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茹走上前去,朝永慶帝和太后回稟道:“臣女是在偏殿門口看到五妹妹的,然後就直接將她帶走了,期間並未見過柳小姐,至於柳小姐爲何會在發生這樣的事情,臣女以爲,最大的嫌疑人應該是侍衛馮丙纔對。”
對啊,玷污柳青蘿的人是馮丙,這個才應該是罪魁禍首,只是方纔誰都沒有再度提到這個人。
謝卿脣角悄悄揚起一個弧度,看來謝茹的戰鬥力還是可以的,完全不用她出手了,謝茹自然是能將事情搞定。
“臣女以爲,馮丙到底爲何出現,一審便知。”
謝茹此言一出,柳青蘿瞬間變了臉色。她此刻方知,她真是蠢,中計了。
馮丙是她找來算計謝卿的,此人好色貪財,整個就是一市井小人,只要一審,恐怕都不用刑具,直接就說會說實話。
柳青蘿的手指捏的緊緊的,指節泛白,和她的臉色一般。
永慶帝揮了揮手;“將馮丙帶上來。”
不多時,侍衛就將衣衫同樣不整的馮丙帶了上來。
雲錦微微側身擋住謝卿的視線。
謝卿:……
“你這個混蛋,你居然侮辱我,我要殺了你!你全家都不得好死!”柳青蘿直接撲將上去,一手抓着馮丙的頭髮,一手直接撓上他的臉。
“還不將人拉開啊!”太后嚇了一跳,立刻命人拉開。
也不知柳青蘿使了多大的勁兒,等宮人們將兩人拉開的時候,柳青蘿的指甲已經在馮丙臉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血痕從左臉頰一直滑到右臉頰,剛好和嘴巴連成一線,那樣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柳青蘿心中暗恨,她的力氣怎麼不能再大點呢,直接撕爛馮丙的嘴,讓他再也說不出話來,這樣他就不能指認她了。
永慶帝臉色一沉:“馮丙,是誰讓你出現在偏殿的?”
“奴才……”馮丙一開口,扯動臉上的肉,疼痛感瞬間走遍全身。
不等馮丙說完,柳青蘿搶過話去,“馮丙,是誰讓你毀了我的,你要是不說實話,我饒不了你!”
馮丙朝柳青蘿看去,柳青蘿的眼神兇狠,她在警告他,若是他敢說出是她指使他的,那他也不會有好結果的,甚至他的家人也不得善終。
馮丙把頭一低,他該怎麼辦?柳青蘿畢竟是護國公府的嫡女,她想弄死他,弄死他全家並不是一件難事。
謝茹將柳青蘿的反應看在眼裡,柔聲說道:“柳小姐,你不要激動,陛下和太后在此,定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又朝馮丙說道,“馮丙,當着陛下的面,你若是有半句謊言,這就是欺君之罪,欺君之罪重則誅九族的!”
欺君之罪,誅九族……
馮丙撐地的雙手不自覺地開始顫抖,他擡頭看了看四周,柳青蘿他得罪不起,但是若是他不說實話的話,那就是欺君。
他若是將謝家小姐指出來做替罪羊,可是謝家也不是好惹的,謝茹和謝卿,一個是忠勇侯府的嫡女,未來的毅王妃,而謝卿是嘉敏郡主,未來的鎮南王世子妃,一個比一個來頭大,都是他一個小人物惹不起的。他該怎麼辦呢?
馮丙此刻無比後悔,他怎麼就色迷心竅,這些個千金大小姐,哪裡是他一個低賤的下人可以碰的。
都怪柳青蘿,是她拿了錢財誘惑他,又說謝卿是如何如何美貌,雲世子是個病弱之人,也沒什麼打緊的……
對!都是柳青蘿的錯!
馮丙深深地看了柳青蘿一眼,柳青蘿心頭不禁涌現出不好的念頭來,剛想開口,卻聽馮丙高聲說道:“是小人一時把持不住,玷污了柳小姐。”
馮丙朝柳青蘿磕頭,哭着說道:“柳小姐國色天香,小人看了小姐一眼,就深深地愛上了小姐,見小姐獨自一人,就忍不住一親芳澤,都是小人的錯,小人愛慕小姐,不能自已。”
轟!
