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蓁的話讓雲芷絮眉目一橫,幾日不見,葉蓁蓁的嘴皮子功夫倒是活絡了,都會冷嘲熱諷了!
“我雲芷絮即便不是鎮南王府的小姐,但是我有腦子,比你這個既沒有家世有沒有腦子的女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雲芷絮的聲音涼涼的,葉蓁蓁若是想贏過她,妄想!
“你說我沒腦子?”葉蓁蓁氣的哇哇大叫,“雲芷絮,你個賤人,你纔沒腦子!”
葉蓁蓁這些天擠壓的怒火,忍不住藉着大吼聲發泄出來。
“你若是有腦子,那你就想辦法讓天麟哥哥和德妃娘娘度過難關啊。”雲芷絮的語氣裡滿滿都是諷刺,“德妃失寵了,天麟哥哥也被陛下訓斥了,要是在這麼下去,只怕這趙王府都沒了……你說你有腦子,那你說該怎麼辦?”
葉蓁蓁嘴巴微張,半晌才吐出一句話來:“不可能……表哥和姑姑怎麼會失寵嗯?”
她不相信,永慶帝那麼寵愛葉德妃和趙天麟,怎麼會突然轉了性子呢?
“你若是不信,那你自己進宮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雲芷絮的語氣淡淡的。
她的目的是藉着葉蓁蓁進宮去,這樣她才能面見葉德妃,和葉德妃詳談,這一次趙天麟遇到的問題太大了,她必須要幫他一把。
“我……”葉蓁蓁剛吐出一個“我”字,又立刻收住剛想說出口的話,轉了話鋒,揚脣譏笑道:“你說來說去,還不是爲了讓我帶你進宮?你覺得我會上當?”
這些日子被關在這個小院子裡,葉蓁蓁反而冷靜下來了,她思來想去,從前是她太低估雲芷絮這個賤人了,可不能再遭了她的道了。
“這件事情關係到天麟哥哥和德妃娘娘的安危,你若是不信,日後那你就是害死他們的兇手!”雲芷絮厲聲斥道。
幾日不見,葉蓁蓁倒是學聰明瞭。
但是她今日無論如何要讓葉蓁蓁帶她進宮,趙天麟說得對,永慶帝已經生出了不滿之意,若是順着護國公那條線查下去,趙天麟跟着倒黴的可能性太大了,爲了趙天麟,她不得已只能來找葉蓁蓁了。
兇手!
葉蓁蓁狐疑地看着雲芷絮,她的神情不似作假,宮外的事情她雖然知道的不多,但是她進王府之前,倒是偶然間聽葉德妃提起過,趙天麟進來的處境確實不是很好,毅王那邊想方設法地打壓趙天麟。
雲芷絮見葉蓁蓁沒有說話,反而是陷入了猶豫之中,心下明瞭,葉蓁蓁已經開始鬆動了,當下繼續說道:“天麟哥哥近日愁的頭髮都白了好幾根,你難道想看到他少年白頭嗎?”
葉蓁蓁當然不想這樣,她的脣角抿得緊緊的,貝齒咬住下顎……
“你的手裡有德妃娘娘給的令牌,你能進宮去,你若是帶我進宮,日後天麟哥哥也會念你一份好的。”雲芷絮繼續勸說道。
當然,嘴上是這樣說的,心裡就未必是這麼想的了。
趙天麟一向心軟,或許真的還會念葉蓁蓁一份好,但是有她珠玉在前,葉蓁蓁做的這些充其量也就是舉手之勞罷了,她不會讓葉蓁蓁在趙天麟那裡留了好的。
葉蓁蓁又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點頭應下:“好,我可以帶你進宮去,但是你只能扮作我的丫鬟進宮。”
換句話說,雲芷絮必須要像丫鬟一樣,好生伺候着葉蓁蓁進宮。
實際上,葉蓁蓁是巴不得進宮的,她正愁沒機會進宮呢,等她見到葉德妃,必然會狠狠地告雲芷絮一狀,以葉德妃對她的疼愛,必然不會對雲芷絮有好臉色的。不過她摸不清雲芷絮進宮的目的,所以少不得要多繞幾個彎子,可不能立刻應承下來。
雲芷絮咬了咬牙,“好,只要我能進宮。”
丫鬟就丫鬟吧,爲了趙天麟,她忍一時又有何妨。
“不過,旁的心思,我勸你還是別有了,天麟哥哥心疼我,不捨得我受一點苦。”
她可以答應,但是也不忘警告葉蓁蓁一番,別太過分,若是你太過分,那趙天麟那裡,葉蓁蓁根本就吃不了兜着走。
葉蓁蓁眼睛一縮,隨即恢復了臉色,輕哼一聲,“你別以爲表哥寵你,你就可以無法無天了!”
