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練氣,其實就是因靈氣入體,然後用那些靈氣一遍一遍的淬鍊身體。這個階段凝結的靈力分散於骨骼血肉中,積累的再多,也都是散亂無章的樣子。雖然能夠調用,卻不能夠隨心所欲。稍稍消耗的多一些,便會生出類似力不從心的感覺。
胡映雪所說的衝關,簡單的說就是試着將那些散亂無章的靈力集合起來,讓它們按照經脈這個天生的路線在身體裡循環流轉。若是不需要壓制,那些靈力也能聚集在經脈中,最終聚集到丹田,那就是已經跨入了築基期。
因煉丹協助提升靈力控制的成效不錯,靜下心後胡映雪很容易就將部分靈力在體內凝成團。不過要將那些靈力壓入經脈,並讓它們在經脈中流轉,那就不那麼容易了。剛有一點點成果,纔要去再搬點進去,之前壓進去的就從經脈裡跑了出來。
這就是手上只有練氣法訣的弊端。若是整套的修煉法訣,裡面一定會有註明如何從練氣期跨越到築基期。現在沒有那麼系統的修煉法訣,她又不願意向外面守着的那些人問,就只能自己一點點摸索了。
經過多次嘗試,胡映雪發現多次試圖將靈力壓進去的那截經脈似乎比之前寬了一些。相比之下,靈力在變寬的那一截經脈中停留的時間要比在其他地方的經脈中停留的時間要長一些。她便做起了試驗,調動靈力重點衝擊那一截經脈,讓它變得更寬之後再試着將靈力壓進去。
確定變寬後的經脈果然更容易接納靈力的進入,胡映雪便開始用靈力不斷衝擊經脈,一截截的將其拓寬。這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經脈被硬生生撐開,如同被薄剝皮拆骨一般的劇痛讓她的牙嘎嘣作響。纔剛剛如此做,身上的衣服就變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這般辛苦的回報是豐厚的。經脈拓寬到一定程度後,就有靈力主動進入經脈中。經脈裡有了靈力流轉,與經脈外的靈力內外協作,隨着經脈內靈力的增多,拓寬經脈的效率越來越高。在調動經脈內的靈力時,完成拓寬的經脈也得到了修復滋養。
不過效率高了,要承受的痛苦也越高,甚至要高出幾倍。之前痛起來,只是狂冒汗和把牙齒咬的嘎嘣響。現在痛起來,身體會像篩糠似的抖個不停。遇到穴點,若是有阻塞的感覺,身體更是會大幅度的抽搐起來。
末世充斥着痛苦絕望,將人性陰暗一面全部激發了出來。經歷了多次背叛並死於背叛,胡映雪懂得若你不能對自己狠,別人會更狠。再則俗話說的好,長痛不如短痛。只要是痛都是讓人不想忍受的感覺,可以痛一天,她絕不會痛兩天。所以不管有多痛,她都咬牙堅持着。
事實上,胡映雪會這麼痛也是自找的。沒經驗害死人,她之前只知道用靈氣淬鍊身體,並將融入血肉的靈氣轉爲自身的靈力。卻不知同時應該不斷用靈力打磨經脈,一點點拓展和疏通經脈。這樣只要靈力達到一定數量,對丹田的守衛氣門發起衝擊,便能相對輕鬆的突破到築基期。
沒人在一旁指導,她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如果說原來的經脈有小指粗細,完成拓寬的經脈就有胳膊粗細。如此大的幅度開始太貪功冒進了,虧得彌星之前好心做了壞事讓她體內生機過盛。經脈損傷到一定程度,多餘的生機便會主動和靈力一起擔負起修復的工作。
胡映雪不知道自己走了一條艱辛危險卻很快捷的路,只知道吃了七顆辟穀丹和喝了三次木火屬性的靈湖水之後,她終於完成了全身經脈的拓展。只要攻破了最後一關——氣門,便算是打通了周身經脈,從此正式踏上道途。
這最後一關可不好過。凝聚成團的靈力衝擊,身體裡就跟炸響了一聲悶雷似的,震的喉嚨一陣腥甜,張嘴便吐出一口血來。將靈力凝成針去刺,頓時生出魂魄要被鑽出幾個窟窿的感覺,痛的她想從牀上蹦起來,卻只能倒在那裡抽搐成一團。
緩過勁兒來,胡映雪差點淚奔。怎麼活不是活,她憑什麼非得這麼折騰自己。不過想想慕天玄,還有那個在末世中一直默默守護他們的尉遲瀚宇,這兩人都已經走上了修仙成道的路。她要不跟上,一定會被撇下。光只是想想,就非常不甘心。
擡手將臉上的汗水抹去,做了幾個深呼吸,胡映雪揚起了嘴角,“不就是痛麼?比起死,痛點算什麼!”