柳青蘿只覺腦中一片空白……
謝茹則是鬆了一口氣,果然馮丙說話還真是沒讓人失望。
這麼一來,就沒有其他人什麼事了,謝茹總算是摘乾淨了。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皇宮中做出這樣的齷齪事!”永慶帝大怒。
馮丙心道不好,若是在別的地方也就罷了,可是這裡皇宮啊,這可就成了穢亂宮闈啊,這罪名可是他一個人擔不起的啊。
“小人不敢,柳小姐是仙女一般的人物,小人哪裡敢對小姐不敬,只是想和小姐說幾句話,誰知道柳小姐主動攀上小人,所以小人這才把持不住,就……”
柳青蘿臉都綠了,當即厲聲斥道:“你胡說!我怎麼可能對你……”
她是千金大小姐,會對一個低賤的下人動手動腳。
“好像是柳小姐您把小人錯認成別人了,方纔進來的侍衛都看到聽到的。”
事到如今,馮丙也沒有了別的選擇,柳青蘿會威脅他,他也會威脅柳青蘿,他雖然迷迷糊糊的,但是他隱約記得柳青蘿的嘴裡說了兩個字——世子。
大越的世子,那就只有雲錦世子一人。
但是雲錦世子已經訂了親,很快就要成親了,而且這門婚事還是太后點名的,若是讓人知道柳青蘿居然惦記着一個已經訂了親的人,她必然顏面無存。
柳青蘿威脅他,他也威脅柳青蘿,他在賭,柳青蘿不敢說出來。不得不說,在生死麪前,總是能激發人的潛能,馮丙瞬間將整件事情捋順了,柳青蘿愛慕雲錦,可是雲錦的未婚妻是謝卿,所以她纔買通他來算計謝卿,只要謝卿出事,雲錦必然不能再娶謝卿了,那柳青蘿就有機會了。
永慶帝看向高公公,高公公會意,連忙躬身答道:“侍衛們所看到的卻是和馮丙所說一致,只是柳小姐說了什麼,倒是沒聽清。”
當侍衛闖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場面是柳青蘿扒着馮丙不放手,一臉歡愉。不知道的,還真的會以爲是柳青蘿看上了馮丙,主動攀上他的。
至於柳青蘿說了什麼,侍衛們當然也聽得清清楚楚。高公公是個聰明人,這要是真將世子說出來,這是噁心雲錦,雲錦會不會做些什麼,高公公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能確認,必然會引得太后勃然大怒,雲錦是誰,是太后的眼珠子。
“不是的,他胡說的,是他胡說的。”柳青蘿連忙哭着求道,“陛下,明明是他玷污臣女的,還找一大堆藉口,臣女怎麼會和一個低賤的下人做出這等事情,求陛下爲臣女做主啊。”
柳青蘿哭的一塌糊塗,原本就一身狼狽,如今眼淚直流,臉上原本精緻的妝容更是花花綠綠,叫人看了生生作嘔。
“夠了!”永慶帝怒吼一聲,“朕給你做什麼主,你在皇宮做出苟且之事,護國公府的教養呢?”
謝淑妃連忙上前勸道:“陛下息怒,想來都是陰差陽錯,陛下您請息怒。”
葉德妃見謝淑妃動了,也不甘示弱:“淑妃,你這是在爲柳小姐求情,你安的是什麼心啊,莫不是想賣柳小姐一個好不成?拿皇家的顏面買好,淑妃你也正做得出來。”
謝淑妃臉色一沉:“德妃,你胡說什麼。”
說着,朝永慶帝福了福身,道:“陛下,今日是中秋,是極好的日子,但是卻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傳了出去,損的是陛下您的顏面。”
葉德妃心下一喜,就知道你謝淑妃是爲了替柳青蘿求情,剛想說什麼,卻被永慶帝打斷。
“那淑妃以爲,該如何處置?”
謝淑妃脣角微揚,她就知道永慶帝其實是不想處置柳青蘿的,不然也不會容柳青蘿辯駁至今。柳青蘿畢竟是護國公府的嫡女,護國公可是朝中重臣,陛下也不可能真的就處置了柳青蘿。
“臣妾以爲,柳小姐和馮丙的事情,陛下您何必傷腦筋,不如直接交給護國公來處理。”
永慶帝眼睛微眯,若是中秋國宴上,柳青蘿和宮中的侍衛馮丙在偏殿苟且的事情傳了出去,柳青蘿的名聲肯定沒了,但是皇室的顏面也不好看,皇宮戒備森嚴,卻出現這樣的事情,本身就不光彩。若是將柳青蘿處死,那護國公府折了嫡女,折了名聲,恐怕日後朝堂上的格局就要變動了。
因爲一個女子,一樁風流事,還要引起朝堂格局的變動,這就不值當了。
“來人,將柳青蘿和馮丙一同送去護國公府。”永慶帝吩咐道,“看在護國公爲朕效忠多年的份上,朕不處置他的女兒,該怎麼辦,護國公自己拿捏吧。”
一錘定音,這樁破事兒總算是塵埃落定了,剩下的那個沒人理會的薛若蘭,侍衛們也一併打包送去了護國公府。護國公會怎麼處置柳青蘿和馮丙,那就是柳家的事情了……
永慶帝拂袖而去,葉德妃笑嘻嘻地跟在永慶帝身後。而太后則是累了,直接回了寢宮。
“茹兒,你跟本宮來。”謝淑妃將謝茹叫走了。
人總算是都走了,雲錦拉起謝卿的手,仔細地看了看,“卿卿,你的臉色還是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