說了我懂得這種事情發展下去,白蒹葭這種情況下,只能沉默微笑了。
陳青木話說完了,就聽外頭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請問這兒是張夫人家麼?”
白蒹葭默然。
看來除了醫術外,張夫人這個帽子也戴在自己身上了。
她只後悔了一秒鐘,就立即道;“是。”
只見房門被推開,兩個錦衣少女並肩站在外面,都年約十五六歲,手上各自提了一個盒子,一個生的鵝蛋臉兒,目若朗星,見之可親,穿着一身碧綠衫子,一個卻是瓜子臉兒,兩頰暈紅,明眸善睞,卻是一身水紅衫子,不過雖然顏色不同,但是大體樣式裁剪卻是一個模樣。
朱顏咦了一聲,道;“碧玉,緋玉,你們怎麼來了?”
那碧綠衫子叫做碧玉的少女垂手笑道;“是小姐吩咐我們來照顧少爺你的。”
緋玉明眸在房間裡一轉,卻立即嬌嗔道;“這地方也太小了吧,少爺你怎麼能安心養病!”
聽她語帶嫌棄,白蒹葭默然。
這地方雖然小,但是她也收拾的很整潔好吧,她還沒嫌棄朱顏一身血弄髒了她的牀鋪被褥還佔了這房子裡唯一一張牀呢,這朱顏的丫頭還嫌棄她地方小?
陳青木瞪了緋玉一眼,道;“怎麼說話呢?”
緋玉笑吟吟的看了回去,她年紀本小,一笑臉上就出現一個小酒窩兒,甚是嬌俏甜美,道;“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這地方難道不小?”
碧玉微微顰眉,看向緋玉道;“緋玉少說兩句。”
緋玉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了,鼻尖微微翹起,只是臉上還帶着那種我還沒有說錯的神情,一雙明眸左右張望,靈動活潑,但是眼中的嫌棄之色,卻是半點也不掩藏的。
碧玉才轉頭看向白蒹葭道;“緋玉她年紀爽利,有口無心,還請張夫人不要見怪。”
白蒹葭嘴角微微一彎,年紀爽利,有心無心,這意思是說她如果真要見怪,就是她心眼小咯?
眼看碧玉這幅樣子,白蒹葭卻不由嘴角微彎,她就想試試,如果自己偏偏要見怪,這幾人就怎麼辦?
朱家兄妹再怎麼兄妹情深勾起她的軟肋情懷,但是一次二次的她心中也有不少火氣。
反正……
凌絕塵是個能打的自己總不會吃虧!
嘴角一勾,白蒹葭笑的無辜至極;“如果……我偏偏要見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