說罷,胡映雪便再次端坐好,閉上了眼睛。再次將靈力凝聚到氣門,發現之前將靈力凝成針衝擊的地方似乎有了個小凹痕。腦袋裡立刻有了個主意,將凝聚起來的那團靈力弄成了鑽頭狀。試着控制着那團靈力旋轉起來,成功後便有些迫不及待的讓它衝向了那層壁障。
鑽頭狀的靈力團和氣門處的壁障相撞,反震力比直接用成團的靈力去衝撞小多了,這回胡映雪的身體只能猛的顫了兩下。不過雖然沒有再次被震的吐血,承受的痛苦卻要高出許多。就是一瞬間,她臉上的血色全部褪盡。汗珠子大顆大顆的涌出來,就好像她正在把身體裡的水分都逼出來。
胡映雪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衝擊氣門穴上,對周圍的變化一無所知。就在她將氣門衝開一道縫隙時,附近的靈氣就變得十分活躍。坐在房頂上的勇是最先發現這一變化的人,嘴角剛翹起來就發現體內靈力一陣躁動,竟然在這個時候有了突破之相。
勇已經在築基九層上停留了近五十年,難得出現突破晉級的跡象自然不捨的放過。再則,他若是繼續留在這裡守着,搞不好會將周圍的靈氣都吸引到他這裡,這可是會對裡面明顯已經到關鍵時刻的胡映雪產生影響。所以和王漢打了聲招呼,他便迅速離開了。
勇離開了胡映雪的院子,威那邊就馬上收到了消息。聽到彙報,正與他下棋的杜維便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看來是失敗了。”
威將手中的黑色棋子放到棋盤山,“正好,咱們的好戲該開場了。”
“我們只聽到一聲巨響,那個邪魔修所在的地方就多了片血霧。邪魔修應是屍骨無存,家主和大夫人也……我們在周圍找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他們二人。”
聽到和胡慶偉、水輕怡一起去臨鎮的人用傳訊玉簡發過的訊息,聚在大堂中的胡家子弟立刻爆出一片喧譁。雖然傳訊的人沒說出胡慶偉和水輕怡也屍骨無存,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突然失去了身爲主心骨的家主,不少胡家人陷入了慌亂。
就在這個時候,楓林鎮上空乒乒乓乓作響。同時,有一人衝進了大堂,“鎮子上突然出現一羣邪魔修,位於鎮口的陸家已經受到了攻擊。”
剛纔一直半垂着眼皮的勝站起身,“慶忠,慶偉早有交代。若他有不測,便由你接任家主之位。”
站在勝下首右側的中年男人躬了下身,“大哥如此信任慶忠,慶忠自然不會讓大哥失望。”
胡慶忠是胡慶偉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是他管理家族的左右手,在家族中的聲望僅次於胡慶偉這個家主。由他接任家主之位,立刻獲得了大堂中大部分人的認可。在胡慶忠走到正位上時,大堂內的人便在勝的帶領下朝他彎了下腰,“見過家主。”
沒等衆人直起身,堂外便喊殺聲震天。剛上任的家主胡慶忠立刻冷着聲音說道:“傳令下去,禦敵殺敵者皆有賞,無故退逃或藉機不軌者……”擡起手,便將一個手上多出一顆黑色圓珠的人心臟洞穿,“如此人,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