雲芷絮也不理會她,只是扔下一句:“快點,時間不等人。”然後就轉身離去。
……
葉蓁蓁也沒有食言,帶着雲芷絮進宮見了葉德妃。
長樂宮
葉德妃將所有的宮人都揮推,一人坐在殿中,拿手支着額頭,悶悶不樂,陛下已經很久沒有來看她了,自打她得寵之後,就沒有這麼長時間沒有見到永慶帝過。她偷偷派人去御書房,可是什麼也沒查到,還被永慶帝身邊的高公公親自遣送回來,高公公說,娘娘還是好生養病吧,陛下政務繁忙,是沒時間見娘娘的。
看着高公公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葉德妃只覺心頭髮涼。從前永慶帝也有偶爾對她有不悅,故意晾她幾天的情況,但是那都是暫時的,過幾天又會好了,可是現在的情況卻完全不一樣。
而且高公公還說了,陛下念及情分沒有將娘娘禁足,還請娘娘理解陛下的一片苦心。
葉德妃被嚇到了,因而也不敢吩咐人出去查探了,連帶着自己也不敢出長樂宮的門,只因她意識到這一次,她怕是真的要失寵了。永慶帝不喜歡她忤逆他,因而葉德妃就更加不敢有多餘的動作了,只能老老實實地待在長樂宮。
“姑姑。”葉蓁蓁走進時看着葉德妃憔悴的模樣,忍不住輕喚出聲。
不過些許日子不見,葉德妃怎麼衰老憔悴了許多,葉蓁蓁都驚呆了。
葉德妃聽到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見是葉蓁蓁,脣角勉強揚起一抹微笑,“蓁蓁,你怎麼來了?”
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連嗓音都有些喑啞。
葉蓁蓁雙眼一紅,連忙拉着葉德妃的手,眉頭緊緊皺起:“姑姑,蓁蓁不知,你竟然憔悴成這樣了?”
看來雲芷絮說的是真的了,不然葉德妃也不會成這副模樣。
葉德妃一聽說自己憔悴了,連忙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皮膚鬆垮垮的,果然是憔悴了麼?
“快,快把鏡子給本宮拿來。”葉德妃立刻吩咐道,她必須要立刻看看自己的臉。
葉蓁蓁還沒來得動手,只見着一個梳着小髻的丫鬟利落地拿來鏡子過來。
“娘娘,鏡子。”丫鬟不是別人,正是雲芷絮,她雙手託着鏡子,讓葉德妃看鏡中的自己。
葉德妃來回摸着自己的臉頰,不僅皮膚鬆弛了,再沒有從前的光澤,肌膚上也已經開始起皺紋暗斑了,頓時心下一慌,連忙抓過鏡子來,可是離得近了,臉上的皺紋也越發的看得清晰了……
“不……”葉德妃嘶啞着嗓子低吼出來,美貌對於女子是如何的重要,她不能接受這樣的自己。
“娘娘不必心痛,眼下還猶時未晚,只要娘娘肯聽絮兒一言。”雲芷絮正色說道。
葉德妃這才注意到,方纔拿來鏡子的丫鬟居然是雲芷絮,眉頭微微皺起:“雲芷絮?”
“絮兒拜見娘娘,娘娘金安。”雲芷絮朝葉德妃行了跪拜大禮,原本她該是葉德妃正經的兒媳,該隨趙天麟稱呼葉德妃爲母妃的,但是雲芷絮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葉德妃並不喜歡她,她稱呼葉德妃爲母妃,只會是自取其辱。
“姑姑,是雲芷絮說她有辦法讓姑姑和表哥重新得寵,我才答應帶她進宮的。”葉蓁蓁解釋道。
葉德妃的眼眸忽然變得深邃起來,葉蓁蓁心下一驚,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神情的葉德妃。
“你有辦法?”葉德妃的目光落在雲芷絮身上。
雲芷絮點了點頭,正色答道:“是,絮兒有辦法。”
“說吧,什麼辦法?”
雲芷絮的目光落在葉蓁蓁身上:“娘娘確定要外人在場?”
葉蓁蓁臉色一變:“我可不是外人。”
然而,雲芷絮只是脣角微微揚起:“德妃娘娘應該明白絮兒的意思吧?”
葉蓁蓁纔不信葉德妃會讓她出去呢,她可是葉德妃的親侄女,然而現實卻是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只聽得葉德妃溫聲說道:“蓁蓁,你先出去一下。”
“姑姑……”葉蓁蓁只覺臉色僵硬地厲害。姑姑怎麼會讓她出去呢?她不是外人啊。
然而,葉蓁蓁不知道的是,在某些事情上,她的確是外人。
“蓁蓁,聽話。”葉德妃的語氣很溫和,但是意思卻很堅決,葉蓁蓁不適合在場。
葉蓁蓁咬了咬牙,目光落在雲芷絮身上,這個女人肯定是故意的,什麼外人之說,分明就是故意羞辱她的。
雲芷絮,你等着,我會還回來的!
“那蓁蓁就在門外,姑姑您有事就叫蓁蓁。”葉蓁蓁朝葉德妃微微一笑,乖巧無比。
葉蓁蓁走出房間後,葉德妃的臉色瞬間一拉:“你有什麼主意就快說。”
雲芷絮在心頭暗罵:這個老女人,把我當下人使喚呢!一點情面都不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