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們倆都別說了!”謝老夫人厲聲吼道。
謝侯爺瞪了李氏一眼,然後朝謝老夫人拱手行禮:“母親,兒子還有公務要處理,就先告退了。”
他現在一點也不想看到李氏,這個女人太過分了。
謝老夫人擺了擺手:“公務要緊,你去吧。”
謝侯爺點了點頭,然後再也沒看李氏一眼,拂袖而去。
李氏氣的臉色發青,多年夫妻,謝侯爺什麼心思,她如何不知道,謝侯爺分明就是對梅姨娘那個賤人心軟了!
她的男人居然對一個小妾心軟了,真是氣死她了!
謝卿搖了搖頭,謝侯爺對李氏失望了,李氏的賢惠形象從此不復存在了。
“李氏,梅姨娘怎麼處置你就不用管了,你安心打理府中內務,教導茹兒和琦兒。”
謝老夫人的話讓李氏心中咯噔一跳。謝老夫人不許她插手梅姨娘的處置了,難不成謝老夫人已經知道了什麼,所以這件事情並不會輕易結束?
還有謝老夫人讓她教導謝茹和謝琦,更讓李氏疑心,謝老夫人已經懷疑謝茹了。
“老夫人,梅姨娘不過是個妾室,要是您來處理,未免太擡舉她了,還是將此事交由兒媳來處理吧。”李氏笑着說道。
梅姨娘在謝老夫人手裡,這讓李氏很不安心,她必須將梅姨娘拿捏在手裡。
“我說的話不管用了嗎?”謝老夫人的聲音淡淡的,但是卻有着一種無形的壓力。
李氏已經好多年沒有見到謝老夫人是這樣的語氣了。
“是,兒媳遵命。”無奈之下,李氏只能接受。
謝老夫人看了一眼謝卿,道:“卿丫頭既然已經回來了,我也不想聽到任何不好的流言,李氏你可聽明白了?”
謝卿畢竟失蹤了幾日,若是有人編排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那也不無可能,而謝老夫人就是要李氏封住所有人的口,不能有任何流言蜚語傳出來。
李氏點頭笑道:“老夫人放心,兒媳這就去辦。”她不傻,她的女兒謝茹和謝琦都是到了要議親的年紀了,而且謝茹還是內定的毅王妃,若是這個時候謝家的姑娘傳出什麼不好聽的流言出來,那毀的可是整個謝家姑娘的名聲。
“你出去吧。”謝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李氏退下。關於流言之事,她知道李氏明白的,只是她怕李氏犯糊塗,忍不住多提了一句。
李氏退下了,堂中就只剩下謝老夫人和謝卿。
“祖母英明,想來事情的真相都清楚了,卿兒也就不多說了。”謝卿淡淡地說道。
謝老夫人擡手揉了揉眉心,“卿丫頭,這件事情祖母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她萬萬想不到,她最看重的孫女兒居然是個這樣的人,出後陰損狠辣,毫不留情。
會給你一個交代……至於是什麼樣的交代,謝老夫人隻字未提,就連謝茹的名字都不曾說起,其中不乏對謝茹的偏袒。
謝卿勾脣一笑,似乎是毫不在意,道:“卿兒謝祖母。不過卿兒心中實在有些擔憂,卿兒爲了保命,偏說容桑那是毒藥,容桑恐怕會再次找上卿兒的,這可如何是好啊?”
謝卿悄悄回府,首先就去了謝老夫人房中,將事情一五一十地說清楚,當然隱去了她是被雲錦所救的事情,她只說是自己偏說容桑中毒,然後趁她不備,逃了出來。
“不必害怕,這裡是堂堂忠勇侯府,她還敢闖入不成?真當我忠勇侯府是吃素的!”謝老夫人眼睛微眯,狹長的眼眶透露出絲絲狠意。
“祖母,這個容桑好像和咱們侯府有恩怨,如今她在暗,我們在明,若是她放冷箭,那咱們謝家豈不是危險了?”提到容桑,謝老夫人的神情似乎不是很好啊,謝老夫人是認識容桑的。謝卿可以肯定。
“卿丫頭,這事兒你不用擔心,你安心在府裡待着,不要外出就是了。”謝老夫人答道。
謝卿眉頭微皺:“祖母,這個容桑到底是什麼人啊?”
“不要多問,你從此也不要再提這個名字。”謝老夫人冷聲說道。
謝卿脖子一縮,但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祖母,爲什麼不能提啊?您若是不說,卿兒心裡總是惦記着。”
突然,眼前一亮:“祖母,卿兒突然想起,在宮裡的時候,卿兒偶然聽說,葉德妃的得寵好像就是和一個叫做桑兒的女子有關,後來卿兒去問了淑妃娘娘,娘娘說這個桑兒原名就叫容桑,兩個容桑,是不是就是同一個人?”
謝老夫人臉色一沉:“你說什麼?葉德妃的得寵和容桑有關?”
顯然謝老夫人知道容桑,但是卻不知容桑和宮中還有關係。
謝卿點了點頭:“卿兒是偶然間聽長樂宮的一個宮人說的,也不知真假,去問了淑妃娘娘,但是娘娘也沒說什麼。”
謝老夫人的臉色鐵青,手中的額佛珠轉動的越來越快,可見她心中思緒萬千。
“祖母,若是葉德妃的得寵和容桑真的有關係,那是不是可以對症下藥,幫助淑妃娘娘啊?”謝卿睜着一雙明眸,似乎是煞有介事,又似乎只是天真的隨口一說。
謝老夫人垂眸不語,手中的額佛珠轉了十來圈,方纔說道:“不行,謝家任何人都不能和容桑有任何關係,哪怕是利用容桑。”
謝卿不解,狐疑的目光落在謝老夫人身上,但是卻沒有說話。
這個容桑和謝家到底什麼關係,爲什麼謝老夫人又似乎是恨她,但是卻又要極力的遠離她,好像容桑是瘟疫一樣。
謝卿雖然不說話,但是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很顯然她好在想這件事情。
“罷了,若是什麼都不給你說,依你的執着,恐怕放不下這件事情。”謝老夫人輕嘆一口氣,說道,“容桑,其實她的名字叫謝容桑,是謝家的遠房親戚,她的父母對你祖父有過恩情,所以她父母去世後,我就時常接濟她。”
謝卿眉頭微皺,容桑原來是謝家的人,這還真是出乎意料,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容桑和謝家居然是這層關係。
“她長到十六歲,我原本想爲她選一門親事,讓她以後有個歸宿,卻不想她的親事她自己已經拿了主意。”謝老夫人的臉色瞬間變了,“她倒是心大,居然喜歡上了前朝太子,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居然成了前朝太子的侍妾。”
“原來如此,怪不得祖母您不讓卿兒提起這個人的名字。”謝卿正色道,“前朝太子的女人,哪怕是個侍妾,終究沾着前朝二字。”
朝代更替,前朝舊人這樣的字眼都是忌諱。
謝老夫人擡手揉了揉眉心,輕嘆道:“前朝覆滅的時候,前朝太子被殺,而那些侍妾都被髮配邊疆,我謝家不能和她扯上任何關係,當初也是她自己執意要嫁的,所以我也就再也沒有過問過她的消息,本以爲她已經死了,沒想到她還活着。”
謝容桑還活着,不管她和謝家的血緣關係是否親近,但是她始終都是姓謝的,頭上冠着個謝字,謝老夫人很是頭疼,萬一被人知道了,惹出什麼閒話來,那這可是誅心的言論啊。
“可是謝容桑怎麼又和宮中扯上關係的呢?”謝卿問道。
謝老夫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謝容桑絕不是簡單的人物。”
“卿丫頭,若不是你和謝容桑見過,我也不會將這些事情告訴你。”謝老夫人輕嘆道,“事態嚴重,你從此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此事,否則不止是你,整個侯府都要遭殃。”
謝卿點了點頭:“卿兒明白,多謝祖母指點。”
“你聽話就好。”謝老夫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快屋見你母親去吧,她一直擔心你,在你母親該怎麼說你可都清楚了?”
“卿兒跳車時受了點傷,幸好被人救了,養了兩天方纔能走回來。”謝卿乖巧地答道。
謝老夫人點頭笑道:“嗯,對,就這麼說。”
從前謝老夫人對謝卿並未有關心,如今忽然覺得謝卿乖巧又聽話,雖然性子直爽了些,但是爲人聰明,大是大非面前還是把握地住的,倒是個玲瓏剔透的人。
“卿兒告退。”謝卿屈膝行了禮退下……
謝卿平安回來的消息,早就讓丫鬟告知林氏了,只是她還有些事情,所以要晚一會兒回來。
林氏急着見女兒,因而早就在門口張望了。
“卿兒……”雖然謝卿還沒走近,但是林氏已經看到女兒的身影了,一眼就認出來了。
林氏快步走到謝卿跟前,拉着謝卿的手,將她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個遍。
“母親,卿兒沒事的。”謝卿朝林氏甜甜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林氏眼角有些溼潤了:“好好好,沒事就好。”
她總覺得日子不太平,差一點她就再也見不到她的卿兒了。
“卿兒,快進屋來,娘給你頓了安神湯。”林氏拉着女兒回屋。
謝卿嘴角一抽:“母親,安神湯不是晚上睡前才喝的嘛?”
這個時候,謝卿看了看天色,連黃昏時分都算不上呢,這麼早就喝安神湯不太好吧。